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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考

 家在黄岛 2020-07-10

文/张翠艳

三十年了,高考的点点滴滴,我依然记忆犹新。

上世纪的胶南考生,统一在县城高考。我的考点在的当时的胶南师范,现在师范已不存在了,那个地方是新世纪小学。住宿在胶南招待所,现在好像是国旅等单位吧,物非人更非。

记得一到招待所,我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床铺,就窜回院子,因为我还有点心事,就是看看老天能不能下雨。不知从何时起,我感觉下雨天考试,能给我带来好运。而高考,那是决定未来命运的最大的一根稻草啊,我要祈求老天祝我一臂之力。

来到院子,抬头抻脖望天,一览无云啊,太阳绽放着笑脸,处之泰然。我默默地祷告着:“老天啊,下点雨吧,那怕几滴也行啊。”我在院子转着圈,时不时可怜巴巴地瞅瞅天。啊,奇迹出现了,老天下雨了,真的,就几滴,能数过来,硕大,像金豆子砸到地上,还激起了地上的尘土。

我很少向人提起下雨的事,即便提起,人家也不信,随着时光流逝,我也有点怀疑,那天到底下没下雨呢?我分明记得很清楚,那豆大的雨滴,倏忽钻入我心田,又弥漫我全身,我的心情说不出的爽。我一激动,就偷偷跑出院子,买了一瓶橙汁奖赏自己,这是我的最爱,虽然最终没有喝成。

以前的高考,是七月的七、八、九。这三天,要么艳阳高照,要么阴雨绵绵,不管啥天,都离不了“热”。我们住三楼,房间是东西向的,我们的在西边。那时候也没有电扇空调什么的,足足一下午,感觉太阳就挂在我们的窗户上,耀武扬威,使出浑身解数,将积攒了全部的热量,倾倒进我们的房间。

为了给房间降温,我们用脸盆泼了些水,刚想享受一番,楼下的找上来了,原来水流到楼下了。我们一跃而起,手忙脚乱的,笤帚扫,拖布拖,一通忙活,本想凉快凉快,反倒又折腾出一身臭汗。

此时,我买回还没舍得喝的橙汁在桌子上,抡拖把的时候,它被扫落地上,瓶体是玻璃的,自然是粉身碎骨了。扫水又扫玻璃碴子,关键是喝不上橙汁了,我心里有些不痛快。

谁知,有块小小的碴子,偷偷钻进一同学的拖鞋,当同学伸脚进去时,碴子顺势将她的脚底划开一道口子。好在口子不是很深,也没怎么处理,那个时候的人都瓷实。相比较同学的血口子,我喝不上橙汁的不快一扫而光,只是心里觉得对不起同学。

高考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燥热憋醒了。原来同室那位胖胖的同学,正一丝不挂地站在窗前,挡住了气流。她实在太胖了,为避免说破的尴尬,我又装睡了。

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我们还要奋战六门功课,真的太为难我们了。好在吃得不错,有鱼有肉,每天早晨还能吃一个鸡蛋。

这六门,尤其是地理、数学、政治,我印象特别深刻。考完地理的时候,不知为啥,我老是觉得自己没有写名字,心里慌慌的。同学秀安慰我,说不可能的,卷子早早就发到我们手中了,即便真没写,老师最后检查也会写上的,我心才稍稍安稳些。现在想想,秀也不见得知道老师会不会这样做,她只是安慰我罢了,但我真的很感激她。

数学考前,我还是有点小小的紧张,因为我的数学算不上出类拔萃,我的策略是学田忌赛马:包低档,拼中档,克高档。谁知,一共七道大题,前六道四十五分钟搞定,竟然没有碰到一个拦路虎,心里就有点膨胀,也懈怠下来。想想那难熬的时间,做第七道的时候,我故意放慢速度,用时15分钟。随后检查了一遍,就不愿再查了,感觉没劲。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们飞出教室,奔走相告,满分,满分。班主任是老手,他没有轻易表态,但我分明看到他脸上的不屑,嘴撇向一边,估计是想:你们先别高兴的太早。最后证明班主任是对的,我们班当时确实出了两个满分,但都不是平时的学霸。我则差一分满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一分扣在哪里。我有缘大学,数学的功劳最大。

政治相比较有点悲催,离结束还有二十分钟的时候,我被一道题难住了,半点思路都没有,焦头烂额之时,翻过卷子一看,竟然还有两道大题呢。心立马慌了,也顾不得思考了,想到什么就写什么,钟声响起,我也刚好落笔。等走出考场,同学对答案,我脑中则空白一片,啥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还算运气,我的成绩也算得上拔尖了。

另外,语文作文还有点印象,那年是命题作文《习惯》。说实话,此文既好写又不好写,不怕找不到素材,但又容易流俗,没有新意。我平时跟爸爸学了几句俗语,什么“针鼻那么小的洞,牛头那么大的风(以前的窗棂是用纸封的)”;“干鞋子难脱,湿鞋子难拎,隔河一里,不算近”等等,我于是就写了平时有收集俗语的习惯。可惜没学几句,写得干干巴巴,语文的成绩并不太好。

我的高考成绩,是我的学生生涯中最辉煌的一次,用英语老师的话说:“超常发挥,超常发挥。”现在想想,也许冥冥之中,一些细节早给了我暗示。那神奇的雨滴自不待说,而且那三天,我是吃得香,睡得酣,心情爽。要知道,失眠几乎困扰我整个高三啊,严重时要靠谷维素入睡。高三寒假那次期末考试,我因成绩不理想,还硬生生地失去了味觉,太压抑了。

高考完毕,我就开始了漫长煎熬地等待。那年的招工考试较早,我就一头扎进去,做两手准备呗。成绩我是绝对不会去取的,我早就盘算好了,好友学习比我好,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取,我的她也绝对不会袖手旁观,我候着即可。

下分数的时间早就过了,可好友迟迟不来,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天,在妈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促下,我硬着头皮,骑车去了好友家。也就三里地,可我感觉骑了一个世纪。还好,就好友一人在家,我的心已悬到了嗓子眼,没有任何的寒暄,好友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一张小纸条,这就是我魂牵梦萦的成绩啊。

我怯怯地接过来,一眼就瞅到总分了,完全超乎我的预期,分太高了。可还不知好友的成绩,我不敢贸然表露喜悦,最后好友不情愿地拿出了自己的纸条,我分明看到她的没有我的高。

我们没有太多的交流,我很快骑上车子,撒丫子往妈妈的学校窜,与妈妈分享我的战果。等回到家,冷静下来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好友的成绩是铅印的,我的是手书的,她会不会抄错了呢?由喜马拉雅山顶,一下子被甩到马里亚纳海沟,我沮丧至极。后来妈妈委托了在县城的叔叔,去局里查了一番,我才算吃了定心丸。

回望我的高考,可能主要在于我的坚持不服输吧,我才进了象牙塔,圆了大学梦。其实我最欣慰的是,我延续了我家族的传统。要知道,我家在村里有“学屋”之誉,我的祖辈办过私塾,辈辈都有教书的,而我们这代,就我走向了教坛,也可谓对先人有个交代了。

作者简介

张翠艳,教育工作者,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教学之余,读读书,玩玩文字,摄摄影,钩钩玩偶,自得其乐。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陈   洁

复审:裴   珊

发布:陈   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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