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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观察    作者简介:我爱我家，山东临沂人，在医院工作，热爱生活，喜欢运动，工作之余，喜欢写写生活随感，以充实自己的精神生活。 《回忆我的母亲》 文/我爱我家 一 人生都是在离别中挣扎徘徊着。 我的母亲，是一位不幸、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 母亲在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突然得了剧烈的头疼病，从此一病不起……因为母亲聪明好学，老师也特别关注她的病情，可怜上天就是不肯眷顾这个聪慧伶俐的小女孩…… 母亲活过来了，病魔却残酷地夺走了母亲明亮的双眼！ 在当时医疗条件落后年代，我的姥姥只好每天信奉迷信，祈求上天为母亲降福！那时姥爷在外地工作，去陕西出差，一去就是近一年，在交通，信息都不发达的时代，加之家里人都没文化，所以，当姥爷回家时，母亲的病已不可逆转了。但姥爷仍抱着一线希望带着母亲四处求医，问药，托人打听最好的治疗机构……(听母亲说，当时济南最好的医院也就是大药房)。从此，姥爷对我的母亲也烙下一生的愧疚！把他老人家所有的父爱几乎也都给了我不幸的母亲…… 母亲在头疼的死去活来中，与死神撞了千百回而生还！从此母亲也永远的失去了这个美丽而又多彩的世界，时年十二岁，花季岁月啊！  母亲的一生几乎都是与命运和死神抗争的一生，疾病缠身，几乎吃了大半生的药。 在物质生活匮乏的年代，母亲已渐长大成人，到了论嫁年龄，为了生活，也为了母亲有个依靠，经媒婆介绍，姥姥便将母亲托付给了一个失去母亲、家境更苦的人——我的父亲。 出嫁那天，母亲常说，两头都没动过荤气。这就是母亲的新生活开始！从此，聪明、勤劳而又倔强的、在娘家没干过厨房活的母亲，俨然像个正常主妇一般，在黑暗中开始了自己的新生活！ 母亲是个干净利落好问好学的女人，在这个家徒四壁、陌生的家里，母亲以她超常的记忆，很快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家虽然简陋，但母亲打理的井然有序。母亲的一生以水为净，在后来的岁月里，母亲常叮嘱我说百年后一定别忘了给她扎只老牛，让老牛帮她喝在阳间浪费过的水…… 在那个缺少粮食，吃了上顿没了下顿的日子里，母亲仍保持着她讲卫生的良好习惯。由于母亲自身的缺陷，她刚开始几乎足不出户，就在家里洗衣做饭，伺候爷爷，叔叔和姑姑吃喝，家人一直把母亲当正常人对待。唉，也许在外人看来，她的家应该是脏乱不堪吧。 直到后来，母亲有了我姐姐，一大家仍然住在一起，生活的重担全压在了父亲身上，爷爷老了，叔叔还小，姑姑出嫁，父亲主外。所有的家务全由黑暗中的母亲一人肩负。那时，每吃一口粮食，都是用石磨推碾，用石碓掐碎，母亲不得不尝试着，摸索着去借用邻家的石器，进行劳作，保证家人的一日三餐！  不幸再次降临到单薄坚韧的母亲身上，由于爷爷卧病离世，欠债累累，父母更是困苦，劳累！这个家，已近风雨飘摇，这时，母亲又患上了当时最难治愈的病——肺结核！这无疑给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雪上加霜！ 那时的我已有记忆，母亲每次病倒，都是口吐鲜血，一吐就是半瓦盆，然后脸如烧纸般黄，昏迷倒地……那时虽然我不大，但只要看到母亲这样，我就会哭着去叫父亲。至今还清楚记得父亲回家将昏倒在地的母亲抱上床，悲叹一声:“这日子要怎么过啊，五个儿女还都这么小！”…… 因为没有钱，也买不起药，父亲就让我出去找人家剪掉的头发，烧成灰，泡水给我母亲喝，据说起止血作用。也许是当时慌了亦或是我太小，却不知道在自己头上剪一缕头发烧给母亲喝。 后来被姥爷知道了，老人悲伤至极，将母亲接去，老人不惜一切代价给苦命的母亲治病！同时，怕我们在家里不安全，又把我们兄弟姐妹五人一并带到姥姥家生活…… 那时是经济计划时期，买什么东西都难。治疗肺结核的药也特别难买，已经五十多岁从不轻易麻烦人的姥爷，四处求人，每求得一瓶药，都会亲自骑车几十里路交到母亲手里，并且给倒上水，看着母亲吃上……母亲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每次母亲讲起这段日子，我和母亲都会感叹流泪。 更让我无法忘怀的是，受尽病痛折磨的母亲，每次去姥姥家治病，都无法割舍她的这些都还幼小的孩子们！当时，我们村的生活饮用水井，就在我家一墙之隔的墙西边，母亲在家，大门紧关，我们都像小鸡仔般，围着母亲转，母亲若不在，真的，危险就会无处不在了，母亲从不让我们离开她认为的安全范围。  这就是天下母性的天职与厚爱！这就是母亲，我可怜又可敬的母亲！一位无私而又明智的女性！ 在艰苦年代，在养育儿女的岁月中，老娘不知道担尽了多少风险，比常人付出了多少倍的艰辛，更不知道流尽了多少疼孩儿的泪水…… 由于常陪母亲身边，我也差点染上病，好在上天眷顾、怜悯我，在姥爷及时托人的治疗中得以康复。 困苦的年代，艰难的日子，把母亲逼成了一个比正常人还能干的女人，除了不能去田地里劳作，所有正常女人的活她都会做！养猪，喂鸡、鸭、鹅。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孝敬双方老人，教育儿女，去井里打水，摸索着给我们缝衣，钉扣子，缝被子，等……不知道的人，谁会相信这是在黑暗中的母亲的巧手？ 母亲算是个有文化的人，在苦中有乐的日子里，记忆最深的就是母亲有讲不完的故事，每到晚睡前，母亲干完家务，就搂着我们讲故事，这是我最享受的时光。长大后，在书本里还学到母亲讲过的故事。 她所喂养的家畜，换回的钱并不比正常女人的劳动收入差。 在我的记忆里，无论生活多窘迫，每到过节时，母亲都会把最大的鸡蛋留着，攒够十个或十几个，送给健在的姥爷姥姥吃，把最好的大公鸡也送给老人吃，以回报老人的恩德！姥爷常感叹:“最不幸的大闺女，已尽孝心，知足了！” 我们知道，母亲也是尽自己所能，尽孝她的，为她操劳一生的父母双亲！她没有怨言，只有对她的父母有着不尽的感恩！ 母亲也一直告诉我们，不能忘了对咱有恩的好人！只有懂得感恩的人，才能称得上是人！ 在母亲那双空洞的眼里，看不到命运对她的不公，因为她知道，自己已是为人女，为人妻，更是为人母的人！是责任，也是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她热爱生命，珍惜重生的岁月！  母亲说，在那最难最穷的日子里也不知道苦是什么，只一门心思的给予孩子们她所能做到一切，哪怕生命！只盼着孩子们快点平安长大！ 姥爷后来得了食道癌，享年六十八岁！ 在他老人家最后的时刻，对我的舅舅姨们叮嘱的话，还是要关心并善待我的母亲！ 也许世上的父母们即使为儿女倾其所有，也总是觉得还亏欠儿女的吧！！！ 我常对我的亲人朋友们说，我的母亲就是神人，凡事一教就会，她爱听收音机，爱听故事，能够很快接受新生事物，会用电话，煤气，电壶，电锅等！能安排家里大小事宜，做一手可口饭菜，连我的儿子都常说起姥姥做的饭好吃。 我的母亲一生自强自立，是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更是我伟大的母亲！她老人家虽然没为国家和社会做出什么贡献，但也没给国家和社会造成负累。而且让哥哥和弟弟都光荣的加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军的行列！ 如今，我的兄弟姐妹们也都如母亲般干净利落，善良，正直，坚忍，孝道，自强自立，为人朴实！儿女们的生活也如母亲所愿，虽不富有，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孙辈们也都阳光懂事，进步，都有了自己理想的学业和工作！ 九年前，在儿女们的生活刚要好了的时候，辛苦一生，还没等享儿女福的父亲，也因食道癌离我们远去了…… 父亲不在了，母亲又不肯跟我们去县城，我只好给安装了电话，担心母亲不会用，结果一教就会了，母亲在我的心里就是位神，更是我一生都虔诚跪拜的佛！ 如今，乐观开朗的母亲已七十八岁高龄，也是老年病缠身，去年脑梗，在治疗与母亲自己顽强锻炼中，基本康复。 父亲走后，我们都想接母亲到自家共同生活，为不给儿女添麻烦，老人一直喜欢在乡下家里生活，(由大哥照顾着)。只有到供暖时才到儿女家…… 我们也只能随老人心愿，隔三五天给母亲送去生活所需。 母亲在，家就在，家在，我们浓浓的亲情就在！双亲若不在了，家就成了远去的故事，我们曾经在这里长大的村庄就成了永远回忆的故乡！ 祝福我的母亲安康吉祥，也祝愿天下的母亲们，都能安享晚年！  二 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我平凡而又伟大的母亲已离开我们百天了，今天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参加了母亲的百日祭奠。 一堆黄土，却是阴阳两隔。跪拜在父母最终的归宿前，泪如泉涌，我真想一头闯进去，这里深深埋着我生命之根，是我永远放割不断的血脉亲情…… 2017年3月份我写这篇《我的母亲》时，母亲还安康健在，谈笑风生，当时我还把这篇文章读给母亲听，因为我故意没告诉这是我写的，母亲听完后竟激动的说，这是谁写的故事，故事里的那个母亲真像我的经历。我笑着说是吗？母亲说就像照着我写的。最后我哭了……我说就是写的您，是我写的。母亲当时也叹了口气说，那时的日子穷得简直要活不下去了，想都不敢想能有今天的好日子，过去大地主家也没过上今天普通人的日子，高楼，轿车，手机，家电……冬有暖气夏有空调，过去想都不敢想，现在简直像神仙过的日子，那时能填饱肚皮就不错了。当时，我还对母亲说:*是啊，娘要好好活着，不能老追忆过去的苦，好好享受今天的甜。母亲却说，只有不忘过去的苦，才能体会现在好日子的来之不易。 唉，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事隔几个月后，母亲就竟然突发心梗永远离开了我们！ 呜…… 家母突然离逝，我的天空一片灰暗与迷芒…… 母亲曲曲折折的人生路上，洒满了心血与汗水，磨难与坚韧！每每想起她那双因童年的一场疾病而失明的双眼，我就心如刀绞般的疼。母亲在黑暗中艰难的走完了一生。 我可怜而又自强向上的老母亲，但愿天堂里处处都有光明相随！  在母亲走后的日子里，我一直心灰意冷，感叹生命竟是如此的薄情与无常！ 母亲生前常说，人生就是很无常，今天脱下的鞋子，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穿上……，有口气活着时还争这，争那的，想想都毫无意义，能安稳的活着才是好命！ 这就是母亲的话，她总结透了她一生所经历过的道理。生命也为她画上了带着遗憾的句号！ 后记：当我此时又看这篇文章时，心如刀绞，不禁泪奔……有多少遗憾无处诉说！ 呜呜呜……娘，您怎么就走了呢？风雨天气时，我对您的牵挂已无处安放……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时的那种揪心的痛，谁人能解？ 娘在，人生尚有来处，娘去，人生仅剩归途！ 请珍惜有父母唠叨的岁月！ 2018、8、25日(中元节)执笔  【原创首发】 主播简介：露 ，山东济南市播音主持教师，喜欢阅读，唱歌，主持，朗诵，喜欢一切简单美好的快乐！ 远方传媒关于稿酬和朗诵费的说明 1，赞赏所得总额15元以上30％付作者稿酬，20％付朗诵者，其余用作平台运行。 2，无朗诵作品15元以上40%付作者稿酬。 3，15元以下(包括15元)和10天以后的赞赏归平台运营。 4， 稿酬次月15日结算。 5，本说明解释权归远方传媒。 远方诗歌文化传媒 2018·6·12 声明： 本文系远方文学文化传媒原创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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