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 JIA ZAI HUANG DAO | 家在黄岛 | 
 “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男人重重地摔门而去。 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女人的心如同窗外的冷空气，已经跌进了冰窟窿。女人默默地转过身拭去脸上的泪水，一个人静静地走进卫生间，默默地如同刚才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给闺女刷那双刷了一半的鞋子。 恋爱如同迷药，迷幻了双眼，也迷失了自我。曾经她对质疑她爱情的人都嗤之以鼻，朋友都劝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不适合她托付终身。可她哪里听得见，哪里看得见，满眼都是他帅气的身影，就如同“super star”里唱的一样，“你是电，你是光……” 她疯狂地吞噬减肥药，差点晕倒在厕所里，只因男人在她腰际拿捏的时候，轻轻地撇了撇嘴。她或许是着了魔，固执地跑去眼科医院做了激光手术，也只是因男人一句漫不经心的“你的双眼皮真迷人，就是这个眼镜有点碍眼。” 她喜欢帅气的他，她喜欢坐在他的跑车里，任风从自己的脸庞拂过，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足以让她迷失。 在这场爱情的开始，她就注定输了，她的爱太过于卑微，如张爱玲说的那样，已经低到尘土里了，迷失了自我。此时，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擦也擦不干净。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你后悔了，却只能自食苦果，没有任何药物可以治疗。  女儿孱孱弱弱地走过来，紧紧地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我害怕，你不要和爸爸吵架了。” 她冲洗完双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胡乱地擦了两下，抱起闺女，走向阳台。窗外依然是呼啸的北风，卷起来的纱窗绳，胡乱地拍打着玻璃，让人心烦意乱。她紧闭着双眼，默默地回想着自己的婚姻是如何一步一步地走进坟墓的。 其实，结婚就是噩梦的开始，结婚前他喜欢带她出入各种交际场所，似乎她对于他的存在不过是张值得炫耀的面皮。可是婚后他却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他不喜欢她参加任何场合，也不喜欢她和朋友聚会，先是恶言恶语，后来每次聚会回来他都会摔东西，砸烂家具。 她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不再参加朋友的聚会了。直到怀孕，他才停止了一切猜疑，还不到四个月，他就找人去鉴定了孩子的性别，谁知造化弄人，生产的那天还是天翻地覆。 “什么！是个女孩！”她没有收到任何产后的安慰，只看到他咆哮地冲护士大喊大叫。 “是不是抱错了，我们找人检查的可是个男孩！”他有些懊恼地冲护士理论。 小护士也许已经对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只是白了她一眼，把孩子交到他的手里。 他没有丝毫的喜悦，整个脸阴沉得如寒冬腊月，似乎这个刚刚降生的婴儿是他多年未见的仇人。“你个赔钱货！”说完将孩子塞在她的怀里，全然不顾她刚刚从鬼门关生产回来的虚弱。  她拭去泪水，看了看躺在怀里的女儿，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她是那么的可爱，眼睛萌萌的，嘴里吸吮着她的小手指，并未体会到这个世界的冷漠。 她的母亲将身子扭到一边，望着窗外，用手漫不经心地擦拭着眼泪，生怕被她发现。 婆婆却在一边不咸不淡的，“没事，年轻，身子好，养两年再生个儿子，我这儿子和他爹一个德行，当初我生你大姑姐的时候，你公公也是这样，别哭坏了身子，后面还得努努力想想办法。正好亲家也在，我就先回家收拾了。”说完，就一转身走了，只剩下一个冷漠的背影。 母亲一直照顾了她三天三夜，直到出院那天，男人也再也没有出现过，如同人间蒸发了。  想到这里，女人已是眼泪婆娑，她真想从这阳台一跃，结束这寡而无味的婚姻，结束这痛苦的人生。可是看看伏在肩膀上的女儿，她却又有了不舍，她还那么小，还没有体会人间的快乐，只在这幼小的年纪里失去了父爱而已，她没有错误，她还没有经历漫长的人生，未经允许就将她带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又怎么能就这样残忍地剥夺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权利呢？ 她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女儿已经熟睡，她将女儿抱到卧室，挨着女儿躺下。女儿眉眼弯弯像极了男人，高挺的鼻子是遗传了自己的优点，她定定地打量着，竟然恍惚起来…… 昏昏沉沉中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竟然整个人飘到了空中，她低头望去，怎么女儿和自己却在那里熟睡。女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明明是自己越飞越高，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出窍?! “哇！这真是太棒了，终于自由了！”女人一边感慨，一边尖叫，她飞出房屋，一个人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这前所未有的自由空气，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了无牵挂。  天空湛蓝，像海一样广阔，许久没有去海边了，因为孩子太小，她不喜欢带孩子去海边，怕孩子着凉。现在好了，可以自由地一个人在海滩上，赤脚奔跑，虽然是冬天，可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海风轻拂着她的脸庞，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她轻轻地闭上双眼，张开双臂，慢慢地感受大海带给她的轻柔。 一个人在沙滩上奔跑着，在海水中驰骋着，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快乐。走累了，就坐在地上，看着冷冷清清的海边，偶尔擦肩而过的游人，猜想他们会经历怎样的风雨人生。夕阳西下，海边由橙色，慢慢地变成了灰色，是该回家了，万一女儿醒来怎么办，想到这里，她居然就回家了。 女儿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着，自己也蜷缩在被子里睡得非常香甜。男人依然没有回家，她想，不如去母亲家看看。自从和男人吵架，她就不敢去母亲家了，一是怕母亲担忧，二是怕母亲唠叨，毕竟这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当年她因为和这个男人结婚差点和母亲断绝了关系。 看着门口那一摞信用卡账单，她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自从生了闺女，男人的脸上就没有了一丝阳光，整天阴沉沉的，不是喝酒就是打牌，要不就夜不归宿，即使回家也是烂醉如泥。  她闭上双眼，心里默念“妈妈家”，睁开眼，已坐在妈妈家的沙发上了。母亲和父亲正在餐厅吃饭，昏黄的灯光下，母亲的背似乎比以前又佝偻了好多。 “也不知孩子最近有没有吵架，连个电话也没有来，也不知道玉儿（自己女儿的名字）说话利索了没有？”母亲的言语里有一丝的担忧，又有一丝的埋怨。 “没有电话就是说明过得还可以，估计没有吵架，别瞎担心了，玉儿周末兴许跟她妈就回来了，到时候不就知道说话利不利索了。”父亲安慰着母亲。 看着父母年迈的背影，她的心却如同针扎了一般，从毕业到工作到结婚，没有一件事情是按父母的意愿去做的。年轻的自己犹如一匹野马，拼命地想摆脱父母的安排，可是结果呢？ 养儿方知父恩，生了女儿自己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美好都给她，可是自己却因为年轻任性，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父母。她轻轻地走过去，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妈妈，妈妈的脸还是那么的光滑，只是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许多的老年斑，妈妈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继续和父亲交谈着。 从妈妈家走出来，女人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一个人在路灯下徘徊着，身边不断有夜跑的年轻人从身边掠过。她似乎受到了启发，不如去我的大学看看。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她被灯光刺得有些恍惚，这不是自己呆过时间最长的图书馆吗？墨绿色的书桌，熟悉的CPA试卷，还有冯梦龙的小说，每次她都鼓励自己，认真做完一套试卷就奖励自己看一会小说，可是结果却是她最终蹉跎了岁月…… 从图书馆出来，她一个人溜达到了“美食街”，这是学校后门的小吃街，卖各种廉价的小吃。小吃街依然灯火通明，只是装修变得考究了一些，卫生也比原来干净了许多。她最喜欢的三鲜豆皮，依然黄澄澄的惹得她直流口水，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来上一盘够辣的串串，唇齿之间更多的是对青春的回忆。 沿着昏黄的路灯，一个人慢慢地走回到校园，熟悉的水泥路上，灯光下树木依然葱翠，站在机电系的教学楼里，想到歌唱比赛前一个月，机电系的孩子们整晚都在练习“pretty boy”，歌声更是响彻整个校园。 一切还是那么的美好，在梦想最初的地方，是原点也是终点。 “哐当！”一声巨响，房门好像被踹开了！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只感觉头疼欲裂，奋力地睁开双眼，女儿依然甜甜地睡着，她端详着女儿可爱的小脸蛋，挣扎着坐了起来。是该做个了断的时候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打开卧室门，果断地迎向男人。   文/宋赟 简介：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沧海中的普通一粟，两个孩子的辣妈一枚，偶尔喜欢感触一下，文字爱好者。 摄影/魏世洲 简介：小城摄影俱乐部会员。一个喜欢用镜头捕捉美好瞬间的摄影爱好者。 主播/田岩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黄岛六汪镇工作，性格内向，不善言谈 偶作小文，自娱自乐。 投稿：jiazaihuangdao@163.com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静 秋 校稿：赵玉霞 复审：裴 珊 发布：刘培蕊 |
|
|
点击上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