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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物丨王老太的房子

 家在黄岛 2020-07-10
 

陪你读书

家在黄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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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老太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满眼都是泪,满脸的恨,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扭头向西边老房子方向望去。她还记得大儿子回来时的情景……

  “娘……”王老太太紧锁眉头,知道是大儿子又回来了,虽然有点为难,但心里还是高兴,当娘的哪个不心疼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想到这么多年大儿子受的罪,老太太就自责。还没进大门,儿子就大声地叫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进到屋里堆在炕上满满的,“娘你看我给你买的好吃的,这是衣服羊绒的,可暖和了,还有你最爱吃的桃酥,娘以后您跟我过吧,这么多年没伺候您,以后您就跟我享福吧,我会让您老吃香的喝辣的……”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王老太有两个儿子,老头走的早,住在四间快倒了的小破屋里,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不容易,赶上三年灾害没饿死也算命大。好不容易两个儿子都大了,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三个人连饭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哪有钱娶媳妇啊!也没有哪家姑娘愿意跟着过苦日子,都嫌这家里太穷了,老太太也是愁坏了。

      “她婶子在家吗?”

哎!王老太听着声音挺陌生的,但也得热情答应着,来的是张媒婆。媒婆眉飞色舞的说的唾沫横飞。

王老太只听懂了,有个有钱的人家只有闺女没有儿子,要找个上门女婿给自己养老送终。去了以后可以吃饱饭,再不用挨饿了,但是不能给自己的娘养老送终了,也不能再回来了,这个家里以后的什么事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本来那家相中了小儿子,老太太哀求道,“大儿子年纪大了,得先让大儿子结婚,不然小儿子结婚了,老大就更难找了。”其实王老太太是偏心眼了,她希望老大去过好日子不用在这个家受苦了,虽然舍不得,但是想到大儿子能享福了,心里就踏实了。从小老大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说会道的,所以也更得王老太太喜爱。

  就这样老大入赘了距离30里地的村子,从此老大几乎没有回来过,回来也是自己,然后急急的就走了,年都不回来过。头几年王老太太巴眼望眼的在村口张望,希望能看见儿子媳妇们回来。从早上等到日头落山,渐渐的失望了,再也不去等了。幸亏小儿子,儿媳照顾得好,在饮食上给自己调理着做饭,不然自己的身体哪能这么硬朗。洗衣做饭从不用自己动手,也算知足了。

  村里贴出通知了,让村民这几天去村部签字,马上要搬迁了,再也不用挑水喝了,一拧就有水了,也不用烧火做饭了,一打就有火……老太太想想这些,脸就笑成了一朵花。

       突然,听见有人叫娘,声音越来越近。进到园子里,她看见是大儿子,老大扑通一声跪地上了,老太太心里有气,也不说话,也不去扶他。

“娘啊,你想死儿子了,你把儿子送去别人家你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王老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此时的老大已经是泪流满面,哭诉着自己的委屈。

“我在她们家里大气不敢喘,得看她们的脸色吃饭,天天下地去干活,回去晚了她们都不给我留饭,我不敢回来看您,他们说咱家穷,怕我往家拿东西,不让我回来。这么多年,我在她们家就是佣人,娘,你把我推进火坑的,你害惨我了。”

越听越吃惊,王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大儿子,这是真的吗?可是看着她儿子泣不成声委屈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我的儿啊,”一把抱住大儿子,“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

  “我晚上出去玩的晚了回家就关大门了,不让我进。说那是她们家,不是我的家。”说到这老大又偷偷观察了王老太太的表情。看见王老太太气的直哆嗦。大儿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动了一下。

  又接着说:“娘我听说咱村要搬迁了,能给我一套房吗?我不想再受气了。我没房子在她们家直不起腰来。”

  王老太太扶着儿子的手松开了:“你回来就是要房子的?你可是被人家招去的养老女婿,这个家的房是你弟弟的,我们就这么四间房,还是你弟弟挣钱自己翻盖的,我现在也做不了主。”

      老大眼珠一转,用手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娘,你这么多年不想我吗?儿子日夜想娘啊!我想跟娘一起过,以后我伺候你,等你不能易了,我给你端屎端尿伺候您。拆迁赔偿的两套楼房,弟弟一套,您跟我们住一套房,以后我们养你,您孙子都老高了,您不想孙子?”

  把王老太太哭的那个揪心啊,心有点动了。但是想到这么多年小儿子对她不薄,她怎么能把房子分给老大啊!可老大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不忍心啊!不能让老大在外受苦了,要给他个家,让他直起腰板做人。

  晚上吃过饭,犹豫再三的王老太太终于决定对小儿子说这件事。说到她要跟大儿子住一套房子的时候,小儿媳妇急了:“什么?他要回来住?这不是明摆着抢房子嘛!这么多年不回来,听着村里要拆迁了,回来了!等房子到手了,他就会把你撵出来的。再说,我结婚的时候说好的,这四间房子是我们的。”

王老太太说:“这房本上可是我的名字,他们都是我的儿子,我不能偏心。”

小儿子低着头两只手的手指来回绕着。一句话也没说。

王老太太一宿没睡,合计着怎么办才能都好?

  第二天王老太太找来了家族里的长辈,让他们做个公证,也是给小儿子施压,同意也的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小儿媳妇又蹦又跳的哭着喊着不同意,被小儿子扇了一耳光,收拾东西回娘家了。小儿子问了王老太太一句,娘你确定要分?到时可别后悔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家就这样分了,王老太太住大儿子抓阄抓到的楼房里,全家都对老太太那个好啊,儿媳也孝敬的要命,儿子打扫卫生,儿媳做饭,对她一口一个娘叫着,一家人其乐融融,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

两年后村里下来房产证,老大带着老太太去村里把房主更名了。哎呀,这两口子可是属翻脸猴的,翻脸无情,隔三差五的找事,逼着老太太去小儿子家住,说她孙子要结婚住不开了。

老太太说:“你给儿子买房子吧,你弟弟那我怎么能去,我把房子给你了,你说要养我老的。”

大儿子一蹦三丈高:“我没钱,你给钱?”

  饭菜也不对口了,王老太太的糖尿病加重了,走不到厕所就尿裤子了,尿里糖份多,走在地板上就粘脚。大儿媳指着鼻子就骂:“你带赖使,在厕所里蹲着别出来了……

这样的转变让王老太太措手不及。想到了小儿子跟儿媳的话,难道真是这样,拿到房子就用不着我了。

  这天大儿子在外面跟同事喝了几杯,一进门又被媳妇骂了,“你个窝囊废,我跟你一天好日子没过,让你娘去小的家,倒出房子来,让她走。”

  老大被骂红了眼,借着酒劲把王老太太就往街上拖,王老太太把着门框不松手,她没地方去了,不能出这个门,大儿子跟儿媳妇两人一起把老太太的手指掰开了,也不怕邻居笑话,就这样抬着把老太太扔街上了,只要能离开这个家就行,他俩口子也是不要脸了。

  王老太柱着拐杖,灰白的头发凌乱不堪,没有牙齿的嘴已经皱在了一起,不住的哆嗦着,身上散发着尿骚味。她不时仰起头锤锤后背,慢慢扶着腰坐在石头上,充满哀伤的眼睛里不住地淌着泪水。

周围的人三两一堆的站在最佳位置冷漠的观看着,小声的议论着,一个怀里抱着孩子的妇女,翻了个白眼,嘴一撅:“这老太太自己找的,跟小儿子过得好好的不珍惜,非要闹着跟大儿子过。”

“是啊,听说老大出去多年了,都不回来,听着要搬迁了,这才回来变着法要房子。唉!老了老了还没家了。”一老大爷感叹着说。

  二单元一楼的窗口不断地传来她大儿子的辱骂声,“你快死了吧,住这么好的房子住瞎了,你看看你(方言)撮等地,你看你把这地板尿的,都粘脚,你个老不死的。去找嫩小儿住去,给我倒出来房子,俺儿子要结婚使。”

  最后还是小儿子不计前嫌,把老太太接到家里了。悔不当初,王老太太一气之下病倒了,不吃不喝。临死前嘴里反复地念叨着:“那么穷我把你们都养活了,养大了,都没饿死你们,都没饿死你们!”

文/于晓铃

简介:现居住中德生态园小区,1979年出生。喜欢画画,品茶,手工制作,烹饪,但是走遍大好河山是我们两口子共同的梦想。

主播/田岩

简介:上泉朗诵社会员。黄岛六汪镇工作,性格内向,不善言谈 偶作小文,自娱自乐。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排版:宋荣芳

校稿:裴   珊

复审:田   岩

发布:裴   珊

“家在黄岛”主编

 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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