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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信笺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孔祥辉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手携双鲤鱼,目送千里雁”,每每诵及这些经典古句,内心常怀一些酸楚和感伤。因为这份浪漫已经终结了,那个取代车马的邮差已经被电子化了,雁鱼传书的浪漫再也寻不回来。

  我们不再有殷切的期望,不再有遥远的追想,村头翘望的艺术美也就没有了,留守的妇孺、独居的老人、热恋中的痴男傻女,丢失了一份无以言表的诚挚。

  没了写信的人,也就没有传信、等信的人,在信的世界也就空旷了许多。同样是读信,电子信件比信笺纸更集约、更简单,不仅缺失了浪漫,更缺失了那种让人小鹿撞怀的触动。

  信,不是简单的应用文体,而是一座情感发酵的洞窖,正因为有它的催化,才使感情有了升华,变得更加浓郁。

  悠悠数千年,书信不仅传递着情感,还积淀传承着一种特殊文化,今后博物馆大概再也收集不到这类藏件了。

  虽然我也热衷于电子信件,但我更怀念那个慢得让人几近疯狂的车马邮时代。因为它传递的东西有真实的份量、形态,还有熟悉的笔迹。我认为它是有灵性的,除有自己的呼吸,还传递着主人的体温和气韵,属于一种贴身又贴心的文化。

信件,不外写、寄、拆、回四个步骤。细细品来,感觉是那么的美妙。

写信,用笔耕来,播洒下情感的种子,除了叙事,更多的是抒情。那字里行间流淌的深情厚谊,让受者慢慢地滋润着心田。那恭庄的方块字,个个充满了柔情蜜意。

电子信件不仅没有了独特的笔迹,随之缺失的还有那份透过纸笔情感的真受。甚至粘贴或者转发,怪不得人们对群发的信息不回,对转发的信件不看,因为那不是真实的TA。

寄信,亲身管理,从折到封再到寄,每一环节都透露着寄书人的心情。寄给长辈,当然要折成长短状,表示开信见叩首;寄给平辈,当然要折成齐状,表示平等互信;若是寄给心上人,自然就会花样百出,除表达自己用心外,更多的是希望对方有个好心情。在投进邮筒的那一刻,也就同时种下了思念。

电子信件全然没有这些程序,即使你有再多的用心也无法表达。稍有不慎,就会有错别字输入,误会即便可以消除,对方的疑虑也已然无法擦除。如果对方懒得回信息,恐怕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拆信,“拆”字意味着破坏,但拆信是个例外,它是一个美好的开启。通常拆信时,我们会先把信瓤甩到一边,再用器具剪开,性急的人就会直接撕开。打开信的那一刻,最关心的往往是落款日期。信件内容就算能背过来,也会让在场的每个人传看一遍,哪怕是不识字的人。与其说传看,不如说是品味,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真情感受。

电子信件时代,人们也就懒得传看,直接转发了事。甚至发件人动动手指头,连转发也免了。方块里再没有那种期待的承载,看信的人也就索然无味了。

回信,除了寒暄和礼敬外,重点回复来信相关内容,回信一点也不比写信轻松。既要简明扼要,又要准确传情达意。最后免不了对来信人进行情意馈赠,那是要经过一番勾兑、加工、再发酵的过程,浸润着回信人的智慧和真情。

电子信件自然不需要这么麻烦,一个字“哦”、二个字“收到”、三个字“明白了”、四个了“我会尽快”……虽然简单明了,但总是欠缺了许多,许多。

写、寄、拆、回信的方式变了,人们原来的情感自然也就变了味,这就是大工业时代带给我们的变革。

  尽管即时通讯带来方便,但也拆解了我们第六感官载体。尽管我们习惯了敲打键盘,不妨偶尔手书一封。人总是以稀为贵,更何况那充满人情气息的问候。

  朋友们,请给牵挂的人寄一封信吧!不要再让感情变得无色无味,它需要久封的发酵,而不是瞬间的抵达。

作者简介

孔祥辉,大一学生,男儿身女儿心,多愁善感,喜欢怀念。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编辑:shitoulpr001(若兰)

校稿:王培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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