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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16岁娶亲，女人比他大两岁，妻大夫小，大妻比母，对小老公就特别娇惯，好吃好喝好穿好用好玩的尽随他，时间久了，他也就不管不顾，只图自己享用快活。有时份额少了，甚至连孩子都轮不上，更别说女人了。 由于家境还算殷实，他从小就去学堂，读得书，且写得一手好字。20来岁时适逢县上招师范生，他去了，要名额150，报名参加考试的才130，所以尽数收录。 他成了师范生，长时间不住家，家里田亩缺劳力，就常找街坊老邻帮工。那时女人在家拖带着一双儿女，还有年迈公婆，里里外外免不了操持，那份辛苦可想而知。 他却越发骄纵。女人第三胎得一女，被他嫌弃，遭皮带毒打。后女人得肺痨，呼吸不畅，咳嗽不止，他自认她拖累，越发嫌恶。女人不久死去，襁褓之中的小女随后夭折。 他虽就读师范，毕业后却回家从了医。村民有个病痛，就上门来求医抓药。他家院子房前屋后也培植着叫不出名字的各类药草。 妻子小女死后，他独自离家闯了关东，把两个孩子扔给了老人照看，家境日渐衰败。后来听说他去了关东一个不小的城市，在那儿参加了考试，进了“正规”医生录用名单，问诊切脉，技艺渐精，名气也响起来。 他长得英挺，又写得一手漂亮毛笔字，锦上添花。被当地一称作“局长”的“官”相中，把亲妹子许给了他。他开启了人生最美好的一卷：事业有成，又抱得美人归，自当发奋图强，更上一层楼。 谁知一结婚，他就沉溺温柔乡，安逸享乐的本性又暴露无疑。整天陪老婆吃喝玩乐，再不把心思放工作上。开始还好，时间一长，局长妹子就发现他“没出息，成不了大器”就决绝地离开了他。再加工作荒嬉已久，单位不再待见，就把他辞退了。随着第二个女人的到来与离去，他的人生也由高潮跌入低谷。 不知多少年过去。家里老人相继去世，一双儿女辛苦长大，各自成了家，又有了自己的孩子。有关父亲在外的讯息是少之又少，基本与他断了联系。 忽一日收到电报“病危，速来。” 家里大急，两个男人（大儿与女婿)就商量前往，但不巧临出发前，老大全身生疮不能前行，（他本就瘦小病弱，据说是自小营养不良所致）就请了一远房堂弟替他走一趟。 他俩怀揣地址，买了长途火车票，两天两夜，到了所在城市，然后辗转打听，细问过往行人，甚至还去了当地派出所查询，最后终于找到了他的家。 一推门，就见四间大房，正面大开的玻璃大窗后一盘大炕，他正好端端地盘坐炕上，一侧陪坐四十来岁一妇人。但见他红光满面身体健朗，一点儿不显65岁老人的样子，看去与女人有些般配。 原来不是病危，只是又娶一新妇。说娶亲，必无人来；说病危，或许有来的可能。谈起，说试探儿女孝心。毕竟一生对儿女太凉薄，是否还能被儿女惦记，说到底他心里也是存疑的。 一起出门上街，新妇跨上倒骑驴蹬车，他乐颠颠坐前斗。“你大爷这一辈子，就是被伺候的命”，他喜滋滋回过头对来探望他的堂侄和女婿说，语气里满满的得意与满足。是呀，被老婆伺候一辈子了，前女人，后新妇......想必第二个女人就是不愿伺候他离开的吧。 晚上他带堂侄沿胡同口延边大河走。说起认识新妇经过：“儿子卖娘，五百块。”那时的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儿子干什么的？”堂侄好奇。“不太清楚，反正是刚从大牢里放出来的。” “那可不敢惹，你钱给了没？” “给了两百块，邻人都说’哪有儿子卖老娘的道理？’，所以剩下的三百没给，他都要了好几次了，我都没搭理。” 。堂侄就劝： “ 说好的事还是尽快兑现的好。” “没事儿，你大娘倒没说什么，她对我那是真真得好。”然后又叮嘱一句，“别跟你大娘说我实际年龄。” “那你俩不去领证？” “这个年龄了还领什么证，搭伙过日子就挺好。” 这么多年他依然行医，自己开了一间不大不小的药房。药房里依然备着很多的干药材。想必经营了这么多年，经济应该还算富足吧。 他俩逗留了一天就坐火车急急返回了，家里正逢农忙收割时节，不敢多耽搁。既然老人在城市生活幸福，就更没什么可挂念的了。 不承想紧隔半年，又收到电报“失踪，下落不明”。 路途遥远，人生地又不熟。既然亲生儿子不愿前往探寻究竟，别人也就不想去自找麻烦。只是烦累一远亲（距他所在城市百多里大山里居住）前去探探底细。 此远亲不敢独自前往，叫上女儿同行。“我自己进去，若半个小时出不来，你就报警。”他叮嘱女儿。 他推门进入，但见屋里人头攒动，好像在商议争论着什么，见有人来，都马上住了嘴。里面有新妇，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婿，看去都不是善类。他们或坐或站，炕上地下，像在举行家庭会议，全都在。 远亲说明来意，问了几句，依然是“不知去哪了，有些日子没回来了。”倒回答的轻描淡写。“报案了没？”“报了，警察也调查了，没结果。”远亲见自己身单力孤，况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很快退了出来。 “看来老头是凶多吉少。” 他仰天喟叹。 直到今天，他已失踪多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若活着，他已是90岁的老人了。 作 者 简 介 王茂秀，真心待人，平和心处事，随心随性随缘。闲看花开花落，漫随云卷云舒，率性而为。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秋 排版：静秋 校稿：裴珊 复审：裴珊 发布：静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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