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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 起 由毓慧老师撰写的专栏《慧·见》（共100期）已经和大家告别好几个月了，一些热心印友总是恋恋不舍，希望有机会能再看到毓慧老师的文字。经过金石君反复努力，毓慧老师终于同意再开专栏，继续和大家一起交流印道。新的栏目名为《慧·读》，两周一更，主要分享毓慧老师的读印心得，试图从方寸之间的印文或边款，去探寻作者创作的根源及背后的故事，从而拓宽我们的视野，提升我们的鉴赏能力。如毓慧老师所言：“读方寸印，观自在心。”，就让我们一起用“心”和“眼”去寻找方寸之间的大美吧。 ——金石君 第 25 期  非法非非法，无法即是法 无设计更无矫揉造作，坦坦然地摆在你面前的这几个字，就如同那个拈花一笑，懂的，你自然就懂了。 △非法非非法 （清·吴让之） 纵览印谱，这样的画风很少。吴让之百看不厌的印作很多，这一方很特别，看起来平平淡淡，其中却处处流露着一种吸引着你欲罢而不能的魅力。 篆刻之中，有一个共同的理念，也可以说是约定成俗，如果在一方印之中出现相同的文字，首先想到的篆法处理，一定要让它们有所区别，千方百计地竭尽变化之能事，以使印面看起来不显雷同，避免相同的视觉观感引起的单调与无变化的乏味。明人许上达在《印法参同》中就有过这样的话：“故一印之内，有字与画相重相肖，须设法更易，使相衬贴，使不雷同，推之印印区别，各具一种可观，斯愈出愈奇。”阐述的即是此理。 这一不成文的约定成俗，慢慢地变成了我们今天的套路。套路有时候是个好东西，以此来创作总不至离题太远。不过，对于艺术创作来说，套路则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于套路中的沉醉，中庸了我们的激情。所以，当这样的一方“非法非非法”摆在我们的面前时，一方面敬仰顿生，另一方面越发的自渐形秽起来。由此，我也懂得了一个道理，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什么叫做老手乘以高情。 △非法非非法 （清·吴让之） 这方“非法非非法”，五个字的印面，两两相同，严格地说，这一方五字印中，归根结底只有二个字，一个是“非”，一个是“法”。 五字三列排布，中间的“非”字呈左右对称结构，两边是完全相同的两个字“非法”，所以，印面形成了完全的对称布局，不仅左右如此，上下也同样的对称，只是变化了对称的中心，调整了“非”与“法”所占据空间的比例，让“法”字变的修长，下部呈舒展之态。在篆刻史上，这样大胆的印文布排甚是鲜见。 让翁的老实平正清新自然在他的毕生中，一以贯之，这方印是他个性风格的典型代表，以他超人的才情将一任自然淋漓发扬到了极致。 篆刻风格，依人而异。恃才傲物的赵之谦有其千变万化；九十余岁还欲娶娇妻的齐白石，有其大刀阔斧。篆刻史上，名家自成面目，风格虽各异，美，却是终极所求。 “非法非非法”章法平稳，秀丽端庄。如此简单，生机勃勃。五字印的章法设计并不简单，试问会有几人当这样一方入印文字摆在面前，会如让翁这样的磊落坦荡，游刃自如。是纯熟的文字功底与文人的那一份清澈与孤傲，注定了它当下的模样。 法无定法。 不变中求变化，平凡中求奇趣。其实，我们不难发现，在这里相同的文字所产生的质朴美感中，存在着殊多不同的变化。这些细微的变化，使这方印产生了为什么看似相同，却无单调乏味之意，滋生着若即若离的魅力。它的打动人心之处，正在于一面的朴实无华一面的柔美风流，在你读不懂他的时候，在你读懂了他之后。正如那一句：法非法，非法亦非法。 陈茗屋先生在他的随笔中就曾专门谈过这方印，开篇即说，五个字难刻极了。文中不仅表达了其对此印的赞赏，更表达了对让翁做人治印的一贯落落大方的敬仰。文章从吴让之谈到邓石如，从印从书出谈到篆书于篆刻的重要性，从在当代这一方印的展出谈到有识之士对于玺印文化的传扬，难得的前辈印人将知识性与趣味性融合一体，给我们提供丰富的精神食粮的同时，又如此的谦恭。数年的学印经历，让我在读懂一方方印章之后，同时明白对于印人来说更为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学养的积累与凝炼。 非法非非法，无法即是法。万变于不变之中，化腐朽为神奇。篆艺之路，吴让翁才是那个真正领悟之人。 作者其它精选好文 ⊙慧·读（003）：三人三事三十三年——话说吴让之的一方三面印 ⊙慧·读（010）：从一幅画到一方印，“绿肥红瘦”用了七百年 ⊙慧·读（011）：索印，也不是那么容易 ——“意与古会”背后的故事 关注毓慧老师个人公众号 “遇见毓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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