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青春里没有高考  文/薛美娟  一直非常非常羡慕那些参加过高考的人们。因为，我的青春里没有高考。回首往事，我的中考已经过去了近三十年的时光，许多细节都已经模糊，回忆自己的中考，总是觉得恍惚如梦一般。 中考前的一天，我们镇中心中学十几个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孩子，在老师的带领下，从小乡镇出发集体到市联社招待所住下备考中专。那是我长那么大第一次去胶南县城。我清楚地记得，老师安顿好住宿以后，我从招待所出来买什么学习用品，回来的时候，我突然就掉向了。霎时间没有了方向感，总是觉着东西南北调换了九十度，感觉很难受。而且这种掉向的感觉竟然一直坚持到现在，我在别的地方依然有着良好的方向感，就是在这个小县城里不行，即使我在小县城里住了快十年时间，这种感觉依然深刻，丝毫不能改变。 初中时候的我，爱好就是看书和学习，我真的觉得学习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备战中考，是同样的无比枯燥的无数次的考试，而且那时候生活清苦，但是我从来没有觉着学习累。我们住校生，住在在集体大宿舍里，床是木板撘起来的大通铺，十几个甚至二十几个初一初二初三的女生住在一起，拥挤但是非常热闹。 吃的是学校食堂，几毛钱的菜也不是能够经常舍得吃，食堂里的馒头因为面不开，又黑又硬是常有的事，我们都戏称那些馒头为“铁疙瘩”。铁疙瘩就着海带丝或者萝卜头吃起来同样有滋有味。那个时候初中的老师对孩子们总是关怀备至，谆谆教导。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教我们英语的秀英老师和治光老师，秀英老师年轻美丽温婉，读起英语来都让同学们觉得美美的，同学们都说她像极了当时的一位大影星。治光老师风趣幽默，点名让某位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总要先抛出一句：“COMRADE—— ”，然后停顿一下，脉脉含笑的眼神扫一遍每一个同学，在我们紧张并期待的等待中，再喊出那个被提问的同学的名字，逗得同学们咧着嘴憋不住地笑。  教数学的文明老师带着一副墨色的眼镜，举着一枚大三角板在黑板上奋笔疾书，一道道几何证明题经过他的点拨，总是令我们茅塞顿开。 物理老师是玉波老师，玉波老师课教得那么好，我很努力地学习物理，可是我的物理成绩总是那么让人羞涩，到现在我都觉着自己对不住老师对我的好。有一次考试，玉波老师站在我的旁边，看着我做过的试卷，淡淡地说：“这，是薛美娟做得卷子吗？”当时的羞愧记忆犹新。我到现在都能感觉到自己在物理学习中的弱智。我的历史可以撂下课本，和同学一起根据朝代从第一页背到最后一页，我的几何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结果，我的英语滚瓜烂熟，单词句型都不在话下。可是偏偏就是物理，顽固不化，真想找个墙角旮旯儿藏起来！我一直非常感谢这几位老师对我的好，多少年都不曾改变。老师们，谢谢您们！ 中考的成绩不是很理想，我收到了当时胶南五中的录取通知书。我们镇的孩子读的都是王台三中，五中对于我而言，真的是一个那么模糊而又遥远的概念。我没有去五中报到，我选择了去读中专。父母急于让我早早地跳出农村，跳出几代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我没有一点其他选择的余地。父亲常年在外上班，母亲天天忙乎地里的活计，他们好像从来不考虑怎么教我报考志愿如何选择学校，因此，我就像一只没头的苍蝇，没有目标，没有规划，带着包分配的帽子，稀里糊涂地入选中专，稀里糊涂地参加考试，稀里糊涂地走进中专学校，稀里糊涂地开始工作生涯。 许多年过去，我那么怀念那一方宽敞安静的小院，我那么怀念门前那条涓涓清澈的小河和小河前面一畦畦的小菜园，我那么怀念家里那一盘温暖朴实的大土炕，我那么怀念厨房里那一口憨厚黝黑的大铁锅。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那个我曾经努力想跳出的黄土地成为我那么眷恋却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中专毕业七八年之后，文凭忽然重要起来。为了适应形式发展，我报着试试看的心态报考了成人高考的学习。五门基础考试课，毕业这么些年，记住得不多，忘记得几乎是全部了。从拿到教材到参加考试，总共还有四十天的时间。时间紧张，工作瞎忙，一切都需要从头再来。好在最难的高等数学在中专学校里学过，有不错的基础，再拾起来并不是非常陌生。一边工作一边偷空忙闲地投入各科复习。怀着坦然的心情从容迈进考场从容走出考场，成绩出来了，总分竟然挺优异的。三年之后，我取得了通红的专科毕业证书。 许多年过去了，我一直觉着，青春里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高考，真的是很遗憾的人生。每年每季的高考和中考，我总是想起来我的中考。呵呵，谁的青春不迷茫？人生总会有遗憾啊。 作者简介：薛美娟，老胶南人，闲暇喜欢看看书，走走路，听听音乐和随手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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