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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期待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王秀梅

还有什么比跌落低谷后重获希望令人振奋?还有什么比历经三年欲言放弃却怒放生命更令人珍惜?

这是一盆蟹爪兰给梅林的启示。

梅林家的蟹爪兰有两个品种。一种是粉红色的,每到春节前夕就张开小喇叭似的花冠,吹奏起春的快乐舞曲。粉嘟嘟的花骨朵一探出头,就被老公请进了客厅,摆在显眼的位置。浇水,施肥,适宜的温度越发让它生机勃发,客人来了啧啧赞叹,连梅林这个不爱花的人也禁不住为它拍下几张照片,不时欣赏一番。如果梅林走过,不小心用裤脚扫着它一下,定会惹得老公大叫:“哎呀,我的花!懂不懂花,爱不爱花呀!”梅林总是轻描淡写:“那怎么办?是它碰了我呢。”但在心里还是觉得愧疚呢,它那样奉献自己的美丽,梅林怎么不好好在意它呢?她也就变得小心起来。

另一种是深红色的。三年前,老公朋友送的。这种蟹爪兰的茎一节一节的生长特点与前一种是一样的,但叶面要宽一些。那时正开着花,不过梅林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因为自那以后的三年里再没见它开过一次。一开始,肥水伺候,毫不怠慢,可是等到春节,粉红色蟹爪兰吐露芬芳的时候,它还是无动于衷,墨绿色的茎尖上没有丝毫开花的迹象。第二年,又是如此。老公有时呆呆地站着,盯着它,似乎在想什么。有一天,他唉声叹气地对梅林说:“这花怎么回事?不开花了吗?”“不懂花语,它在想心事呢,还没回过神来。”梅林有点幸灾乐祸地说。“与你这种无雅趣之人没有共同语言!”老公被梅林的无所谓惹怒了。蟹爪兰三番五次地被请进客厅又被请回凉台,奇迹还是没有发生。老公在它面前凝神驻足的次数越来越少,与梅林提它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渐渐地,蟹爪兰走出了他们的话题。

记得有一次,老公买回了几个新花盆,把几种花挪了挪,旧花盆丢弃了。“哎,这盆蟹爪兰,也不开花。”老公一边嘟囔着,一边给它换着花盆。梅林一看,笑了:“真是‘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连个花盆都舍不得。”

今年打春节气在年前,这不,一过了春节就有点像春天的味道。梅林每每也有这种心情,只要一过春节,就感觉春天到了,看阳光也格外温柔。

“哇,老婆,你看,蟹爪兰冒骨朵了!”老公惊喜地大叫。

“真的?我怎么没看出来啊?”确实,梅林的目光虽然不大在花们身上停留,但要是开了花,还是应该能吸引她的注意力的。

“你看,刚刚、刚刚冒出一点点红呢。”老公连用了两个“刚刚”。梅林跑过去,端详了一下。果然,在茎的顶端有那么一点红的意思,米粒大小,不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对了,这点恐怕也是爱花之人才有的特异功能吧。

“啊,三年了,终于要开了!”老公长舒了一口气,“送给你做三八节的礼物啊!”可不是,今天三月七日。“谢了!”喜欢写作的梅林立刻兴趣盎然,“这是一篇好题材呀!”

梅林开始天天观察它。红红的小豆豆今天看不见长,明天看不见长,可几天不见就长成了一个个有点尖长的红蕾,中间饱胀得像小孩子的圆鼓鼓的小肚肚。大的枝干上有七八节茎,每一节茎都不甘落后,大大小小的花蕾争先恐后地往外钻。可是,就这样看着,竟然还是错过了它开放的全过程——第一朵花在清晨迎着阳光开了!梅林好遗憾,梅林好想听它展开时的声音,好想留住它绽放时最动人的每个瞬间,做一次世上独一无二的电影回放。但既然开了,梅林还是喜悦无比,转着圈欣赏它。乍一看像玻璃花,花瓣透亮的红,晶莹剔透,水嫩娇柔,仿佛渗出来要滴落似的,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颤动着,直逼你的眼。花萼竟然也是深红的,与其它植物不同。淡黄的雄蕊丝绒绒的,小心地环着鹅黄的雌蕊,相依相守,除却了纯红的单调,与花瓣呈璧合完美之态。

梅林惊呆了!五六天之后,蟹爪兰上百个骨朵几乎一夜盛放!

蟹爪兰,这还是你吗?突然爆发这么浓烈的一笔!这沉默的三年,你都在做什么呢?是曾经开花累了,还是在有意涵韵?

晚上,梅林发现它的小喇叭合上了,花瓣收拢在一起,井然有序地紧贴着,给人一种欲说还羞的感觉。它还是那样一声不响!

原来,它,竟有这样的品格!默默无语蓄积着能量,任世间沧桑变化,任日月阴晴圆缺,任风雨春去秋来,它,只为这一天的盛放!

  张扬是一种个性,默默自知又何尝不是?不管是粉色的蟹爪兰,还是深红的,不管是今朝,还是明日,它们都会有自己最绚丽的一天!花如此,人也如此。三年,细数一个个日子,今天看又算得了什么?三年也只不过弹指之间,手捧一杯清茶,小饮慢啜,等等再等等,不要轻言放弃,哪怕再一个——三年。

作者简介

王秀梅,语文教师,现供职于黄岛区育才小学。业余时间喜欢与文字打交道,偶尔写点小说、童话、儿童诗等,自得其乐,乐此不疲。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shitoulpr001(若兰)

校稿:姜成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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