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秀春 “父亲是那拉车的牛,忘不了粗茶淡饭把我养大……” 每当我听到降央卓玛唱的《父亲》这首歌,我的心便隐隐作痛,对父亲的思念会瞬间填满所有的空间,梦里容颜依旧,醒来万事皆空。 我黄牛一般劳苦一生的父亲啊!您在天堂那边与母亲相聚了吗?可否安好? 我自小体弱多病,又是女孩,遭生母抛弃。 我是不幸的,又是幸运的,遇上可敬可亲,善良温和的(养)父亲,开始了我生命中新的旅途。 四十年前一个飘雪的日子,襁褓中的我被抱到您家,望着奄奄一息的我,您对母亲说:见面是缘份,收下吧! 从此,我在这里安了家,与您,与这个家结下不解之缘。 深夜,我突发高烧,哭闹不止,是您一个人打着手电,去两里之外的邻村请手艺高一点的大夫来给我看病。 您一遍遍焦急地询问:“大夫,怎么样,没事吧?”全然不顾额头已沁出的汗珠。直到大夫说:“没事了。”您才伸出大手在脸上划拉一把。 幼小的我因病痛毫无顾忌地扯开喉咙,放声大哭。哥哥姐姐可不高兴了,小声嘟囔:“这小孩真烦人。” 尽管声音很小,可还是被您听到了,您瞪圆双眼,大吼:“烦啥烦,你们小时侯不也这样!” 从此哥哥姐姐不再喊烦,开始认真地看我,眼里流露出亲情与关爱。 我三岁时,不小心摔折了胳膊,您怕落下病根,抱着我步行七八十里路外接骨最好的独墩去接骨。 我趴在您的肩头,看着您的额头发梢沁出亮晶晶的汗珠,感觉您深一步浅一步急匆匆地前行,那时侯我觉得您的肩膀好宽厚,好温暖。 其实您的身材并不高大也不魁梧,相反有些瘦小,至多一米六五的个子,黑红的脸膛上一双细长的小眼睛又黑又亮,一笑起来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您从不舍得我干活,您总说:“女孩子不是干庄稼活的料。” 我知道您是心疼我身体弱,怕累着我,看着您一个人忙里忙外(母亲身体不好),我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父亲。 您对我的品质品行要求非常严格,我常常被您训得泪流满面,即使如此您也不依不侥,直到我完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肯罢休。 酸酸甜甜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飞流而过,转眼我已结婚生子,由于种种原因,我的婚姻生活并不尽如人意,“长大了好好孝敬父亲”的誓言也如风过耳,总觉得父亲现在身体还好,以后等我日子好过了,再接过来孝敬也不迟。 直到有一天哥哥打来电话说,父亲在家晕倒了,很严重。 那天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透着湿气,不久便飘起细碎的雪花。 我心急火燎地赶到县医院,一眼就看见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的父亲。 我扑倒在病床前,泪如雨下,您用颤抖的双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珠,用极微弱的声音说:“小嫚,别哭,我没事。” 父亲从此一病不起,一天天走向颓萎枯槁,我眼睁睁地看着父亲无望地挣扎,却束手无策,忏悔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涌上来,擦干泪水,回过头笑着安慰父亲:“爸,您身体好着呢,一定会好起来的。” 父亲苦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终于忍不住跑出病房,在医院的走廊上泪水夺眶而出。 当祝福苍白成随风飘零的纸鸢,岁月静默成一串长长的休止符,泪水凝结成冰垂挂在岁月的枝头,一切美好的祝愿都那么空洞而遥远。 父亲最终没有挺过来,于正月二十七撒手尘寰。 我千呼万唤――父亲,这个伟大而平凡的称谓,我还没有叫够,您就这么决绝地走了。 我心酸,心痛,心碎,我伤心无奈,悲痛欲绝,如果可能,如果可以,我情愿陪我的老父亲走一程,再走一程,去看看天堂那边真的无烦无忧,幸福快乐吗? 父亲,您知道吗?又快过年了,看着商店里琳琅满目的服装,我想起您,可我买了衣服该送给谁穿? 电视里“一瓶鸿茅酒,天下儿女情”,我想起您,可喝酒的人在哪儿? 父亲节我将思念串成风铃,挂在窗前,托远去的风儿带去我的问侯:父亲,天堂上一切可安好? 思念,长长的,无边无际,永远。 作 者 简 介 陈秀春,黄岛区藏南人,喜欢诗歌,散文,最惬意的事是闲暇时到书的海洋里畅游。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毕瑞霞 复审:裴 珊 发布:刘培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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