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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时候，我们班64个人，座位的顺序是女生在前，男生在后。我在第一排，阿紫在女生最后一排，这个排位顺序一直保持了两年多，就连上体育课都是她排头，我排尾。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会同学间还有男女界限，男女生不同位，说话都很少。可是在阿紫那里，这都不是事，课间和男生打打闹闹，根本不管这些。 当然，阿紫不是真名，我的同桌语嫣不是，我也不是，我叫阿朱。起因是阿紫借来一本笑傲江湖和一本天龙八部，我们三个抢着轮流看。阿紫说，她喜欢阿紫，敢爱敢恨。所以就叫阿紫了。 阿紫喜欢教我们生物的赵老师。离高考还有三个月，原来的生物老师病了，换上了赵老师。那年他刚毕业，身材修长，英俊潇洒，每次见到我们女生都很羞涩，讲课都脸红。我们背后偷偷喊他生物赵。 没几天就看见阿紫经常课间拿着书，去请教生物问题。我就很奇怪，阿紫一向对生物没有好感，况且她问的问题老师都讲过好几遍了，居然还不会。生物赵教了我们三个月，阿紫也问了三个月的问题。 这是高三最后三个月的事了，在这之前阿紫喜欢的是我哥们阿勇。 阿紫高三下半年要和我同位，她说是因为我数学好。数学老师是个老头，讲课有些啰嗦，阿紫听不懂，又不愿去问。为了和我交好，想尽办法给我借书，包括笑傲江湖系列，红与黑，基督山伯爵等不少名著。我勉强答应了，因为我觉得似乎没这么简单，我们班数学好的有的是，而阿紫一向是看不上我的。尽管高二她参加学校元旦汇演，用了我写的相声还获得二等奖，也没给我什么好脸色看，可她那娇嗔的模样，每次都让我无法拒绝。 果然，和她同位没多久，她就央求我，让我把她介绍给我的哥们阿勇。阿勇是我唯一一个高中还同班的初中同学。阿勇性格开朗，和我一样喜欢文学，他写得一手好字，写得一手好诗，虽其貌不扬，却孤傲，很少和女生说话，除了我。我和阿勇一直称兄道弟，有时候周末的晚上，他会来和我同位，和我谈论许多作家和作品。 阿紫说，阿勇很有魅力，诗歌都发表在报纸上了。我点头说知道，阿紫就半真半假的恼怒，说你怎么可能懂他，勇是个有内涵的人，你，最多算是阿朱，也就是一沏茶丫头。说完，她咯咯一笑，我就此成了阿朱。 阿紫催得紧，第二天，我就和阿勇说起此事。阿勇说：以后离阿紫远点，我看阿紫很复杂。 尽管如此，那个周末的晚上，我还是把阿勇拉到了教学大楼后面的花园。正值四月中旬，花园里的花开得正盛。我还记得那晚的月光像水般流泻，阿紫身穿一袭白裙，站在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樱花树下，朦胧如画。看见我们，阿紫似躲非躲得把身子往斑驳的树影下移动，我第一次吃惊女孩怎么可以这么美。很多年以后，我每次想起那个夜晚，都觉得那晚的月光、樱花以及阿紫是最美的，以后再没见过。 开始，阿勇周末还来找我聊天，渐渐地，来的就少了。阿紫倒是对我越来越亲热了，借给我的书也多了起来，我乐得看书，不管其他，再说，我还有语嫣。 语嫣，相貌平平，矮矮的个子，齐耳的短发，脸上还有淡淡的雀斑。平时文文静静的，喜欢跟在我身后，看见帅哥就犯花痴，尤其看见阿勇，每次眼里都冒着贼光。可惜，阿勇始终没正眼看过她，这也没阻止她眼睛继续冒光，她常悄悄咬我耳朵：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喜欢不喜欢我无所谓。一副死了都要爱的赖皮模样，为此阿紫唤她语嫣，笑她苦恋表哥不得云云。 高考前的两个月里，语嫣一直鼓励我，我也就慢慢适应了没有阿勇的周末。此后大家忙于高考，埋头苦读，顾不上那么多了。高考完匆匆毕业，阿紫考上了纺织学院，阿勇考上了师范学院，我上了另一所师范，语嫣就业。从此天各一方。 第二年元旦，我约好了几个同学去母校转转。其间一个同学说，阿勇真可怜，放假跑去找阿紫，没想到阿紫去了南京。我随口问，去南京干么？同学惊讶的说，你还不知道，生物赵考上了南京大学的研究生，不教学了。我突然有些心酸。 后来，听说生物老师进了省研究所，阿紫却回到了青岛，嫁给了同单位的一个二婚富有男，听说当时的婚礼轰动当地。七年之后，阿紫离婚了，独自领着女儿生活。最近听说阿紫又结婚了，新郎依旧不是阿勇。 最后听说阿紫的消息，是在阿勇的婚礼上。让我们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阿勇娶得居然是语嫣。据说，语嫣一直在等阿勇，等了16年。我听说这个数字，曾开玩笑的说，以后不能叫语嫣了，改名小龙女吧。语嫣红了脸，脸上的雀斑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羞涩地说，阿勇不是杨过。 那晚上我们都喝多了，哭哭笑笑，嘴里一会念叨杨过，一会念叨阿紫。彼时灯火昏黄，我恍若看见那一年的明月光，它曾经照耀过我们那么美的青春。月光里的樱花树下，恰同学少年，美人含笑，在这一刻的时光里，樱花纷纷落尽繁华。 文/刘培蕊 简介：笔名，香雪如兰，里面镶嵌了母亲的名字和自己的小名，喜欢写点小情调的东西。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 主播/任香红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喜欢随性自然的过生活。朗诵是我的业余爱好，希望通过朗诵能给灵魂片刻的自由。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裴 珊 复审：陈 洁 发布：刘培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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