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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声读物 | 栀子花开

 家在黄岛 2020-07-10

黄 家

岛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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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初的傍晚,无风,闷闷地出汗,和爱人小区内散步。因为闰四月的缘故,暑热来得较往年晚了些。

  接连几场雨,院子里深深浅浅的绿肆意生长。树蓬勃葱茏,向四面八方伸展枝叶;草葳蕤丛生,越过阡陌相互勾连;花零星衰败,退出了以绿为基调的舞台。盛夏,已是枝叶的主场。

  走着走着,不觉陷入一团馥郁浓香,不禁驻足觅寻。

  夕阳余晖尚在,华灯未上。将暗还明中,一大丛栀子花安静地开着,一片暗影浮动的绿上面,有着醒目又洁白的大花。人愈近花愈香,我不由地急促吸了几口气。于是,大团的香气充盈鼻腔口腔胸腔,一时世界如此美好,心情如此愉悦。酷暑尽消,烦恼尽忘。“近日不归处,一庭栀子花。”“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不由感慨它开得正是时节。







  小时候,院子里种着栀子花。

  那时候,奶奶在世,尤喜栀子花。每日清早,拿了干净的饭帚,沾了水,洒在油绿的栀子花叶上。墨绿的叶子着了晶莹的水滴,闪着碧玉般的光泽。

  不久,栀子花悄然长出了纺锤形的花苞,规整的六个放射状绿色花萼,托着螺旋状白玉似的花苞,花苞上像被叶子晕染上了绿色一样,白里飘着绿,有着如古玉般的光泽。奶奶笑眯眯地看着,等着她的花开。

  某个黄昏,一缕奇香袭来,栀子花开了。

  依然是均匀的六个花瓣,旋转着一层层开放,白花绿叶的冷色调配搭,“六出英英九夏寒,短丛香玉映清湍。”在盛夏的天气,这是让人看了心生凉意的。

  傍晚,在院子里就着花香乘凉,蚊虫不近。奶奶摇着扇子,香风劲送。小孩子靠在奶奶腿上,在星星遍布的夜空下,听牛郎与织女的故事,在花香里沉沉睡去,做着香甜的梦。

  这时节,左邻右舍进门第一句话准是:“真香啊!”栀子花均匀旋开的六瓣花朵越开越大,越开越香,有小孩子的手掌大呢。

  于是,家里多了讨花的人:“奶奶,给我一朵,我放家里还香。”奶奶总是不吝啬地剪一朵给他。

  拿回家的人,找了吃水果罐头剩下的玻璃瓶,装了水插上花,再用麻绳吊起来放在窗前,风吹香送,能香好多天。清水、素花、绿叶、麻绳的插花,有一种朴素禅意的美。







  最喜欢看奶奶将大朵的栀子花插在她脑后的发髻上,或者别在她偏襟月白小褂的胸前,那儿正好有个盘扣可以别上。轻摇篾扇,慢拢碎发的奶奶,现在想想,还是很美很中国的。

  小孩子拿着讨到的栀子花东闻西嗅,也学奶奶顶在头上,却没有发髻可以插,衣服也没有盘扣可挂。往往沮丧到闻够了就扔一边,任由一朵蓬勃的栀子花,萎蔫成一团,唯有它的香还绕在指端衣角。

  唐代诗人王建所写“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着中庭栀子花”,应该是个安静芳香的正午吧。对我,是少时午睡醒来,阳光正烈,蝉声尽躁,院子里开着洁白的栀子花,叶子绿得发光,花香浓得呛人。花的旁边是晒得正好的井水,少年的我抄起瓢舀凉爽的水喝。

  大学时,有了刘若英的《后来》:“栀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爱你,你轻声说,我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有了何炅的“栀子花开呀开,是淡淡的青春纯纯的爱。”

  彼时,有个男孩儿锲而不舍地送花,每日清晨一朵栀子花,无机会拒绝,佛系送花,大有我把花放你桌上,与你无关之凛然。他姑且送之,我姑且收之,直到过了那个栀子花季……

  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两人走过校园依然在开的栀子花丛,彼此笑言:“那时候,舍管管得松吗?就任你把一路的栀子花采光?”“不是穷嘛,没有收入,如果像现在一天一大束花地砸过去,可能咱俩有戏。”我则变本加厉:“可能换成钞票砸更有戏。”说完两人大笑,继续赏花叙旧,迤逦走过花丛。

  栀子花开,引遐思无数。

  “居士窗前檐蔔花,清香不断逗窗纱。”夜半,清香撩我,不忍睡去,披衣下床。月色皎洁,暗香浮动。在地灯的照射下,栀子花白得晶莹剔透,如玉般纯洁。果然,“玉质自然无暑意,更宜移就月中看”。

  每一朵花开,本无意义;每一朵花开,却皆似故人来……


文/刘婕

简介: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成员,西海岸大珠山人。喜欢读诗看画,喜欢有烟火的生活。


主播/雪妮子

简介:薛喜梅,笔名潇湘妮子,雪小小,家在黄岛·上泉朗诵社副主席,家在黄岛作家联谊会会员。

本期参与编辑 

主编:静   秋

责编:王礼明

排版:静   秋

校稿:王礼明

音频:薛喜梅

复审:静   秋

发布:王礼明

“家在黄岛”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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