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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故乡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陈秀春

朋友邀我回老家做些事情,我兴奋地一夜没睡好,天还不亮,就催朋友上路了。车子一路颠簸,在离老家不远的野外,我决定下车步行回家。

一脚踏上故乡的热土,感觉吹到脸上的风都那么亲切而温暖。故乡刚下过一场大雪,小村像熟睡的小蜗牛静静地卧在雪野中,偶尔几声鸡啼几声狗吠,打破乡村的宁静。远处雪天一色,太阳似一枚大火球慵懒的从地平线上探出头来。几只大鸟喳喳叫着掠过头顶,在不远处的树上停下来,歪着头转动着乌亮亮的小眼睛,细细打量着我这位不速之客。脚下绿油油的麦苗从积雪下偷偷窥探着春天的脚步,几只小麻雀在雪地上秀恩爱,我悄悄走过去,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不料还没走到跟前,雀儿们便一扑愣迅速飞上树梢,惊起一树雀儿啾叫不已。

我自嘲地笑笑,继续向前走。前方是一条宽阔的大河,谁家小媳妇牵着小狗从身旁穿过,通红的小棉袄如雪地上盛开的腊梅,梅雪争艳,各自芬芳。滔滔大河已失去夏日的风采,汩汩的流水声时断时续地从冰底传出,嶙峋的怪石在冰雪覆盖下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河对岸一只野兔慌乱地从树林里窜出来,拼了命地飞奔,狗儿挣脱主人的绳锁,紧追不放,穿红袄的小媳妇儿边跑,边大声呼唤着狗儿的名字,那红色的小棉袄似一团红色的火焰在雪地上跳动,不一会儿,狗儿便哈着粗气,衔着野兔归来,大河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轻掬一团白雪,细细品味,于是童年那些如白砂糖的日子在唇边在心里慢慢漾开。

小时候我最爱吃的是母亲做的鲫鱼汤,我调皮地称母亲做的鲫鱼汤是仙汤,鲜嫩爽口,那可真是说不出的美味。

记得那时候,中午趁父亲在家休息,我赖着父亲去捉鲫鱼,父亲拗不过我,只好陪我去河沿,父亲背着鱼网走在前面,我拎着水桶跟在后面。一路上蝉鸣蛙噪,夏日的大太阳肆意地释放着热情,油亮亮的杨树叶子无精打采地低垂着头,滚烫的鹅卵石在烈日照射下,有些刺眼。我飞快地把脚伸进河水里,去除暑燥。父亲是捉鱼好手,只见他瞅准鱼多的地方下手,轻轻一兜一转,然后爷儿俩一齐使劲,鱼网轻轻往上一提,活蹦乱跳的小鲫鱼就在网里了,运气好的时侯,还能捉到几寸长的小鲤鱼,不一会我们便满载而归。

回家的路上,父亲一手拎鱼桶,一手扛鱼网,我就围着父亲兴奋地又蹦又跳。父亲总说我象一只可爱的小松鼠。父亲爱穿一件黄汗衫,我就回父亲是老黄牛。我一边“哞哞”地做着鬼脸,一边远远地笑着冲父亲大喊:我是小松鼠,爱吃槐花的小松鼠。欢快的笑声一路飘荡,回响在午后的阳光里,田野上。

我爱吃槐花,不管生吃还是熟吃。每年春天来临,槐花盛开的时侯,也是我和小伙伴们最快乐最忙碌的时侯。一串串莹润透亮的槐花象一对对排列整齐的小白鸽,挂在高大的槐树上,令人谗诞欲滴。

我爬树的速度在小伙伴们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一棵五米高的槐树我三下五下就能爬到树顶,一伸手,一串串槐花就在我手心里啦。闭上眼,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嚼一颗,那香味从舌尖一直蔓延至五脏六腑,那叫唇齿留香啊,整个人都醉在这槐香里了。

这可把在树下的我娘吓坏了,又是摆手又是跺脚,大声喊着:“小嫚,小心点,快下来,快下来!”任性的我佯装没听见,边笑边摘槐花,直到树上只剩下树梢上的槐花了,实在够不到了,才“刺溜”从树上滑下来。忍着母亲的责骂,想到晚上又可以吃到母亲做的香喷喷的槐花饼了,不禁又偷偷笑出了声。

“喳喳喳”一阵喜鹊的叫声将我从往事中唤回,不知不觉我已来到家门口,院里老椿树上不知何时搭了一只鹊窝,鹊儿翘着尾巴叫得正欢,院子里泼撒着昔日的阳光,积雪如天上仙女织就的白巾平铺在院子里,一尘不染,我不忍踏上去,生怕惊扰了一地宁静。

中学时读过的一首诗蓦然浮现在脑海中,/踩着空空的地板/轻敲寂寞的石壁/我推开一扇又一扇门/我来找人/……/夕阳投射进小楼/四壁流动着昔日的阳光/在小老鼠爬过的地方/有一张我坐过的长椅/箫声疑落在空间/回答我的余音荡荡/梧桐叶下的题诗在哪/我来找人/

清冷廊檐下,漫天风雪中,那些圣洁的日子都去哪儿了?

树上寂寞的鹊儿蹬落一树碎雪,雪花纷纷扬扬,落我一身,好冷!

       陈秀春,黄岛区藏南人,爱好诗歌散文。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陈   洁

复审:裴   珊

发布:陈   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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