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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黄岛 |  每年的小暑过后不久，就是我和先生的结婚纪念日。或许我俩都不太有仪式感，也或许是我不惑之年生了二娃，有些孕痴，孕傻的原因吧，今年的结婚纪念日，晚上十点多，我才猛然记起。 好在我们不太注重这些，看看亭亭玉立的十五岁的大女儿和瞅瞅咿呀学语的九个月大的二女儿，她们所带给我们的快乐，忘记一次结婚纪念日，真的不算什么。 纪念日虽过了 ，年龄却真实地摆在我面前，我已不惑――四十岁了。 岁月如织，光阴如梭，时间过得太快，不惑来的太早，于是，思绪的闸门一下子打开，各种情感，各种往事，扑面而来。 去年这个时候，二娃还在我肚子里 ，只有六个月。 天气炎热，我吃饭甚少 ，睡眠又不好 ，每天上班之前，总要吸上二十分钟氧气，以保证上午的精力。有时候胎动一旦频繁，更是吓得要死，战战兢兢，数着指头，盼着预产期的到来，毕竟，我是高龄产妇。 日子在盼望中很快到了国庆节，休了八天假 ，一直在家宅着，算是好好休息了一下。 假期结束，上班的前一晚，大女儿迫不及待地问我:“妈妈，我的弟弟或妹妹什么时间就可以出来了？” 我以为孩子只是好奇，平淡地说了句，“得足月啊，再过两周就可以了。”     谁知道，姐姐的一声念叨，竟然被二娃感知到了。由于一直脾胃不太好 ，那天晚上又比平时多吃了些，凌晨一点钟，我都无法平躺入睡。万幸的是我没睡，一点十五分，我感觉好像破了羊水。果然，是见红了，下一步有可能发动宫缩，也就是说，才三十五周的孩子有可能成为早产儿。 学医的我，早就明白二胎产妇比一胎产程短，而我的胎位一直是横位，这就意味着孩子出生过程有一定的风险。生产过程出现的各种意外情况的几率固然小，但毕竟事实是存在的，只是谁遇到而已，而我又是四十岁高龄。 我自己试了一下脉搏，心跳加快到一百次以上，我在紧张着。 很快到了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告诉我，胎位不正，体重估计五斤左右，但是孩子早产，任何一种出生方式都有风险，需要自己决定选择顺产还是剖腹产。 那时候，我特想知道，哪种生产方式更好？可是我无法让医生回答我，她们有多大把握让孩子顺利生产，毕竟医生不是神，那是难为人啊！ 我知道剖腹产不如顺产让产妇恢复得更快，剖腹产会有诸多的不适。 我生老大时顺产 ，老二体重又轻，完全有条件顺产，可是时间不等人，没有那么多时间犹豫了，为了最快地让孩子出来，我决定剖腹产，挨一刀就挨一刀吧，任何的结果我自己承担。 术前信息登记，检查，备皮，很快，我的手术切口选择的部位被医生画了一道紫色的横线，马上被推到了手术室。由于宫缩导致剧烈的疼痛，麻醉根本无法进行。 平时，我和患者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再坚持一下。可是那个时候，我作为一个产妇，根本听不进医生的任何话语，撕心裂肺的痛，喊叫，脑子里一直不断闪现的镜头只有两个：老大，妈妈不能有事，不然你就惨了。老二，你不能有事，不然妈妈就惨了。 后来，先生跟我说，他在手术室门口等待时，都能听到我的喊声。他一直祈祷，媳妇要好好的，别的什么都没想。   疼痛到了极限，最后我竟然请求医生：快点手术啊！我要死了…… 就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事情发生了大逆转，医生们发现产程进展很快，手术来不及了，需要顺产，于是告诉我：坚持一下，自己生吧。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问，我知道，她们专业，她们比我都希望大人孩子平安。 我只说了一句：我听你们的。接着配合医生，吸气，憋气，用力……五分钟后，只感觉剧烈的疼痛减轻了大半，一声清脆的哭声传来，二娃落地，评分十分。 我当时想，二娃，你可真争气，让妈妈少挨了一刀。医生们，助产士们太不容易了，要随时处理各种应急情况，要安慰、指导产妇，要费的心思太多。 二胎政策开放以来，产科的医护人员常年连轴转，我对她们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深深的敬意油然而生，我的同事们，我的同行们，你们辛苦了。 我只看了二娃一眼，她就被送到新生儿科了。那个清秀的小模样只怕是刻到骨子里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老大，妈妈终于活过来了，你继续有妈妈保护，妈妈很快就回家了。 我不知道别的二胎妈妈是如何想的，与我而言，心里只有老大，十几年的感情…现在和大女儿说起来，她可是美美地瞅瞅妹妹，是在向妹妹宣示；妈妈还是亲我！   话虽如此，姐姐对妹妹的爱比大人都多，每次放学后都是先抱抱妹妹，亲一下，直到把妹妹逗笑了才肯罢休。 二娃继续住院，我在先生的陪同下回到了家，婆婆早已在门口等着我们。 “孩子，你受苦了。”没等我开口，婆婆急步迎上来，用手抚摸着我的脸说道，那话音分明已经打颤。 我故作坚强地说：“妈，我没事…”我知道，自己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婆婆，善良，宽容，二十年，她把我当成自己的闺女，用无限的爱呵护着我。 都说产后抑郁，这次我终于弄明白了，抑郁是因为焦虑，焦虑是因为担心孩子出现各种新生儿会遇到的黄疸，腹泻，肺炎等问题。每一个做妈妈的都在担心，孩子万一出现异常怎么办，我也在担心中度过了好长时间，甚至担心的更多。每天睡眠不足六小时，身体的康复又在劳累中变得很慢，颈椎，腰椎全部出现了问题，头抬不起来 眼睛睁不动，视力下降，体力不支……产后的这一切让我焦头烂额，异常烦躁。 幸运的是，我的家人，对我无限的关爱与包容，因为自己没有奶，先生晚上起来给孩子冲奶粉，一直陪了我二个多月。我的公婆，早上六点就起床，忙到晚上十点，收拾卫生，洗尿布，给我做饭，所有月嫂和保姆干的活，二位老人都干了。六十多岁的老人，没有一丝怨言，反而安慰我：孩子，有火就发出来，别憋着 ，爸妈理解你，这个年纪生孩子，不容易…… 产后九个月以来，对我的人生影响很大，我的家人虽累虽苦，但都齐心协力，共度难关。我的大女儿因为妹妹的到来，比以前更加懂事，因为她知道要给妹妹做榜样，我和先生的情义更不是几个字能表达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都显得分量不够。 我想用我的亲身经历，告诉还在二胎路上犹豫，徘徊，难以抉择的亲们，医学不断发展，个体尚有差异，所有的事情不能一概而论，先评估一下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能不能挺下这十个月。优生优育最重要，备孕期各种检查，各方面的调理，一定找专业的医生指导，而不是道听途说 ，到网络上随便搜寻一下，让一些不可靠的信息吓唬自己。综合评价自己的心里承受力，同时做好孩子生后看护、养育的准备，这些是最基本的。 都说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痛，生完一个时，都不愿意再生第二个，这生完第二个，第三个呢？呵呵，生过娃的都懂。 四十岁，是父母年近七十，身体开始变差的时候，是孩子需要抚养尚未成人的时候，是需要自己保重身体，为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努力奋斗的时候，是需要精力为一家老小操心的时候。有苦有乐，这才是生活，苦中作乐，这就是担当。 四十岁，才发现，人生短暂，当有一个爱你的人下班回到家，拉起你的手说 ，“媳妇，你看，我给你带回来你最喜欢的东西。”你会觉得，人生的困难其实都是插曲，有人陪你走到底就是幸运的，就是幸福的。 四十岁，你仍然可以和孩子一起读“人之初，性本善”，读“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以听一个小不点的咿咿呀呀，听她喊你妈妈，可以随时朝肉嘟嘟的小脸亲上一口，可以拿起小脚丫嗅一嗅，那是多么温馨的一幅画面。 四十岁 ，先生写给我们娘仨的话: 浮世三千，吾爱有三，日月与卿。 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四十岁，让苦与乐干杯，那清脆的碰撞声，是孩子们的歌唱，永远回荡在我们家每一个人的心中。 文诵/程凤娟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人，有时候很脆弱，一句话就可以泪流满面。人，有时候也很坚强，甚至可以咬着牙走很长的路。脆弱过，坚强过，经历过，这就是人生最美的风景。喜欢写写字，学学普通话，谈谈养生的话题。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刘培蕊 校稿：毕瑞霞 复审：刘培蕊 发布：裴 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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