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秀芬 或许是年龄的缘故,人到中年,奔波劳碌之余,总会忆起一些陈年旧事。譬如,萦绕我梦中的那片槐树林,以及那个喜欢上树摘槐花的“野丫头”…… 老家的村子,坐落在一处北低南高的缓坡上。房屋依地势而建,错落有致。村北有河,村南是一眼望不到边的丘陵地。我简单而快乐的童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村南的岭上,有梯田,有沟壑。除了成片的庄稼和板栗园,就是漫山遍野的刺槐树了。 刺槐又名洋槐,落叶乔木,嫩枝有刺,叶片对生,木材质地坚硬,可做成各种器具。无论田间地头,沟畔悬崖,只要有土有阳光,就能生长,泼刺刺一片,向你伸出它热情的枝蔓,野性而张扬。 槐树叶子也是很好的饲料,羊和兔子都爱吃。小时候在农村,几乎家家都要养几只兔子。打兔草,就成了每个农家孩子必然的经历。因为贪玩没打够兔草时,就去摘些槐树叶,一样回家“交差”。 而孩子们最喜欢的,莫过于上树摘槐花了。每年农历四五月间,槐树花蕾初绽,一串串晶莹剔透,随风摇曳。花盛时期,满山遍野的槐花如云似雪,散发着阵阵清香。 放学以后,我们几个小伙伴就会借打兔草的机会,蹿进林子里。再也不见女孩子应有的矜持,瞅瞅哪棵树容易攀爬,便猴一般钻到树上摘槐花。 先折下一串,放在鼻子上闻闻,香气袭人。再用手拽下一小朵,捏住,咬下半个花托,放嘴里一吸,甘甜的花蜜顺喉而下,清爽极了。 倚在树上吃够了,我们再各自摘一大串,慢慢从树上滑下来。有时也会去折几条青青的柳枝,夹上槐花编花环,一人一个戴在头上,假扮小仙女。 直到落日的余晖洒向几张稚气的脸庞,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提上篮子,一路嬉笑打闹着回家。 有一年槐花开时,还引来了几个南方的养蜂人在岭上安营扎寨。几十个蜂箱散落在向阳的坡上,整天嗡嗡地叫个不住。他们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在蜂箱旁忙碌。头上戴着斗笠,斗笠上还有透明的白纱罩下来。 我们小孩子畏惧蜜蜂,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看着,眼里充满好奇。偶尔不得已经过,也要把手缩回衣服袖子里,然后半捂着脸快速前进,好像后面跟了鬼一样。我们都见过村里老刘家的那个嘎小子,淘气被蜜蜂蛰了,半边脸肿起老高,疼得龇牙裂嘴,眼泪鼻涕横飞的惨样儿。 不过,那蜂蜜确实好吃。记得爷爷曾向那个南方养蜂人买过一点,盛在一个褐色的玻璃瓶中。给我吃过几回,那清爽的香气,跟我在槐花林里闻到的一样。 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的槐花蜜,而老家的岭上,也很少能看见几棵槐树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速生杨和别的林木。因为它们比槐树长得快,经济价值高。 当年上树摘槐花的“野丫头”们,早已远嫁他乡,沧桑了稚气的模样。然而,我依然怀念,生长在童年的那片槐树林,槐花开了,满山遍野,如云似雪…… 作 者 简 介 李秀芬,家在黄岛区大场镇河崖村。自幼喜爱读书,至今不厌。喜欢田园风光,寄情山水之间。空闲亦爱堆砌文字,自娱自乐。 ![]()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于 冰 校稿:毕瑞霞 复审:裴 珊 发布:于 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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