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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张秀云老师是在今年的北京西城第一文化馆举办的元宵节名家戏曲演唱会上，她演唱的是《刘巧儿》和《花为媒》选段，演出完毕，我在化妆间见到张老师并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以便联系。在以后几个月里，我曾给张老师打电话或微信联系总想去拜访她，尽管张秀云老师在戏校教学很忙，但仍然抽出时间接受了我们的拜访。9月17日这天，我和摄影师韩强一同走进了张秀云老师的家，面前的张秀云老师身穿一件得体的綠色长衫，虽已年届近六旬，也沒有刻意化妆，但仍显得优雅大方。室内干淨利落，墙上挂着她的演出剧照和生活照，橱柜上摆放着各种纪念品。热情大方的张老师忙不迭地为我们沏茶倒水，并将洗干净的水果让我们品尝。落座后，张老师便对我们娓娓地讲述了她的从艺经历。 一 张秀云老师祖藉河北枣强县，生于内蒙的海拉尔市，草原上长大，十岁时开始学京剧。当时是样板戏的年代，曾出演《红灯记》中的李铁梅，《磐石湾》中的海云，《龙江颂》中的阿莲等角色。正因为有京剧基础，后来改唱评剧也得心应手。1987年，她调到了鞍山评剧团并自学了新派戏《花为媒》，并以这出戏的“绣楼·花园”两场进行参赛并获得了最高分数。后来她去看花淑兰老师拍戏，花淑兰老师拉住张秀云的手连声夸奖：“孩子，我昨天看了你演的《花为媒》，演的太好了。”张秀云忙回答：“花老师，我很喜欢您的戏，来看你们拍戏，向您好好学习。”几个月后，花淑兰老师给张秀云打电话说己经跟评剧团打过电话，让她排花派戏《茶瓶计》。张秀云那时正自学“新派”戏还没有拜谷文月，但听到花淑兰老师要她排《茶瓶计》很是激动，便去花老师家进行求教，花淑兰老师也便悉心地为她一字一句的抠戏，以致于想帮助干点儿家务花老师都不让，只要她好好学戏。剧团领导也很重视，为她排演了花派戏《茶瓶计》。后来她以这出戏在全国评剧青年演员大赛中获得了优秀表演奖和一等奖，她也终于成为花淑兰老师的得意弟子之一，直到现在还保存着花老师当年送给她一条春红用的道具手绢。 “花淑兰老师就像一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翅护着她的每一位弟子。”是的，花淑兰老师关心爱护着每一个弟子。自张秀云拜了谷文月为师调到北京后，花老师也一直关心牵挂着她的工作和生活问题，每次到北京来演出都会去看望这位弟子。 张秀云有一颗感恩之心，在恩师花淑兰生病在空军总医院住院期间，张秀云上午演出后下午就带着演出服去陪护师父，下午有演出时她就带着演出服上午去探望恩师，花老师临走之前她亲手给师父包了饺子，花老师曾嘱咐张秀云：“孩子，希望你在北京演一出花派戏。”恩师走了，带着她挚爱的评剧和热爱她的观众去了另一个世界。张秀云铭记恩师的遗愿，在纪念花淑兰去世一周年之际，她和女儿在宇扬评剧苑一起演出了花派戏《茶瓶计》，她饰演丫头春红，女儿饰演小姐，母女二人的演出取得了成功，后又在中国评剧院领导的支持下排演了花派代表剧目《半把剪刀》。演出筹备之前，当时把剧本和音像资料交给评剧院，有人提出要改唱腔，张秀云表示：“老师的唱腔不能改，那是老师的戏，如果要改唱腔，就对不起老师的在天之灵，宁可不排也不能改，不要对不起师父。”她对我们说：“如果是自己创排的戏，我可以加入花派和新派的唱腔，但老师的东西不能改。”所以在演出时所有唱腔一句也沒有改。演出结束谢幕时，张秀云对观众也是对恩师说出了：“感谢老师，您的遗愿我完成了。”言语间充满了对恩师的思念之情。    ▲张秀云演出剧照 二 张秀云说：“我一生中最感激的是有三个母亲。一个是生我的母亲，是父母的基因传给了我，给了我一条好嗓子和姣好的面容，二是感激如同慈母般的花淑兰、谷文月两位恩师。接下来她便为我们讲述了拜师谷文月的经历。 那是在1987年调入鞍山评剧团后的事情了，当时谷文月老师应邀到鞍山评剧团演出《花为媒》和《杨三姐告状》两出戏，鞍山评剧团用最好的班底为谷文月垫底配戏。但就在临演出之前，谷文月老师在北京临时有事没有去鞍山，但是票已经售出。团领导决定由张秀云演出《花为媒》中的张五可，并在剧场门前贴出了告示，可观众居然没有一个退票的，她饰演的张五可得到观众的称赞。谷文月在北京知道后很是高兴，心想：张秀云把《花为媒》演的这么好，这《杨三姐告状》我必须得去演。张秀云得知谷老师到了鞍山，便亲自包了饺子送到谷文月的下榻处，向谷老师表示了一份儿心意，而谷文月也对张秀云进行了悉心的辅导。有人提出怎么不拜谷文月为师啊，张秀云回答：“谷老师是名家，我哪敢想啊。”她一来不敢往这方面想，二来已经拜了花淑兰老师，顾虑总是会有的。剧团领导知道后，边用一件上衣两个袋，一边是花派另一边是新派作比喻，几句话打开了她的心结，于是她找到了恩师花淑兰。花老师胸怀若谷沒有门户之见：“人家京剧演员能拜多位老师，咱们评剧怎么就不能这样呢，得为学生着想。”又勉励张秀云：“你要多学各艺术家之长来发展自己，你的嗓音有高音有低音，很适合“新派"，你就放心去学吧，既使你学“新派”也是我的学生。”正因为花淑兰老师一切为了学生发展着想，张秀云在拜了花淑兰老师一年之后就又拜了谷文月为师。1995年，中国评剧院要复排《金沙江畔》，谷文月特意向剧团领导建议将张秀云借调饰演剧中的珠玛一角。由于要现场直播，剧院进行了紧张的排练。在临近直播的前几天，在排练第二场草原白匪抢珠玛时的武打动作时，张秀云的膝盖骨受了伤，走路都佷困唯，谷文月担心地问她能行吗，她回答能行。直播当天，她腿伤之处打上封闭完成了本场演出的直播。演出结束了，原北京市长张百发上台接见了全体演员，当知道张秀云是借调的演员时，便对剧团领导说：“这样的好演员，为什么不调来京啊，你们负责组织关系，我负责调户口。”就这样张秀云便从鞍山评剧团调到了国家级的中国评剧院，并在剧院主演了《花为媒》《杨三姐告状》《金沙江畔》《刘巧新传》等多出新派剧目。    ▲张秀云演出剧照 三 《刘巧新传》是表现老年刘巧儿一段黄昏恋的现代戏。为了养好老年的刘巧儿，她上街亲自观察老年妇女走路以及怎样挎篮子，谷文月还亲自为她辅导。师徒二人还同台演出过这出戏，张秀云演前半出，谷文月演后半出，此剧演出了近百场，她还以其中一段核心唱段进行参赛并获得了中国戏曲红梅大赛金奖。通过演出《刘巧新传》也为她拓宽了戏路，既延长了艺术生命，也增强了她的自信心。 ▲师徒同台演出《刘巧新传》，右为谷文月，左为张秀云。 本应六十岁退休，但她却在五十五岁那年就办了退休手续。一是社会上经常邀她去教学和作评委，然而人在剧院脱不开身，二为给青年演员让路。但她退休不退艺，反而比在剧院更加忙碌，经常去山里村里和戏迷活动站进行辅导以及参演一些剧目。在参加中国评剧艺术节时，她应邀参演了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现代戏《坛根情》，饰演剧中人物主人公的妻子，并以这出戏在艺术节参演。在将要演出之时又添加了一场戏，表现妻子要见丈夫时的急切心情。在“急急忙忙往家赶”一句运用了花淑兰老师的唱腔，在表演时还加入了跑圆场。拍戏很紧张，就连亲弟弟生病住院都没时间去探望。这出戏仅排练了三次就去参演。她两场戏就八个掌声，获得在场嘉宾的好评。
▲张秀云培养出了一批评剧学员 张秀云在参加各种演出活动之余，还在北京戏曲职业艺术学院任教，培养出了一批评剧学员。今年的六月二日，评剧班的学生在学院的少儿剧场演出了由张秀云亲自执导教授的评剧《杨三姐告状》，前来观看的有原北京市长张百发和著名评剧表演艺术家张德福，二位前辈在演出结束后给予了本场演出极高的评价。前不久的十月十三日，由唐山丰润评剧团在北京丰台区文化馆演出了经典评剧《花为媒》，张秀云作为主演加盟了本剧团的演出。她那玲珑剔透、甜美俏丽的唱腔和纯熟的演技，一出场就博得了观众热烈的掌声。演出结束后，在观众的要求下又加唱了一段《杨三姐告状》中的“尊厅长″。 ▲张秀云部分获奖证书 由于张秀云的艺术成就突出而多次获奖，我们也看到了她很多获奖证书和奖品，但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在大兴的家中还有很多获奖证书，这也是她对戏曲事业付出所赢得的荣誉，称得上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她也将继续作好传帮带，为培养戏曲人才做出新贡献。 2018.10.28 文：郭宗民 ▲张秀云与作者郭宗民 ▼张秀云与韩强、郭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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