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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利河,我童年的乐园

 家在黄岛 2020-07-10

吉利河,我童年的乐园

吉利河原名纪里河,发源于诸城鲁山西南麓千秋岭,一路逶迤南下,流经理务关、大场两乡镇,汇入黄海。我的故乡保子埠就在吉利河东畔。

童年时的吉利河,水深处也不过膝盖深,水浅处也就能没过脚脖子,河水清澈见底,河底的游鱼、卵石历历可见。夏季暴雨来临,河水才会暴涨,浑浊的河水打着旋涡,奔涌而下。但这样的情形并不多见,更多的时候都是河水铮铮淙淙,一路欢歌流向南方。

河畔上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柞树、松树、刺槐、柳树、各种野草……密密麻麻,盘根错节。春夏时节,只见野花遍地,蜂飞蝶舞,小鸟啁啾,蝉鸣哇叫,偶然还会有野鸡,野兔等各种小动物出没,更增加了树林的神秘感,走进树林就好像走进了一个童话的世界。

在河对岸的吉湄村,有一条支流胜水前河在此汇入吉利河。两河交汇的地方,形成了一片比较大的狭长的水湾。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岔河湾。岔河湾是我童年的乐园,那里留下了我很多美好的童年记忆,至今,浓浓的乡情还在我心底汩汩滔滔地流淌……

夏天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快活的季节。烈日炎炎,穿过树林到吉利河洗澡几乎是每一天的必修课。我们一个个光着膀子,顶着一头一脸的汗,一路上打打闹闹,蹦蹦跳跳地向着村西奔去。一走进那一片茂密的树林,满耳朵都是蝉的喧嚣,好像所有的蝉都热得受不了了,发出声嘶力竭地鸣叫,那声浪盖过了所有的声音。

如果发现路边哪棵小树上有蝉在叫,就会有小伙伴冲过去,猛地将树踹一脚或者晃一下,那棵树上的蝉更加惊恐地大叫着,仓皇飞走。如果蝉在树上的位置低,伸手能够得着,就会有人弯下腰,悄悄地走过去,突然伸手一扣,那只蝉就成了战利品。蝉在小伙伴的手里拼命挣扎着、嘶哑地鸣叫着,但也难逃成为玩物的命运。

“布谷,布谷……”悠远的布谷鸟的叫声传来,大家不约而同地马上跟着学起来,于是各种怪声怪调的“布谷鸟”就前呼后应起来。

走着走着,发现路边几棵柳树,大家就一窝蜂地三下两下爬上去,扯几条柳条编一顶草帽,再拣一根树枝当做钢枪,像电影里八路军战士那样喊着“冲啊”“杀呀”“哒哒哒……”一顿冲锋,一个个秒变成了无敌英雄。有的跑着跑着胳膊腿被毛毛虫蛰了,麻嗖嗖的,又疼又痒,“英雄”战士立马疼得龇牙咧嘴嗷嗷叫。也有的伙伴把手里的树枝当成了宝刀或者宝剑,嘿哈的挥舞着,或者和别人对战几个回合,俨然一位武功高强的侠士。

离那几棵大柞树还有很远,大家就一古脑儿地冲过去,捡拾落到地上的橡子。那些红褐色的橡子,圆溜溜的,做弹弓的子弹很是合适。也有的伙伴把里面的橡子面挖出来,在侧面钻一个小孔,插上一段麦秆或者细木棒,做成一副旱烟袋,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弯腰驼背,装模作样的吸一口,“咳咳咳……”俨然一位老爷爷。

就这样,一路走来,一路欢声笑语……

在树林里玩够了,大家才一窝蜂地冲向吉利河。隔着宽阔的河床远远望去,骄阳下的吉利河像一条晶亮的缎带,哗啦啦一路欢歌流向远方。大家喊叫着冲过金黄的晒得烫脚的沙滩,冲过吉利河的浅流,任凭水花四溅,一边跑一边扯掉短裤,然后“扑通、扑通”一头扎进岔河湾。虽然这里的水不如吉利河主流清澈,但深处能没到我们的脖子,比浅浅的吉利河好玩多了。大家在这里扎猛子,练狗刨,打水仗,比憋气……一时间人声鼎沸,水花飞扬。

岔河的北岸高出水面约两米,就成了我们天然的跳台。大家排好队,捏着鼻子,口里高喊一句:“甜瓜面栗子(面栗子是一种甜瓜的名称),打雷看媳子”然后依次跳下去。我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么好玩的口号到底是哪个小伙伴想出来的。还有的为了逞能,背对水面,仰头跳下去,这定会引起一片惊呼,跳水者就是我们眼中的英雄。

折腾累了,大家就在岸边的水草里摸鱼,但所得多是浮鱼和鲫鱼,偶然会摸到白鳝。白鳝形状像蛇,肚皮是白色,脊背是灰白色,细长,粘滑,很难抓住。捉到的鱼照例是用一根狗尾巴草串着,带回家喂鸭子,一般是不会炒了吃的,因为大人们不舍得浪费那点珍贵的花生油。我父亲就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某人赶集回家的路上捡到了一些刀鱼,带回家做了吃,结果让老婆臭骂了三天,因为浪费了家里珍贵的油,还多吃了很多饭。

有时我们还会摸蛤蜊,从河底捧起一捧沙,在水里淘一下,往往就会有一种指甲盖大小的黄皮的蛤蜊出现,味道很鲜美。可惜我们没有耐心,每次收获还不多时就不愿意摸了。偶然也会有意外惊喜,有一次,一个小伙伴捧起一捧沙,里面竟然有一只手掌大小的王八!所有小伙伴惊奇地跑过来围观,后来听说那只王八被一个人高价买去治病了,小伙伴们羡慕不已。这件事在大人们之间也谈论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再去岔河湾洗澡,能捉到一只王八卖一笔钱似乎成了每个人美好的期待。陆续的真有几个人又摸到了几只,只是都很小,只能养着玩。

在水里泡够了,大家就会跑到河滩上去玩,在沙滩上,生活着一种小虫子,我们叫它沙漏漏(学名蚁狮),它会在沙地上一面旋转一面向下钻,在沙上作成一个漏斗状的陷阱,自己则躲在漏斗最底端的沙子下面,并用大颚把沙子往外弹抛,使得漏斗周围平滑陡峭。

当蚂蚁或小虫爬入陷阱时,因沙子松动而滑下,蚁狮会不断向外弹抛沙子,使受害者被流沙推进中心,然后蚁狮就用大颚将猎物钳住,并拖进沙里将它吃掉。大家找到它们的窝,用草叶或者往里面撒细沙引诱它,想让它爬出来,可它总是不上当。有时候我们会“气急败坏”的把它挖出来,然后再放在沙地上,看它如何往地下钻。

那时河滩上长着一种名叫拉蔓子的野草,能在沙滩上蔓延几米甚至十几米长,大家扯下几根,拧在一起当绳子,进行拔河比赛。说是拔河比赛,其实是恶作剧,当大家吆喝着,都拼了吃奶的劲拉着的时候,一边的小伙伴突然一起松了手,另一边的人猝不及防,一个个摔了个狗啃泥。暗算成功!大家快活地跳了起来,倒地的一方气急了,抓起沙子就扬过来,于是一场昏天黑地的扬沙大战就开始了……

折腾出一身泥一身汗,大家只好再次冲进岔河湾洗一洗。有人玩够了想回家,那也得多数人同意,大家一起回,否则,那个人就是“叛徒”。若某个人自己先上了岸,大家就会从水里捞起沙子扔到他的身上,或者会有几个“勇士”冲上去把他捉回来拖下水,甚至把他的衣服用沙子埋起来让他找不着。

记得有一次,负责埋衣服的人忘了做记号,当大家想回家的时候,竟然找不到埋起来的衣服了。大家在沙滩上东翻西找,折腾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大家一边谴责那个藏衣服的不做好记号,一边替那个丢了衣服的伙伴担心。进村的时候,那个浑身赤条条的同伴低着头,用手捂着下身一路跑回了家。不一会,他家里就传出来杀猪一般的嚎叫声,他妈妈果然给了他一顿胖揍。想起他赤裸裸的手捂下身回家时的情景,至今我还忍不住会笑出声来。

如今,离开家乡已经多年了,但童年往事历历在目。清清的吉利河依然潺潺的流着,流在我的心头,流着我的乡愁……

李泽强,家住黄岛新区,自1993年7月起从事语文教学工作,喜爱文学、音乐,感情丰富。多年的生活积累及教学浸染,常常会有些小情绪流露笔端,愿意与大家分享。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陈    洁

复审:裴    珊

发布:刘培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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