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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梗概： 大丰镇王家庄砖场主王大奇为了自己的砖窑场能开发更多的土源，同时也是为了给自己找保护伞逃更多的税收。他答应把自己在乡里中学教书的漂亮独生女儿王佳嫁给县土地局主任刘铭的那腿有点跛的侄子张扬。 可是王佳已与镇上计生服务站干事员赵二伟（家境不富裕）已有来往，并且俩人相爱。王佳坚决不同意父亲的意愿。 王大奇对此事情大为火恼，就偷偷让人三番五次威胁赵二伟，目的是让二伟再不要和王佳来往。碰巧，这事让王佳知道了，她向二伟哭说了许多，赵二伟动心了。二人当天就迷迷糊糊地发生了关系。不久，王佳就怀孕了。终于生米煮成了熟饭。 很快地王大奇就从刘铭那儿得知这事情，他更为恼火了，他说二伟是想要砸了他的好事并气得扬言要宰了二伟，让他丢失工作。同时，他又对土地局主任刘铭赔不是，并说如果贵侄子不嫌弃，他可以说服女儿坠胎。经过双方再三协商最后才得到对方的答应。 王大奇马上派人把女儿王佳从学校叫回来。他再一次问清了事实。他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并且让她马上坐车和他去县城医院坠胎。可是，王佳就是不从。最后王佳哭着跑出了家门。 赵二伟回到自己家，他又向家人提起自己与王佳的婚事，家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态度冷漠、极力反对，原因是两家家境相差太悬殊。赵二伟只好找了村上爱给人说事的赵江海到王佳家提婚事。 一到王家，赵二伟就让王大奇连骂带踢的赶出了门。在邻人的劝说下王大奇才与赵江海说事，但是最终仍毫无结果。 当时，镇里传来一个消息：由于教育上要资源优势重组。因此，王佳学校的一部分教师就要进县城教书。但是，教师要调到县上必须找关系活动，而活动得花许多钱（大约五六万）。 一天，王大奇和赵二伟在街上餐馆秘密谈话。王大奇向二伟提了个条件：只要二伟有能力把王佳调到县上最好学校，他就答应把王佳嫁给他（但不能让王佳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能办到，今辈子都别想娶到王佳。他说完这个故意刁难二伟的问题后大笑了。赵二伟先是困惑，最后他还是强忍着答应了。 很快的，赵二伟和王佳在年前举行了婚礼。 第二年，王佳如期调进了县城最好的实验学校教书。不久，他们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宝宝。王大奇这才怒气全消了。 一次，赵二伟在县城办完公事，他骑着摩托车在县城的环城街回乡。突然，在他身后有人喊：“抓住他，抓住他，就是他，就是他干的。”他一听，顿时吓极了，他赶紧加快油门。他很快在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赵二伟回到计生服务站，向领导请了病假。他来到乡村好朋友张华家假装养病。后来，他对朋友说想辞职，遭到朋友厉声反对。他终于忍不住说了自己半年前在县城干的那件可怕的事情。朋友一听惊呆了。 不久，赵二伟就被公安局抓进县看守所。 这件事情很快在王佳所在学校传开，同事们都议论她以及这件事情，甚至有人还风言风语嘲讽她。王佳觉得自己被赵二伟这个不诚实的家伙骗惨了。她提出要与他离婚。 王大奇听到这消息更是气坏了，他埋怨自己当初太迁就女儿，才造成了今天的悲惨的局面。他更恨赵二伟这个心术不正的伪君子。他立刻开车去了县看守所算帐，可赵二伟根本不出来见他。 赵二伟家里人知道了虽然心里不悦但还显示出了幸灾乐祸。他的父亲冷冷地笑了，说活该，判死刑更好。 王佳拿着离婚协议来到县看守所让赵二伟签字。赵二伟没有听王佳的骂而是平静地在上面签了字。 后来，法院把孩子赵鑫判给了赵家，但赵二伟家人很快就把孩子送人了。 赵二伟的好朋友张华觉得这个悲剧主要原因是由王佳的父亲遭成的。他觉得自己应该给朋友出出气。于是他终于违背赵二伟原先说的不让把这事情的实情告诉任何人的意愿，把发生这场悲剧的真实原因一十一五地说给了王佳。王佳得知实情后，她恨死父亲了。她立刻回家去找父亲。当她回到家，正好碰到父亲正在和一个人商量准备把她嫁给离了婚但在县政府上班青年杨军。王佳气极了，一下子轰走了那青年。于是，父亲就嚷起了她，很快地父女二人就吵起来。王佳直奔主题，说赵二伟的冒充县委工作人员借县委要召开招待外地客商会之机向县七路几家私人商店打白条骗取五万多元的高级香烟，完全是为了筹钱把自己活动到县城学校教书，调动并不是父亲花钱活动的。所以赵二伟骗烟事情的犯罪原因是父亲强逼干的。她又说了：年轻人刚上班一两年就想拥有几十万，调动好工作，买车买房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父亲是开银行的，可我们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她还说了，父亲象社会上一些势利分子只顾自己赚钱，而没有考虑别人的真实感受，真是除了钱眼里再什么也放不下了。她说完就出了家门。王大奇一时愣住了。 几天后，王佳去看守所看望赵二伟，可是在快到的时候她又突然返回了学校。不久就传来王佳在自己学校的办公室割腕自杀的消息。 王大奇开始反思，他终于认识到其实自己也是普通的人。但就他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由于受当今社会上流行的“有权有钱就是一切”这一毒瘤的迷惑下而亲手制造了这一系列惨剧。他的灵魂受到了深深地自责。他为了赎回自己的过失。他把自己苦心经营一整的砖场也转让了。他开始准备钱到县公安局托熟人赎或减轻赵二伟的罪行。他还从收养外孙那家人要回了孩子赵鑫自己养。最后王大奇砖场的会计秋焕也留下来和王大奇一起生活了。 谁酿成这些悲剧，是王大奇一人吗？这是值得我们生活中的每一个人深思的问题。 主要人物： 王大奇：58岁，砖窑场老板 王佳：24岁，王大奇的女儿中学教师 赵二伟：26岁，王佳男朋友和丈夫，计生服务站干事 秋焕：36岁，王大奇砖窑场会计 赵鑫：半岁，王佳和赵二伟的儿子 其他人物： 二狗 大柱 刘主任 李支书 宋一明 张华 …… 黑屏中传来有婴儿的啼哭声。 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村里一户人家的院子门口放有辆童车，里面躺着一个婴儿。 王大奇拿着奶瓶跑出来。 王大奇：爷爷来了，爷爷来了。 他开始给孩子喂奶，擦拭。 老栓走过来了。 老栓：王老板，又喂奶了。 王大奇：嗯。 老栓：秋焕呢？ 王大奇：她在里面做饭。 老栓开始逗起了孩子。 王大奇抬头：老栓，你现在还叫我什么老板呀，窑场都转让了。老栓，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好吧。 老栓扭头看着王大奇：这怎么行！ 王大奇从口袋里找什么东西，他却掏出一张照片，他一看。老栓把烟递过去。 老栓：又想女儿了。 王大奇没有吭声，他一直盯着照片。 王大奇家平房内 王大奇把睡着了的孩子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盖上褥子。他拿上桌子上的几束鲜花出了房门。 王大奇家院子 王大奇来到小车前，把手里的鲜花放进车驾驶台前。然后上车。车里的司机副手的座位里已坐着秋焕，在她身边放有一个小篮子。 秋焕：鑫鑫放好了？ 王大奇：好了。我们现在走吧。（秋焕点了点头） 车启动了。 乡间小道 近处平坦的田野，远处高塬环绕。 路上行人稀疏。一辆黑色的小车在快速地行驶着。 山塬上 半坡上一片坟地。 小车在山塬下的路上停下来。王大奇和秋焕朝塬上的坟地走去。 他们来到坟区，在一个坟前停下来。王大奇看了看然后就开始在坟前摆花。秋焕也取出篮子里的水果和一碗饺子摆开。他们摆完后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王大奇失声痛哭起来。一身边的秋焕也禁不地流下了眼泪。 片名：我们都是普通人 1.渭北黄土高原 陕西生活广播。 女主持人：请听音乐专集《吼一声秦腔声声豪放》介绍我省歌手十三狼创作的演唱的歌。 儿童说唱：……面条面条象裤带，油泼辣子一道菜，锅烩馍象锅盖，泡馍泡馍大碗盖。……好戏来个好戏来…… 女主持人：听众朋友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韩燕。十三狼地道的陕西人……（伴着女主持人的解说中就传来十三狼的粗犷的秦腔声来。） 黄土高原层层梯形而上与天际相连接着。（模糊） 一片片的苹果园、梨园、桃园。 一块块方形的棉田和玉米田。 村庄的房屋、人影、牛羊、树木。 乡间路上来往的摩托车、三轮车、小货车。 …… 一个小货车里面的广播放着秦腔。 小货车远去，广播音渐渐隐去。 2.砖窑场 砖窑场砌砖机轰轰地响着，工人们正在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忙活着。他们摆砖的摆砖，拉砖的拉砖。 工地上的空地上摆了几行砖。中间的路上有四轮车正把砖拉走。 不远处，低洼地里有一辆大的推土机在推土。 推土机的前轱辘突然滑向前面的一个大坑里，坑前面垒的大石头滚了下来。推土机用尽了马力但还是在打滑，推土机只好停了。二狗嘴里骂着什么从推土机上跳下来。 二狗出了低洼地，朝砖场工地跑去。 3.大丰镇街市 小镇上一个普通的镇赶集会。 大街上人来车往。沿街两边是各种售货棚、饮食摊，鳞次栉比。摊位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三秦风味小吃和土特产。车响声、叫买声、说笑声、碗勺的撞击声、喇叭秦腔声等声音混在一起。 王佳推着自行车在热闹的人群中穿行。 街拐弯处的买油糕处，王佳推车停了。 王佳边吃油糕边在人少的地方拿出了手机。 4.大丰镇计生服务站办公室 计生服务站里不时传来说话声。原来是计生干事员们正在办公室里面给门口的一些乡下来的农民开什么证。计生干事赵二伟也坐办公室里面正在办公。这时，外面的一个青年农民和里面办公的一个计生干事高声起来。 青年生气地：我都来第六次了。你们说要小孩出生证明，我都到派出所开了，要照片，我也早交了。你总说下次来一定就办好了。我现在来了，这次什么证明都齐全了，可你还说下次，下次来。你这还是为人民服务吗？你现在还要什么？ 那个计生干事：让你下次来就下次来，难道你是不想要了。（他站了起来） 青年：你这不是有意难为人哩？我大老远的从乡下来，容易吗？ 那个计生干事：容易不容易是你的事情，与我何干？（大声地）不想办你就走人，这可没有难为你。 青年：你咋这么说？ 那个计生干事伸出头：我就这，咋哩？还想闹事？ 青年：你！？ 这时，一个年龄稍微大的农民把青年拉了一下。青年被拉走。 在一旁，年龄大的农民悄悄地对他说了些什么，又指了指一个正在办公门口办证的农民。那个农民正笑着一手接证，但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红包悄悄地从桌子下面塞进去，里面有一只手很快地接住了。年龄稍大的农民拍了拍青年的肩。青年终于明白了，他也取出钱，然后上前在另一个计生干事处办证，他很快地领到了证。 计生干事赵二伟看到这一切就朝身边的计生干事笑了笑，身边的计生干事也朝他笑了。 计生站办公室门前又恢复了宁静，计生干事们按着当地的这种潜规则给农民开证。 门外有一个青年突然拍了拍正在办公的赵二伟的肩，二伟抬头。 赵二伟立刻地：张华，你来了。 张华：老伙计，我那独生子女证呢？ 赵二伟：我给你办好了，就放在房间里，走，咱们取去。（他站起来，又扭头）小王，先帮我看一下。（他紧身边的计生干事点了点头） 张华拿着什么给赵二伟，二伟把它掀了回去。 赵二伟小声地：办这上面就不要钱，全是免费的。 赵二伟和好朋友张华从计生办公室这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们路过的一个房间里飘来韩国歌手李贞贤的流行歌曲《改变》的强劲歌声。突然，赵二伟的手机响起来。 赵二伟拿着手机：啊，王佳，你有什么事情？……什么，你大声些，什么……我这里吵音大……好，等我来了再说，拜拜！ 张华：是王佳，她这会儿没有给学生上课？ 赵二伟：她正在街上。 …… 他们边说边走进房间。 5.大丰镇街市 在街的东边，二伟在人群中快步走着。西边的人群中推着自行车的王佳突然看了赵二伟。 王佳大声地：二伟，二伟，我在这儿。（她还摆了摆手） 不远的人群中，赵二伟朝她走过来。 赵二伟：佳子，佳子。（也招手） 很快地，他们两人就并排一起了。 王佳：吃油糕。 赵二伟吃着油糕：佳子，你打手机有什么事情？刚才哪儿声大，我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 王佳：今天我想回家看看我爸，顺便给他做顿饭，他天天在他砖窑场吃，我想肯定早都吃腻了。我刚打手机是问你能否和我一块儿去。我们交往都快一年了，你还没有到过我家。 赵二伟为难地：这…… 王佳：这什么？ 赵二伟：上次…… [闪回] 大丰镇美辰餐厅门口，王大奇和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出来了。 王大奇：刘经理，喝好了吗？ 刘经理：好了，好了。今天可让你破费了。 王大奇摆手：什么什么，只要刘经理把我的事当事，这又算得上什么。 刘经理：王老板，不就是砖吗，我回去马上就和我们总经理商量。好，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尽管打我的手机。（刘经理一边说一边和随从人员上了车） 王大奇朝刘经理的车窗：好，好，刘经理，那你慢走。 王大奇目送着车消失在远处。他这才转回身准备上自己的车。 王佳（画外音）：爸，爸。 王大奇闻声望去。 赵二伟正用自行车载着王佳在大街上过来了。 王大奇：你今天怎么没有给学生上课。 王佳：中午没有课，我和二伟出来到街上买点菜。你来镇上有什么事情？ 王大奇：我与人谈砖些事。 王佳：你现在回去不？不回去的话下午到我学校吃顿饭。 赵二伟推着自行车和王佳来到王大奇面前。赵二伟的脸红极了。眼睛也不敢正视王大奇，而王大奇在与女儿说话期间也一直没有看二伟。 王大奇：不，不了。刚吃过，砖场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回去处理。 王佳：爸，这是二伟。 赵二伟低声地：你好，叔。 王大奇鄙视地斜了赵二伟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王大奇：佳佳，你工资够花吗？（他顺手掏出几百元） 王佳连忙地：够，够。 王大奇把钱收回：佳佳，你还有事情吗？没有爸就开车先回去了。 王大奇上了车。 王大奇在车窗口：佳佳，爸先走了。（车走开了） 王佳突然在车后面大声地：爸，下周礼拜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闪回完] 赵二伟：你爸是不中意我的。 王佳：你是误会他了，他那是砖场有急事情。 赵二伟没有话了。他们开始无声地走着。二伟突然打破了沉默。 赵二伟：佳子，还是下回吧。 6.王家村王大奇家客厅 王大奇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盖着一张报纸。 王佳悄悄地走进来，她轻放下水果，走到父亲背后，慢慢地揭去报纸，然后两手蒙上父亲的双眼。王大奇一下子被惊醒了。 王大奇大声地：谁？ 王佳：你猜？ 王大奇：你----你是焕，刚打电话你就来了。（他抓住王佳的双手很快地拉在自己面前。他一看是女儿，一下子傻眼了。） 父女两人一阵尴尬。 王佳不高兴地走过去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取了一个柑子剥起来。 王大奇：佳子，你回来了。……对不起。 王佳没有吭声，她把剥好的柑子递过去。 两人又是一阵无声地沉默。 王大奇忽然找到了另外的话题：佳子，我说你怎么还和那小子在一起。 王佳冷漠地：那不是小子，是我男朋友。 王大奇：我知道叫赵二伟，乡上计生处的跑腿干事。 王佳被激怒了：爸，你？！ 王大奇生气了：我过去都给你说了多少次，他怎么能配上你。真的，我是很了解他们家情况的。 王佳快嘴地：一个字，穷！ 秋焕：大哥，王大哥。 很快地，秋焕就从外面进了客厅，她看见王佳，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秋焕不好意思极了。 秋焕低声地：佳子，你从学校回来了。 王佳没有回答也没有看，立刻站起来用十分生硬的口吻对父亲：爸，我现在去做饭。 7.王大奇家厨房 王佳在砌菜，她快速地砌好了些菜，一看太大，就扔了。她又另取了些菜砌起来，可还是不满意，很快地又扔了。她这样反复了几回。突然她闻到了什么气味，她这才想起来放在电磁炉上炒瓢中的油。她立即放下刀，跑过去关了电磁炉，油早已经焦了，她倒了焦油，打开了窗。 厨房里布满了油烟。 8．王大奇家客厅 王大奇和秋焕在说话。 王大奇：秋焕，你把表统计好了吗？ 秋焕面：好了，好了。（秋焕从包中拿出一张表）王大哥，你看这个季度的销售量比上一个季度还好。 王大奇接过表认真看。 秋焕：只前天一早上就走了十二车，将近五万砖。 王大奇喜惊，他站起来：五万砖。 秋焕：是的，是的。如今在党的大力改造农村基础性建设的号召下，许多地方用砖量都很大，就连农民们盖房的热情也日前高涨。前不久我村就有七八家在咱们砖场拉了砖。 王大奇：好，好，这真是太好了。（他坐了下来，头向沙发后一靠，把双手放在头上，他一下子显得轻松起来。） 秋焕：大哥。不过…… 王大奇很快地把头向前一倾：不过什么？ 秋焕：我担心照如今这样子，就算我们立即停了小户。我们还是会供不住华强和上桥两个建筑公司的施工用砖，因为我们的土源快没有了，柳村那边的地又不能开发。以后眼看着这两个大客户让别人抢去了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王大奇喝了一口茶，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就这事。 秋焕莫名其妙了：…… 王大奇：大客户我们照样给砖，小客户我们也不放。我们要抓大不放小。 秋焕：王老板，这…… 王大奇：咦----秋焕，叫大哥。 秋焕改口：大哥，你到工地上数数再有多少砖了。土源眼看就要完了，生砖再也生产不了几天的。大哥这些你心里应该有数。 王大奇：砖是会有的，土源也会有的。 秋焕头凑近了些：王老板。不，大哥，你是不是前些天又和柳村的李支书说通了。 王大奇笑了。 秋焕：这下可太好了。我们又有土源了。 王大奇探头：有土源还怕生不出砖不成。 他们一起笑起来。 王大奇的手机这时候响起来了。 王大奇一看：二狗，有什么事？你县城买的那单元房是快要交工了，钱……我会马上给你……什么不是……那是那回事情，二狗，什么……（他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站了起来）你大声些行不行，说清些。……什么他们又…….。前天不是都说好了，不知道……不知道个屁。废话……推，就是座山也要推过去……可什么……废物。我知道了，别罗嗦了，我马上来。挂了。 秋焕惊奇地：大哥，出了什么事？ 王大奇：他们又闹事。 秋焕：谁？ 王大奇火怒：柳村那伙人。 秋焕：大哥，你刚才不是说…… 王大奇大声：别说了，别说了，快把东西整理好，我们马上去砖场。 秋焕：啊。 秋焕立刻弯下腰立即收拾资料。 王佳端着两盘子菜正从外面走来。 王佳（画外音）：爸，吃饭。 王大奇刚好了的心情一下子又糟透了，他气恼地：吃个屁，气都吃饱了。 秋焕拉了拉他衣襟，示意他不要随便发火了。 王佳进了客厅，把盘子的菜摆在桌子上。 王佳生硬地：爸，吃菜吧！ 王大奇脸上表情明显缓和了些：佳佳，砖场刚才来电话说有急事找爸。今中午爸和你阿姨就在砖场上吃了，佳佳，你中午就先一个人吃吧。改天爸爸再尝尝你的厨艺。秋焕你说是不是？ 秋焕难为情地：是，是。 王佳：可---饭都熟了。 王佳蔑视了秋焕一眼。 秋焕立刻地：王老板，你先吃。还是让我先去看看。 王大奇果断地：不，我得去。 王大奇出了客厅门，秋焕在其后，他们很快上了外面停的小车。 王佳也出来了：爸----你当心身子。 王大奇朝女儿困惑地看了一下，他猛地发动着了车，车很快地向村东头的砖场驶去。 9．砖窑场简易平房外 工地上机器不响了，工人们也三三两两地或坐或倚在平房周围议论着什么。 忽然，人群中的大柱喊起来。 大柱：老板来了。老板来了。 大家都朝砖场西边的公路上望去。一辆黑色的小桥车正在朝这疾驰过来。 二狗从平房出来。 小车在工人们的面前停住了。 10.砖窑场简易平房前 王大奇和秋焕很快地下了车。 二狗走上去：大哥。 王大奇看着二狗没有回答。 秋焕赶紧地：来了，二狗，事情……？ 王大奇插话：推了没有。 二狗低声地：没……没有。 王大奇：为什么？ 二狗：车轱辘掉到深坑里了，陷的很深。柳村的那帮人真是坏透了。这次他们在那块地上不仅放了大石头，还挖了个大坑。 王大奇发火了：大坑，有天大吗？真是个没有用的东西。走，我过去看看。 王大奇快步向低洼地走去，他后面跟着秋焕、二狗、大柱等七八个工人。 11.洼地处 洼地里停着推土机，推土机的一个轱辘深深地陷进大坑里，大坑周围还有不少的大石头。 王大奇跳上推土机，他开动了发动机，推土机立即嘟嘟地响起来。陷入坑中的车轮开始转动，他踩大了油门，推土机的后面马上冒起了浓浓地黑烟。车后的人都赶紧闪开。 推土机的轮子快速地转起来，上面的石头纷纷滚下来。陷入坑中的那个轱辘在石块中使劲地打滑，可就是没有一点出来的迹象，反而越陷越深了。 王大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转盘、挂挡、踩油门，他来回折腾了大约半个钟点。 车突然自动灭火了。 王大奇又发动起来，可是很快又灭火了。他又重复了几次，结果同样，车轱辘已经卡死了。 王大奇掀开车门，满头大汗地从上面跳下来。 王大奇看了二狗一眼：还愣着干什么，叫吊车。 12.柳村李支书家 村里的高音喇叭正在放着清脆的秦腔《铡美案》：王朝马汉喊一声，莫呼威往后退，相爷把话说明白…… 村口的老槐树下坐着老婆老汉们，他们边搓花花边谝闲传。树上的树洞里露出两个小孩子互相对笑的小脑袋。 巷子里有一群孩子在踢球。 王大奇开着小车进了巷子，孩子们立刻让开道。 农家小院。 院门口放一辆三轮车。院里的桐树下有群鸡在抢吃一个大虫子。一条猫从树上跳下来又跑出去了。 房间里。 李支书边吸烟边配合着外面的秦腔音在桌子上敲着手指。 媳妇秀梅在整理柜子里的衣服。 小儿子在一边的玩游戏机。 王大奇突然气呼呼地走进来。 李支书一抬头：王老板，你来了。坐，快坐。 王大奇没有吭声，一屁股坐在李支书对面的靠椅上。生气地看着李支书。 李支书递烟：怎么了？（朝妻子）秀梅，快给王老板倒茶，柜子里有铁观音。（看儿子）小乐子，你也别玩了，没看见有人来了，出去玩。（小男孩听话的出去了。） 王大奇没有接烟，而是取出自己的烟，他斜了李支书一眼：你……你能不知道！ 李支书：我…… 王大奇插话：你不是上次保证说以后没有人再闹了。 秀梅把茶杯放在王大奇面前的茶几上：王老板，你先喝茶再说事。（李支书向她摆了摆手。秀梅出去了。） 李支书：我说王老板，是保证了。可他们是人，不是东西。你总不能让我时刻都把他们每一个人看住。 王老板：谁让你？哈，是嫌钱少。我告诉你我可是再一个子也不会掏的。 李支书连忙地：不，不，不少。我是把钱都给了。 王大奇：都给了你相好的。 李支书把烟往烟灰缸用力一拧，身子向后一靠，翘起二郎腿：不----王老板，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你知道那地是集体的，又不是我李有才一人的。 王大奇哼地一声，脸扭向另一边。 李支书站起来：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信不过人。（转身背对王大奇） 王大奇转过来脸轻蔑地：我没有什么意思，那你说这事情怎么办？我窑昨天已经停产了。 李支书也斜了一眼：我能有什么办法，你总不会让我挨家挨户地说去吧。 王大奇猛地站起来，他大声地：我说？！ 王大奇扔掉没有吸完的半根烟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门，用力 甩开车门上了车并发动了车。李支书也紧随着出来了。 李支书：王老板，你这是干什么呀？！ 王大奇透过半开的车窗：老李，好啊，你敢糊弄我。（他 十分麻利地关上了车窗，车迅速地向前驶去。） 李支书站着没有移动高声喊：王老板，要不然我再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 村里喇叭里的秦腔声又大起来 秦腔《铡美案》：……浑身上下一锭墨，黑人黑像黑无比…… 小巷子的孩子们踢更欢了。一个男孩子不小心就把球踢到了巷拐弯处出来的一辆小车前。王大奇从车窗伸出头怒目看着那些孩子。孩子一看就笑哈哈的都一哄跑散了。 13.家庭会议室 王大奇和二狗、秋焕、大柱商量对策。 秋焕焦急地：大哥，眼下不到一个多月就到了上桥公司大量用砖的时候，可我们现在已经停产快一个礼拜了，这可该怎么办？ 王大奇思考了一下：秋焕，现在熟砖还有多少？ 秋焕翻看一个小本子：不到六十万了。 王大奇惊奇地：就这些？ 秋焕低声地：嗯。 王大奇：你为什么不给我早说呢？ 秋焕：我想这事情咱们会很快就解决了，根本没有想到这回竟是这么的难。 二狗：大哥，不行让我找人去把那李支书教训一顿。让他也知道咱们是不好惹的。 王大奇：不成。如果这样，那块地我们是永远也弄不到手了。 二狗：大哥，那怎么办？（他身子向后一靠，一副丧气的样子） 王大奇猛然地：秋焕，你把小散户停了吗？ 秋焕压低音：我，我还没有。 王大奇有点生气：你……唉。都知道砖不多了还…… 秋焕：……（她含混地咕哝一句） 王大奇：你这就去砖场让小吴立刻停了那些下散户，装了的车也让马上卸了。 秋焕立刻站起来：是。（她拿着一个包匆忙地走了） 王大奇看了一下大柱：大柱，你说说这事情怎么办？（突然他象想起什么来，该了口，快速地）我以前让你打听的西村的那地怎么样了？ 大柱低声地：人家早给话了。 王大奇似乎来了精神，探头：给了什么话？ 大柱不知该说不该说，颤悠悠地：说，说，说是县上要…在那儿建，建什么什么厂子。 王大奇一听顿时泄气了：那这该怎么办？ 一阵死寂后，二狗开口了。 二狗：那伙柳村人真不是人，说好了又变卦。他们一定是见方大圆再没有地了，才故意刁难咱。 大柱插话：谁不知道，这是明摆的事。 二狗：我就说说不行吗？ 王大奇大声地：别嚷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 二狗和大柱都不说了。 二狗突然站起来，冒失地：老板，我看要不然到法院告他们？ 王大奇：不，不，不行。光李支书那一伙人同意了顶什么用，只要柳村的全体村民有一个不同意，我们打官司也只能是白打。 众人一时又无话了。 14.王大奇家 王大奇手里拿着遥控器，他开了电视，不停地换频道。一会儿他又猛地关上电视。他倒在沙发上。 很快地，他又站起来，取出手机熟练地拨了号，但还没有放到耳边就又挂断了。忽然，他快步朝门外走去。这正好与进来的二狗撞了个满怀。 王大奇十分生气地：二狗，你干啥？ 二狗抓住王大奇的手，笑：大哥，大哥，有法子了，有法子了。 王大奇惊奇地：你能有什么法子？（他们走进房间，他们坐下。） 二狗凑近王大奇耳边嘀咕起来。 王大奇笑了。 蔚蓝的天空下从村庄到垣野美丽的景色。 15.山间公路上 响起高亢的《黄土高坡》唱声：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 群塬盘绕，松木葱茏，期间坐落着一些小村庄。 近处的山坡上有个老头在放一群羊。 路边有不少广告牌。 一辆黑色的小车在蜿蜒的公路大桥上快速地向县城行驶着。 16．公路上 车内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 王大奇（画外音）：老弟，这回就靠你了。 宋一明（画外音）：没问题。我与刘主任是什么关系哩，上学就一个被窝里睡的，老同学找他办点事情他能不吗？王老板，你就放心吧。再说那地又不属于那村里任何一个人的，是国家的。上面要发令征那块地，他们敢不配合吗？王老板，你说是吗？ 王大奇愣了一下（画外音）：要是那些村民再闹事那怎么办？ 宋一明（画外音）：他们敢吗？到时候你手里拿着刘主任批的土地转让证。他们再敢闹就是和政府闹，那可是要犯法的。 车内的王大奇和身边坐着的宋一明开始在镜头里出现了。车里放着轻音乐，王大奇西装革履，宋一明也着装不凡。 王大奇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但心里好象还在想什么。 宋一明对着王大奇，笑着：王老板，你知道河西村修高速路发生了什么？ 王大奇快速地回头：发生了什么？ 宋一明：修高速路要过河西村的田地，有些村民嫌补助的钱太少就去高速路施工现场阻挠施工人员的施工，你知道他们的结果是什么？ 王大奇：是什么？ 宋一明向前倾头：结果是那些闹事的村民是最后连一分钱也别想要了，有几个还被公安人员当场就强行带走了，听说有两个人还被判了刑。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闹事了。 小车在公路收费处停住了。王大奇开始向收费处的工作人员交费。这时候，不远处的栏杆边有一个提着一大笼蔬菜的农村中年妇女向车里的王大奇招手。 妇女哀求地：这位大哥，麻烦你顺便带我到县城一趟？刚才那车真黑，半路就把人给买了。 王大奇看妇女一眼，没有吭声，只是接收费处工作人员找来的钱。 收费处的栏杆升起。王大奇发动了车。小车倏地向前奔去。那个妇女气得直在后面跺脚。 妇女气愤地：呸，不就是有两钱吗？涨什么----碰死你！（惹的周围的路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17．县城环城路 县城里到处现代式的大楼林立，参差中又显得有秩序。中间的大道上，各种车辆象一条条长蛇相互追尾而行。两边行道上也是人来人往。 王大奇开着车随着车队慢慢行驶。前面的车在十字路口停下来交警台，王大奇也紧随着停下来。他透过车前的玻璃看着路中心的交警台。只见两个女交警正在用标准的道路交通手势指挥来来往往的行人。 红灯亮了，车队开始动了。王大奇开着车很快过了十字路口，接着又穿过一个小巷，出来小巷，朝正街上驶去。 王大奇的眼前立即呈现出了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 18.正街 王大奇开着车在人流和车流中缓缓前行着。 他的小车被几辆正在进汽车东站的班车给堵住了。王大奇把车停住了。他默然地看着汽车站外面的人和车。 县汽车站里面停了不少班车。车站工作人员正在指挥着外面进来的车辆。有乡下来的农村到县城找活的农民背着被子三三两两从车站里面走出来。 车站门口停有不少摩的，的哥们一看有乘客出来了，就立刻开车一窝蜂地冲前去，他们开始了互不相让地争吵着拉客。 渐渐地，车站门口的公共汽车一一开进了站。街上的路开始不堵了。 王大奇又开动了车，车进入了县城的部门大街。王大奇开始不时的朝街两边的单位的办公大楼望去。 他突然开的更慢了。 王大奇：这不是土地局的办公大楼。（他急踩了刹车） 一栋大楼很快映入眼帘，上面的墙上醒目地刻着“兴安县土地局办公大楼”六个大字。 宋一明平和地：不停，朝前开。 王大奇：这…… 宋一明：去他家。 王大奇冷笑了，他又发动了车继续向前开。 车很快驶进入了幸福小区。 幸福小区前面几排是独院区，后面几排是高高的单元楼。 19.幸福小区独院区 王大奇开车绕过几个行人小道，进入了独院区。并在门牌号为5号的一家盖着二层小洋楼的门前停住了车。 王大奇和宋一明下了车，宋一明推开门走进去，王大奇也紧随着进去。 楼房的墙壁是用朱红色的漆漆成，平滑整洁有气派。楼顶的钢丝绳上晾着一些白色的衬衫。 20．刘主任家前客厅 宋一明坐在前客厅的中央沙发上，王大奇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他们的前面摆着一个上面刻着许多红花子的大理石茶几，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和糕点。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刘主任的妻子）在饮水机边为他们沏茶。 刘主任的妻子：小宋，你给你哥打了电话？（她端着泡好的茶走过来） 宋一明：打过了，嫂子。 刘主任的妻子：喝茶，喝茶。（她把热茶放在茶几上，见王大奇没有动茶几上的水果）你们随便吃，随便吃。 宋一明吃瓜子：嫂子，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班？ 刘主任的妻子：上什么班，在质检局的办公室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成天是净坐。所以我就给领导请了个假回家了，在家还能给大毛做个饭。 宋一明：真美，当官就是好。 刘主任的妻子看了王大奇一下，面对宋一明：别胡说。（笑起来） 宋一明拿起个苹果吃起来。 刘主任的妻子看了一下挂钟，钟上显示的是上午4：38。 刘主任的妻子：你大哥快下班了，你们先坐在这里等等。我妹子有事情还在后面等我。 宋一明：嫂子，你去，你去，我们等着。 刘主任的妻子：吃茶，吃茶，你们快吃茶。（她一边说一边走进了后厅，后厅里很快就传来了两个女人的说话声） 王大奇这才开始环视客厅里的豪华摆设。 …… 21．刘主任家 刘主任的妻子和刘主任的妹子在后厅说刘主任侄子的昏婚事，她们声音不时地从内厅里传到前厅。镜头移动的画面照样还在前厅里的各种现代化摆设。 22.大丰镇美辰餐厅 傍晚。 美辰餐厅里有不少人在吃饭，喝酒。王大奇和宋一明坐在里面的一个餐桌边。 王大奇沮丧地：看来那地是弄不到手了。 宋一明：这都怪我提前没有给刘主任说你是我的亲戚。如今的领导只给自己的亲戚和熟人办事，很少给外人的办事。让我再想想办法，看还有什么熟人。 服务员把菜和酒端上来了。 王大奇一挥手：不说了，不说了。老弟，我们先喝酒。 他们开始吃菜喝酒。 …… 宋一明举着酒杯突然地：王老板，听二狗说你有个漂亮的女儿？ 王大奇没有吭声只是点了一下头。 宋一明：是在镇上中学教书？ 王大奇：是，问我女儿有什么用。 宋一明插话：还没有对象，是吗？ 王大奇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宋一明：今年多大了？ 王大奇：问这个干什么？ 宋一明：你先说说？ 王大奇：你不会想给我女儿说个对象？（宋一明笑着点头）她今年24岁。 宋一明：这不就对了吗？（王大奇惊奇）你刚才在刘主任家没有听到刘主任的侄子张扬正在找对象吗？ 王大奇点头：可人家是……？ 宋一明：这个没有关系，只要你女儿同意，我看没有问题。我见过张扬，他今年应该是27岁吧。咱们农村不是讲究男大三么，这不正好。 王大奇吞吐地：我看不成吧。 宋一明立刻地：不成什么，成，成，成。只要这事情一成，你王老板就和刘主任是亲家关系了，这还怕弄不到那地吗？ 王大奇还疑惑地：这…… 宋一明：别这了，我明天再上县专门去刘主任家说这事。 …… 最后王大奇拍了拍宋一明的肩膀，他们满意的笑了。 他们开始划拳喝酒。 23.丰镇中学 一辆豪华的小车在丰镇中学门口停住了。宋一明从车里面出来，他与学校门卫说了几句后，学校大门开了。宋一明上了车，小车开进了校园里。 高高的红旗在飘扬，崭新的三层教学楼。教学楼前面是一个操场。 学生们正在操场上活动。 从学校的教师健身活动室里面不时传来强烈的健身舞曲。 小车在学校的教师健身活动室外停下住了。宋一明从车里下来，在他后面紧跟着下来一个穿着时髦的青年，青年在闭车门闪了一下，差一点就要摔倒了，宋一明立即扶住了青年。青年掀开宋一明，尽量地装着不跛的样子走。宋一明紧跟在青年后面。他们来到教师健身活动室的大门口停住了。 健身活动室里的广播大声地放着节凑十分强烈地健美舞曲。七八个女教师正在随着广播里的节凑扭动她们靓丽的身姿。王佳也其中跳着。姑娘们由于跳的投入，因此她们并没有觉察门外有人在看她们。王佳长得十分漂亮而且舞姿优美，因此时刻在中心位置。 宋一明默语：哇，简直是仙女下凡，漂亮至极。 随后，宋一明指着中间的王佳对青年：张扬，中间，她就是最中间那个，中意吗？ 青年张扬其实早已锁定了王佳并车上往下打量了王佳一通，这时他双眼正直勾勾地盯着王佳那丰满的胸部。 张扬猛地一下醒过来：叔，中，中意，她就是长的美。（宋一明诡秘笑了） 健身活动室一个姑娘发现了门口的宋一明和张扬，她掀了一下正在跳舞的王佳，示意有人在盯着看她。王佳朝门口一看，她立刻停止了跳舞，脸唰一下子红了。她迅速地跑过去。宋一明赶紧拉了张扬一把，张扬才转身跛着脚就跟宋一明走开。 王佳一边关门一边生气地：色鬼。（姑娘们大声地笑开了） 门关上了，姑娘们又接着跳起了健美舞。 24.王大奇家 王大奇正在院子洗车。 这时，二狗高兴地跑进来。 二狗：大哥，大哥，柳村的那块地的土地转让证下来了。 王大奇满脸疑惑地：二狗，二狗，你说什么？什么下来了？ 二狗把证本朝王大奇眼前一举：那地的转让证。 王大奇还不太相信地：这……（他打开证本仔细看）这可是太好了。 二狗：这是乡上专门派人今中午送到窑场的。他们柳村那伙再闹，可是要犯法的。 王大奇：二狗，我们哥俩现在就去镇大梅餐馆喝酒。 二狗故意地：大哥，你还要洗车？ 王大奇笑：你……（他放下了洗车刷） 王大奇和二狗很快地上了车。 二狗（画外音）：乡上人还顺便说今年还要给咱减少20%的税收。 王大奇：真的！太好了。今天应该是我一生最高兴的一天。二狗，我们今天一定要喝个美，然后再叫个小…… 二狗笑：红辣子。 王大奇笑：你小子。不，今晚是金辣子。 …… 车“呼”地一声向前奔去。 路边的一只狗啃着块馒头跑着，突然它的前面又出现了一块大骨头。狗丢了馒头啃着骨头跑开。 25.镇大梅餐馆 餐馆里的灯亮着。 王大奇和二狗在喝酒划拳。 餐馆女老板领着一个涂粉抹脂的年轻女子进来了。 女老板笑：王老板，金芳发廊的红辣子小姐我给叫来了，在后房等着你们。 二狗：大梅，你把后面的房子弄得怎么样？ 女老板笑：好了好了，包你们满意。 二狗笑：我们又不是弄你，看把你高兴的。 女老板笑：王老板还能看上我。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打扰你们好事了。 …… 餐馆后房里面门窗紧闭，灯亮着。里面传来说话声。 …… 房间里面灯暗了些，里面很快传来有男女媾和的骚浪声。 外面的窗下女老板在窗缝偷偷地看。 26.砖窑场 一个早上，砖窑场的砌砖机又开动起来。工地上的工人们也在忙碌地拉砖，摆砖。工地上的空地处已经摆了一行一行的砖。那些拉砖的大小车辆正摆成长长的队等着秋焕和大柱给他们分砖。 不远处，二狗开着推土机在柳村那块洼地里推土，土被推成一个个的小山，有几辆大卡车正在把土往这边的砖场运。 王大奇边嘴里小声哼着《三滴血》（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边在精神抖擞地来从大路上走过来，一副满意地样子。 27.王大奇家 王大奇在灯下数钱，他数完钱，把一整捆钱锁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他然后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闭起了眼睛。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手机响了。 他被惊醒了。他接起电话。 王大奇：你有什么事情？ 对方声音：王老板，我是刘…… 王大奇惊，立刻赔笑：是，是刘主任，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对方声音：别，别，别这么说，我人在位位上，给熟人帮个忙，这倒算个什么。 王大奇：刘主任，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叫我怎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对。 对方声音：哎，自家人快别说这话了。 对方电话里一阵沉默。里面传来有男女的说话声。 对方声音：我……我是想问问我侄子和你女儿的事？ 王大奇：这……好，好，好事情，我已经给我女儿说了。 对方声音：到改天让两个娃见见面？ 王大奇立刻地：成，成，成。 28.王大奇家 夜里已十点多了。王大奇房子里的灯还在亮着。 王大奇躺在床上，他在想着什么。 突然地，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传来声音。 王佳（画外音）：爸，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王大奇：我前些天给你说的那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29.丰镇中学王佳房间 房间窗前的电棒亮着，王佳正拿着手机通话，她身边的办公桌子上放着一摞还没有批改完的学生作业。 王佳：那个跛子，不成，不成。我和二伟很好。 王大奇（画外音）：跛一点又怎么了。佳子，你跟了他可是会享一辈子福的。人家大人还说了，你们婚一定，他们马上给你们在县上买房，到时候爸爸上县也就不要住宾馆了。 王佳插话：爸，你怎么能说出这些话，不---行。 王大奇（画外音）：什么？你跟了那穷小子，他能给你什么，一个跑腿娃的。以后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孩子别傻了，听爸爸告诉你那小子是因为看着你爸开砖场才说爱你的。 王佳生气地：爸，你这是说些啥呀？二伟不是那种人。爸，你再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王佳立即挂断了手机） 王佳一屁股蹲在椅子上。突然地，她把学生作业推到一边，头枕双手爬在桌子上。 …… 房间灯熄了。 30.大丰镇街上 镇古会。 街上几乎所有的小超市和商店店铺都打出了诱人的促销广告。街道两边也都摆满了琳琅满目的交易摊点。 四面八方的乡党们都来赶古会，买东西的，看热闹的，借过古会走亲戚的等等。一时间，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人流中夹杂有推着自行车式的三轮车有买水果的、买烧烤小吃的、买儿童玩具的小商贩，他们边走边朝路人吆喝着。 街十字口北边，有几家摇色子的摊子，它的场内场外被围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密不透风。 镇新大市场，临时搭建的服装点，玩具点，杂货点，鳞次栉比，散而不乱。 再远一点的大市场剧场里的空地上也有几家用帆布搭起的圆形演艺歌舞场，在场外的小台子上有个歌女穿着三点式伴着强烈的流行鼓点音乐在跳舞，周围围了大量的农村男女青年在笑着或说着或呆痴的看着。 老戏楼的那边有请来县剧团在台上演秦腔戏《五典坡》。清脆的打板声，细腻的二胡声，震耳的锣鼓声，伴着粗犷的秦腔声。台下稀稀疏疏的坐着十几个老人。周围有一些小孩在笑着跑圈。 街里突然传来吵架声。大家闻声望去，原来的东头的菜市上，收费人员和一个买菜的老汉吵起来。 只见老汉把钱朝收费人员一扔。收费人员拿了钱。 收费青年：老东西，下次，放乖点。要到我们这里买菜就少说废话。（收费人员拿着几个从其他摊位没收来的称杆走开了） 老汉生气地拍着后背：你们他妈的把共产党的先人都丢完了。买一点烂白菜就要五元，你他妈的你刁人哩。 旁边有个中年人：这伙东西倒成了国家人，他妈的基层这些比县城的还坏，现今这是什么世道啊。 对面的一个买菜的：他们什么国家人，呸，一堆狗屎。这还不是镇上地费所正式人员怕得罪人才雇佣这伙不怕事的街皮二流子来干的。真正是净来糟蹋人。照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他们这里的古会。 又有人：唉，你说这有什么用呀！社会上一直都是高层领导要求全心全意为大众服务,但基层领导基本上可都是为有钱有权人和自己服务的,这个是谁也没有办法的。你要怪就怪社会太大了，人太多了，国家也没有能力一下子管过来。下次我是坚决不来了。菜要坏就坏在地里，没有钱花但是至少不受这伙王八他妈的活罪。 一时街十字口又传来震天的鞭炮声。人们又把目光投向十子口那边。 有个商店在搞有奖活动。商店门口摆有许多奖品，奖品从小到毛巾、洗衣粉、脸盆、毛毯、被罩，大到彩电、电动自行车、摩托车、冰箱等，堆的跟山似的，既惹眼又刺激路人，不少人都花五元碰碰运气。这不正好有个人抓了个二等奖电动自行车，他披红戴绿眉笑眼开地推着电动自行车在鞭炮声中和路人羡慕的目光中走了。摸奖的人更多了。 王大奇在人群中缓慢地开着车，他从车窗扫描着车外面的街里的各种景象。 31.丰镇中学 王大奇开着小车快要到学校门口了。这时学生们已经在教师们的护送下出了学校门。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过来。很快地学生们就和街上的行人交汇在一起。大街一下子显得更加拥挤了。王大奇只好把暂时停靠在路边。 忽然，前面的街上传来狂劲地舞蹈音乐声。大家立即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往去。很快地，一辆大型的歌舞宣传车在街中央开过来。歌舞车的周围跟满了围观的人群。原来在歌舞车后面的车箱上搭有一个小舞台，舞台上面有两个涂粉抹脂的妙龄女郎身上只带着鲜红的乳罩和穿着特短的超短裙在台上扭动着性感的腰肢跳着艳舞。歌舞宣传车四周的海报上画的全是不堪入目的裸女照片。 歌舞宣传车见是学生放学，赶紧把宣传喇叭的声音放得更大了。宣传车里的喇叭里传来声音：我们团是东方世纪金玫瑰歌舞团，本团创建于二零零零年，到目前已经在世界各地巡回演出达五千余次。每到一处，无不受当地人的热烈欢迎。现今应大丰镇古会组委会的再三邀请，我团决定今天晚上在本镇演出。演出内容精彩绝伦、性感刺激、大胆暴露、全身开放、史无前例。绝对使你大保眼福世界一流美媚。演出时间：晚上8点整。演出地点：镇大市场剧场。欢迎大丰镇乡党们准时前来观看，莫失良机。 放学的学生们笑着很快地一哄而上，歌舞宣传车周围的人更多了。人群随宣传车缓慢移动。 王大奇也在车里面看。在他车旁有一对推着自行车的中年夫妇在人群挤过。男的不停回头看宣传车台上的姑娘跳舞。他的妻子生气了。 中年女人：看什么看，那裙子底下能有什么？ 中年男人：让我再看一下嘛，人家都在看哩。 中年女人：不就是个屄嘛。你都看了十几年还没有看够。好，没有看够，走，回家我让你看个够。 中年女人拧着丈夫的耳朵就走。中年男人是极不情愿地跟她走开了。周围的人们都被这对夫妇的对话惹笑了。人们的视线很快地又转到歌舞宣传车的美女身上。突然，一个女教师朝宣传车围着的学生们走来。 女教师大声地：回去，回去，看什么看。 可学生们根本没有走的意思。 女教师立即拿出小本子：小军，有你，八年级二班。（她边说边记） 学生们一看都害怕了，他们纷纷跑开了。 歌舞宣传车终于载歌载舞的过了学校门口。那个女教师站在学校门口，她把本子上记的纸扯了，揉成一团随手扔了。她看着远去的歌舞车摇头笑了笑。突然，她发现对面的小车里有个男人在看她。正当她要生气，可车里的人对她笑开了。她仔细一看才知道是谁了。 女教师立刻地：大伯，你来了。 王大奇在车窗里向她招手。 女教师走近了：大伯，找佳佳？ 王大奇微笑：是。 女教师：大伯，佳佳不在学校，今天中午我见她请假了，有可能是去了计生服务站。 王大奇高兴的脸上顿时显得有些惊奇：去了计生服务站！ 女教师笑了：这个我也拿不准，只是可能。 王大奇和女教师都笑了。然后，他掉转车头朝来时路开回去。 32．大丰镇计生服务站赵二伟房间 赵二伟下班回来，他走进房间发现王佳头正爬在桌子上。 赵二伟：佳子，你……？ 王佳：我有些不舒服。 赵二伟：你去医院了吗？ 王佳摇头。 赵二伟：那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王佳：不，我休息些就好了。 赵二伟：真的没有事吗？ 王佳：没，没事。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赵二伟把王佳扶在床上，让王佳躺下。自己坐在床边。 王佳突然地：二伟，咱俩什么时候订婚？ 赵二伟心里有些慌，极不自然地：过些时候再说，我单位这阵子忙。 王佳看着他，二伟赶紧把眼睛闪开。王佳生气地用褥子蒙住了头。 赵二伟突然站起来，他走到桌子跟前从桌子上的玻璃下面取出两张歌舞票又走到床前，揭开些王佳盖的褥子。他强装着笑脸：佳子，别生气了，今晚我请你看歌舞好不好？ 王佳一听把褥子使劲往头上一拉，这回她盖得更加严紧了。 33.大丰镇大市场剧场 天已经黑了。 街上的灯火依旧通明，人也不少。 镇上的大市场剧场内外更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许多人正围在帆布大帐篷的歌舞场门口或徘徊，或观望。人一看歌舞场门口的条幅就知道这就是中午在大街上宣传的那家世纪金玫瑰歌舞团。在包门口的一个小舞台上，有两打扮妖艳的三点式女子正在狂劲的音乐声伴凑下疯狂地跳舞，她们还不停地给人群飞吻。目的是为了借以吸引更多的人来进去观看包里演出的节目。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男子在用扩音器朝人群喊。 长发男子：十元是买不到一双鞋，买不到一件衣服，吃不上一顿好饭，还不如包包一下你的眼福。……请大家不要犹豫，不要徘徊，精彩节目里面马上就开演。…… 包不远的地方有一辆车停住了。王大奇和秋焕以及二狗向包门口走过来。二狗在买票处买了票，他们三人很快走进包里。 包里面传来强烈的摇滚歌曲《眉飞色舞》的超大歌声。 歌声：……你说，我要……自由，自由，现在就要自由…… 34.大丰镇计生服务站赵二伟房间 房间里。 赵二伟和王佳在灯底下对面坐着。 外面的大街上不时传来歌舞团的喇叭声音。 赵二伟看了看钟，挂钟上显示8：15。 赵二伟轻柔地摇了摇王佳：佳子，现在都8点多了，歌舞都开了十分钟。我们还去不去看歌舞。不去的话，人家送的这两张门票可就作废了。 …… 赵二伟拉着王佳出了门。 35.大丰镇大市场剧场 帐篷包里面流光异彩，观众爆满，气氛异常热闹。 里面一个女演员歌《说唱脸谱》，另一个穿戏装的演员在表演变脸，他的口中还不时的吐着火。最后表演变脸的演员脸上显示一个漂亮的女人脸蛋来。顿时，观众在下面拍起来热烈的掌声。 台上接着走出来一个女演员和一个光头演员表演小品。 女演员：小光，你是男的吗？（女演员指着男演员那特大的乳房）你那东西怎么比我的还大得多？ 光头男演员转过身，面向观众。观众立刻发出‘呀’的惊叹声。光头演员胸前挺着两个象足球大的乳房，而且它们还不停地上下浮动。光头男演员赶紧用手捂，并抚摩起来。观众们被惹的哈哈大笑起来。 光头男演员：我也不知道---。听我娘说我一出生，它就比别人大。（苦恼地）到现在就这么大了。 女演员：那我不想和你结婚了。 光头男演员：为什么？ 女演员：如果我们结婚了，我把你领到大街上，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家还当我领了一个大奶尼姑。 光头男演员：那我把它带上。（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男式假发立刻带上）现在怎样？ 女演员：可你这两个东西还是太显眼了。 光头男演员：这有什么不好，人家做广告还专挑这大的。 女演员：是吗？能赚钱吗？ 光头男演员：当然能了。我前不久就为一个商家做了一回广告，广告费20万。 女演员惊：真的20万。（她开始亲吻他）我的大奶明星丈夫。你那给什么产品做广告？ 光头男演员抬头。他胸中的那两个东西马上鼓到了下巴。他把胸脯猛烈一挺：女人，就要挺美。（顿时从他宽大的领口里飞出两个大气球来。） 女演员生气地：我要和你离婚。（他们表演完毕） 台下的观众传来雷鸣般地掌声和欢呼声。 王大奇一边坐着的二狗也站起来打哨音。 …… 台上，开始出来一个三点式的美女，灯光暗了下来。台上传来广播声音：接下来，我团的金玫瑰小姐给大家带来更精彩的节目，在表演时，大家请勿用手机拍照。 那个美女先是扭动着光身子。很快地，她就开始跳脱内衣舞。眨眼的工夫，她就从腿上脱掉十几条内裤，极富挑逗之意。可她腿上还能脱下内裤。台下的气氛更加浓烈了。观众们大声地：脱，脱，快脱光。…… 台下的王大奇突然把手放在身边秋焕的大腿上，他抚摩起来。秋焕也没有在意让王大奇尽情地摸。 王大奇突然看见了不远处正在站着看歌舞的赵二伟和王佳。他立刻从秋焕大腿上缩回了手。 王大奇猛然地：二狗，秋焕，咱们回。 站立的二狗莫名其妙地：大哥，你今下午不是亲口对我们说要散散心今晚专门请我们看古会歌舞？ 王大奇没有听二狗说话，而是站起来在人群中挤着向门口走去。 王大奇心里活动：赵二伟啊赵二伟，你这个穷小子还在勾引我女儿。好，我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王大奇出了包，来到小车前。这时二狗和秋焕也出来了，他们向王大奇跑来。 包里面传来有主持人的说话声：下面让我们的裸体金玫瑰小姐再给大家唱一首自己最拿手的京剧《女驸马》行不行？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里面很快地传来十分好听的京剧声：为救李郎离家园…… 二狗一时几急了：大哥，怎么不看了。 王大奇怒气地：光屁股女人唱戏有什么好看的。 一旁的秋焕有些不好意思了，别扭地：大---哥，您…… 王大奇突然转换了话题，大声地：二狗，你不是早都想打人？ 二狗被王大奇这突入其来的话给弄的愣住了，但他立刻笑着说：我哪里想打什么人，过去那只不过是想吓唬吓唬李支书嘛。 王大奇干脆地：吓唬顶什么用，我现在要让你真正打一个人。 二狗更吃惊地：真正打人！ 36.丰镇中学 王佳和几个女教师又在教师健身活动室跳健美舞。 其中一个教师笑着：王佳，昨天那个跛子又来看你了。见你不在就立刻走了。 王佳：谁说看我，人家是看你的。 那个教师：看我，到是我的福了。（她转口）我长得这么丑，有谁能看上咱。 另一个教师：跛子嘛。 那个教师：可能嘛，人家是谁，大款哩。咱乡下穷教师他能看上。可人家王佳就不同了，人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有个当老板的爸爸。 又有一个教师故意地：王佳，你真幸福。一个人就能挂上两个。 王佳：去你的。谁认识他。我就是认识，打死我也不会和那个色鬼好。 教师健身室里不时地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这时，窗外有人喊王佳了：县局来电话说你的论文获奖了。门卫室还有你一封信。 37.丰镇中学 王佳朝学校门卫室走来。她走进门卫室，门卫室里的青年递给她一封信。王佳拿信从门卫室走出来。她走在门卫室外的窗边拆开了信一看原来是一份邀请函。她拿出手机。门卫室的青年赶紧站在里面的窗前侧耳听王佳在说什么。 王佳高兴地：二伟，我的论文获二等奖了，后天就要去参加县教育局召开的全县获奖论文颁奖大会了，你能有空陪我去趟县吗？……什么…….你们单位明天还要组织写计生宣传材料！什么……就三天……好，我知道了。……那算了，我就一个人去了。……行，就这样，我们回头再见，拜拜！（王佳走开了） 等王佳走远了，门卫青年赶快拿起电话了。 门卫青年：喂，是张总吗？……你好！王佳后天去县城……对，就她一个人。……那就多谢张总了！是，以后一有什么事情我会马上打电话通知你。再见，张总。（门卫青年放下电话，高兴地喊着疯跳在上沙发，然后倒在沙发里面胡乱扭动。突然，他发现有人在窗外朝里面看，他立刻又从沙发跳下来，走到桌子跟前开始继续整理书和信件。） 38.县教育局会议大厅 会议室大厅里，掌灯结彩，人头攒动。 大厅前面的台上挂有一个大条幅。上面写着：兴安县第十六届教育论文大赛表彰大会。 台上的女主持人见台下座满了人，她拿起了话筒。 女主持人：请各位老师，同学和家长安静一下。（台下立刻静下来）现在我们准备开会。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局长、副局长以及大赛评委们台前就坐。 台下顿时传来雷鸣般地掌声和欢呼声。伴随着掌声局长、副局长等人从后台走出来。局长边走边招手向大家致意。 很快地，他们就在台上的主席台按次序就坐。 女主持人开始宣布大会致辞人名单。 …… 随着大会颁奖音乐响起，有七八个教师开始上台领奖。 …… 女主持人：现在让大丰镇中学论文获奖教师王佳同志上台领奖。 王佳从人群中走向台上。从副局长的手中接过证书和奖品。她然后面向台下的观众。观众席里立刻发出“真漂亮”声音来。王佳羞涩地走下台。 颁奖大会继续进行着。 39．县城商场 商场里。 柜台里到处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鞋。顾客很多，热闹非凡。 王佳正站在电梯下楼，她身边有一个姑娘提着些东西也正从电梯上下楼。姑娘仔细地打量着王佳。 姑娘突然地：你……你就是那刚在论文表彰大会获奖的大丰镇中学王佳吗？ 王佳向她点了点头。 姑娘继续地：你们学校就你一人获奖？ 王佳又点了点头。 姑娘小声地：你花了多钱？ 王佳：没有。 姑娘有点吃惊：你真厉害！ 王佳：你是哪个学校的？ 姑娘：我叫黄娟，在县城实验学校教书。 王佳接着：你们学校这次有几个人获奖呢？ 姑娘：二十八个。 王佳惊：这么多！ 姑娘自夸起来：当然了，我们是县实验学校呀。（又小声地）你知道我们学校的教师都是些什么人。（王佳摇头）告诉你能进我们实验学校的教师不是县局各大机关领导的亲属就是个体户或私人老板的儿子和女儿。你说那些评奖委员们能不照顾吗？当然一般人是很难进来的。 王佳先是一惊，她又连忙地：是，是。 姑娘接着：你男朋友在哪儿上班？ 王佳：在丰镇计生服务站。 姑娘：你长的这么漂亮怎么不在县城找个对象？时下人家有正式工作的女子都到县委县政府或什么银行公安局找对象。我男朋友就在县政府坐办公室。 王佳稍微沉默，小声地：我和他关系很好。 姑娘笑了：那肯定是你男朋友长的帅了。如今我们嫁人，总得图一样。 这时，一个胖女人拉着一个小男孩从她们中间挤过来。王佳和姑娘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提高了些。胖女人和小男孩很快到了楼下。 姑娘忽然看见王佳包里的鞋：你买的这鞋多钱？ 王佳：六十八元。你买的那双鞋呢？ 姑娘：二百八十八。 …… 她们在商场二楼底分开了。 王佳出了商场。 商场外面照样人来车往。忽然，一辆出租车在王佳面前停住了。的哥探出头：这位小姐是去九路吧。 王佳点了点头。的哥打开前车门，王佳上了车。在车后面的座位上还坐着两个人。 出租车随着车流向九路缓慢驶去。 车后座的两个人在悄悄地说什么，他们是宋一明和土地局刘主任的侄子张扬。 张扬拍了一下前面坐的王佳：小姐。 王佳朝后一看，她生气了。 张扬笑：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王佳把头转前。 王佳对身边的的哥大声地：停车。 的哥朝后面看了一下，张扬摆手。车开快了。 王佳生气地：张扬，你想干什么？ 张扬嬉皮笑脸地：想和美小姐聊聊。 王佳：呸，流氓。 张扬显得有些火了。一边的宋一明赶紧开口了。 宋一明：王老师，别这样。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县土地局刘主任的…… 王佳：我管他是谁，哪怕是美国总统奥巴马。 宋一明：你爸都同意人家了。 王佳：我爸同意了就让我爸同他结婚吧。（宋一明和张扬惊）司机，停车，再不停车我就报警了。（王佳拿出了手机） 出租车立刻停住了。 40．计生服务站赵二伟房间 黑暗中有人推着自行车进了计生服务站，他放好自行车，推开一个房子的门走进去。 灯亮了。房间墙上的镜子里清晰地显示出额头和下巴都伤的二伟面庞。赵二伟开始用毛巾擦，额头突然流出血来。 他在房间的抽屉里找东西。 他对着镜子敷药。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发呆。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想接但很快又取开。手机铃声持续不断。他猛地一下关了机扔在床边，上了床拉被子就睡。 房间很快地又暗起来。 夜，星光满天。 41．大街上 王佳和几个同事上街买衣服。 王佳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在拨手机。 手机声音：对方已停机。 王佳重拨号。 手机声音：对方已停机。 王佳又拨了几次，结果同样。 王佳对同事们：对不起，你们先去巧巧裤店看那裤子。我去计生服务站一趟，过会儿就来。 同事们：行，那你一会儿再来。 王佳：那我先去了。 王佳转头骑上自行车向计生服务站奔去。 42.计生服务站赵二伟房间 王佳走进来。赵二伟正倚在桌子旁看一封信。他发现了王佳，就立刻把信收起来并放在床上的枕头底下。 王佳生气地：二伟，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赵二伟背对着：我的手机停机了。 王佳：那前两天？ 赵二伟含混地：我…… 王佳：是不想见我了？ 赵二伟：不，不，不。（他的眼睛朝王佳看了一下） 王佳：二伟，你的脸怎么了？ 赵二伟：没，没什么。 王佳走到二伟面前：还没什么，都破了。 赵二伟：前天晚上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佳摸二伟的脸：现在怎么样？（二伟‘哎呀’一声）还疼，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 赵二伟大声地：你就别问了行不行？ 王佳更加生气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为什么就不能问问你，难道你不是爱我了。 赵二伟低着头没有吭声。 王佳突然趁二伟不注意把信从枕头底下取出来。 王佳痛苦地：好你个赵二伟，还说你不接电话，原来你心中已有了别人。 赵二伟抬头一看，他赶紧过去抢信。但是王佳边跑边看。 赵二伟：别看，别看，快给我。 王佳还在看信，二伟‘唉’的一声蹲在地上。 王佳突然地：二伟，原来是我爸让人威胁你。我明白了为什么你头上有伤。 赵二伟插话：别说了，咱们分手吧。 王佳走到二伟面前，摸着二伟的头：二伟，二伟，都是我不好，我刚才错怪你了。 赵二伟：不，不，一切是我错了，我原来就不应该和你好，咱俩本就不是一阶层人。佳，我看咱们还是分手的好。 王佳难过地：二伟，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你过去不是经常说爱情和金钱无关，爱情高于一切吗？（王佳突然在衣兜里取出一个小皮本子拿向二伟）二伟，你过去是怎么写的什么？ 赵二伟仍没有吭声。小皮本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赵二伟看了看但他并没有捡起来。 赵二伟沉浸在回忆中。 [二伟的回忆]： 王佳丰镇中学的房间里，王佳从里面出去了。赵二伟从另一边偷偷地跑进王佳的房间，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皮本子放在王佳的办公桌一头，他在一旁看了一下，又过去把本子挪放在了中央。他立刻露出了一幅满意的样子。他准备出去。可是外面传来说话声。他赶紧躲在王佳房间的门后。王佳一边跟外面的水房旁用电壶打水的女教师说关于什么课文的话一边走进房子。她走到办公桌跟前在抽屉里翻什么，突然她发现了桌子上的小本子。她翻开看起来，她笑了。躲在门后的二伟见王佳出神地看着，他心理既是紧张担心又是美滋滋的，他悄悄地弯着腰出去。可是被外面灌水的女教师们看见，女教师喊他。王佳转过身看见了二伟。 ….. 赵二伟拿着那个小皮本子，脸红地看了看王佳，王佳笑着做了个示意让二伟念的动作。二伟只好不好意思地读起自己早些时候给王佳写的一首《神魂颠倒》的诗来。 神魂颠倒 您的出现 令我如此的神魂颠倒 您娇美的颜容 让我何时才能欣赏个够 您甜蜜的笑语 叫我何时才能听到 您灵性的目光 何时才能给我洒满阳光 您圣洁的灵魂 何时才能猜透我的心思 啊，我美丽的女神 您就象一把美丽的绳索 无形地将我的心牢牢拴住 啊，我美丽的乳鸽子 今生能够见到您应是我最大的福祉 我甘愿拿一生为您奉献 …… 赵二伟在念的过程中悄悄地看了王佳一眼，王佳害羞地低着头，沉浸在幸福之中。二伟念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外面的窗玻璃爬有几个女教师在偷听，其中一个人突然笑出了声音。王佳被惊醒了，她害羞极了，她立刻跑过去拉上了窗帘。 …… [二伟回忆完] 赵二伟眼泪流了下来。 王佳又轻轻地拉了拉二伟的衣襟，用甜甜地，小声地：上周你还不是答应我咱们最近就订婚吗？ 赵二伟却还是不吭声。王佳有些生气了。 王佳摇着二伟：你倒是说句话呀？好……你不……我就……（王佳立即朝对面的墙撞去。二伟一看，赶紧上前拉住她） 赵二伟：你倒这是咋了。 王佳：别拦我，让我去，这样我才会好受些。（二伟将王佳拉过来，王佳一下子紧紧地拥在二伟怀里，哀求地）二伟，没有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两人顿时哭作一团。 …… 王佳头扶在二伟胸间：二伟，你说句心里话还爱我不爱？ 赵二伟痛苦地点了点头。 …… 青年男女炽热地亲吻。 他们亲吻过后，王佳开始脱衣服。 赵二伟：佳子，你…… 王佳：你不是早都想要了，我今天就全给你。 赵二伟：这…… 王佳已经脱完外衣，身上只剩下胸罩。很快地，她倒向二伟。两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了。 床上，青年男女在做爱。 …… 外面街角，有个狗追上一只狗，骑在那只狗身后…… 43.赵二伟的房间 赵二伟躺在床上，王佳拥在二伟胸间，她的头和手不停地抚摩着二伟。二伟尽量平静地躺着。 王佳看着二伟的脸：现在我是你的人了。 赵二伟没有说话。 王佳娇气地：说嘛，人家叫你说嘛。 赵二伟做作地：嗯。（他把王佳搂的更紧了些） 房间静地只能听见钟声在响。 44.赵二伟房间 房间里的灯亮着。 床上。 赵二伟想着心思。 王佳幸福地翻看着小皮本子里赵二伟给她写的情诗。 外面计生站的院子里洒满了柔和的月光。 45.王大奇家 王大奇一边看电视一边不停地吸烟。涂粉末脂的秋焕穿着漂亮的低胸上衣走进来。 王大奇生气地：焕，怎么才来。（他顺手从茶几底下的皮包中取出一塌钞票）焕，这是你的。 秋焕惊奇地：这么多，给我的。 王大奇不自然地笑了：你的。 秋焕立刻就伸手取钱，这时候王大奇一只手却压住了秋焕的手。 王大奇：别急嘛。（他指了指自己的嘴）这个还没有做。 王大奇一把把秋焕拉过来，秋焕也顺势倒在王大奇怀里。秋焕又很快站起来，她走过去关上窗回来又倒在王大奇怀里，两人准备开始接吻。可这时候有人在外面敲窗，王大奇和秋焕赶紧坐好。 门开了，二狗走进来。 王大奇生气地：你来干什么？ 二狗赔笑：大哥，你不是答应给我钱，我县上买的单元楼明天就要交房了。 王大奇又在茶几下的皮包取出一塌钱，朝二狗扔去：二狗，这是一万五，拿着。 二狗刚好接住。 二狗：谢谢大哥。（后退）秋焕、大哥，你们继续、继续。 王大奇大声地：滚，二狗。（他笑了） 二狗也笑着退出，闭门。 王大奇和秋焕又开始接吻。王大奇的手机响起来。他们两人的嘴立刻闪开了。 王大奇：他妈的，今天象中邪了…… 秋焕在一边偷偷地笑。 王大奇瞥了她一眼：笑什么，过会儿老子要吃了你。 王大奇开始接电话。 王大奇大声地：你是谁？……呀是宋老弟（他笑并站起来走动）……你说你说……什么！我女儿……怀孕了，老弟，这怎么可能哩，还都没有……什么……和别人……谁……刘主任……刘主任他侄子亲口说……谁告诉他的……我女儿……不可能，她可能是骗的……你能……（王大奇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挂断了） 王大奇发呆地从窗边走过来，秋焕一把搂住王大奇的脖子：大哥，快吃了我吧。 王大奇心烦了：下回吧。 秋焕娇媚地：人家现在就要吗？ 王大奇大嚷：去去去，让我冷清一会儿。 秋焕生气地看了王大奇一眼，她站起来麻利地把茶几上的钱装好，拍了拍衣服走出去。 46.王大奇家 王大奇拨了女儿的手机。可是对方没有接。当王大奇生气地准备挂断时，手机又通了。 王大奇一开口：赵二伟对你咋了？ 王佳（画外音）冷冷地：很好。 王大奇：他是好你爸的钱。 王佳（画外音）心急地：钱就钱。 王大奇：是不是他对你那个了？ 王佳（画外音）：哪个了？ 王大奇：就是……这让我咋说。反正就是那事。 王佳（画外音）：爸，你到底要问什么？你真……算了先不说了。我还要赶着制作课件呢。 王大奇立刻地：就是……怀孕了？ 对方手机一阵沉默。 王大奇笑：佳子，你是不是在说谎？ 对方手机还是沉默。 王大奇：一定是，一定是的。 王佳（画外音）突然地：不是。 王大奇吃惊地：什么，是真的。 王佳（画外音）：那又怎么样，（特大声）我爱二伟。 王大奇：我的天！你----还怎么样！我的傻女子，你真让人操不完的心。 王佳（画外音）生气地：爸，我的事以后你就别管了？ 王大奇火了：什么话。我是你爸，我不管谁管。佳子，我对你说，如果是真的，你这就到医院给我做了。 对方手机里不说话了，里面传来电脑打字的声音。 王大奇：喂，喂，喂。 对方挂断了通话。王大奇一下子傻眼了。 47.王大奇家 王大奇已是躺在沙发子上，他一边吸烟一边在想着什么。茶几上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房间到处是烟雾缭绕。 王大奇的内心独白：我这半生倒是遭了什么孽，老婆早些年跟人跑了，现在女儿大了也不听说了。家里的生活条件在我这些年辛勤的努力打拼下已是很好了，佳子却是这样，真是傻极了！（稍停）啊，我全知道了，这一切都是那个赵二伟在其中做怪，净说些骗人的好话来哄我女子。告诉你，穷小子，你能骗过我女子你可骗不了我。说什么你爱我佳子，我明白你其实就是看上了我的钱。你小子也够聪明的。不，什么聪明，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才使出这鬼把戏。想要钱就明说，老子给你两个钱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地死皮赖脸地缠着我女子，真他妈的阴险。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家境，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县长儿子，呸！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的到美，做梦吧，一点门都没有。（有烟灰突然掉在王大奇的脸上，他呼一下子在沙发上站起来，他把没有吸完的烟用力扔在地上，朝门外走去。他用力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出了院子） 王大奇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满脸怒气盯着前方。 王大奇继续着内心独白：赵二伟，你这个死无赖，大骗子，我现在非得扬你坏名声不可，让你丢掉工作，告你强奸犯。我还要让你的家人不得安宁。不信咱回头等着瞧。（车开地更快了） 车拐出了乡间小道又立刻上了乡间公路。 48.乡间水泥路 笔直的乡间水泥路，两边栽了不少柳树。 大路上中间不时的有来往的三轮车和小车。边道是步行和骑自行车的路人。 有一辆黑色的小车在不断超车。 前方的一个岔路口，有个人在路边站着。他不时地朝大路看看。 突然，他向西边招手。一辆黑色的小车很快地在他面前刹住车。 王大奇把头从车窗伸出来，把手一招：宋老弟，上车。（宋一明很快地上了车。） 车很快地又前行了。 车里面王大奇和宋一明在说话。 王大奇：电话打了？ 宋一明：打了。 王大奇：你说的怎么样？ 宋一明稍微停了一下：还是到了再说吧。 小车上了去县城的公路。 49.公路大桥 小车在公路大桥上和开往县城的班车展开了赛车。 太阳渐渐地下山了，余辉也随之暗了。 通往县城去的山间公路一下子变的模糊起来。 50.县城 县城里到处已经是灯火通明。 沿街两边的大小超市和个体店铺仍然是人流不断。 大街上的车辆也是东来西往的穿梭不息。 夜市上，灯光摇曳，人声嘈杂，烟雾迷蒙。 …… 在县环城路的出口，有一辆黑色的小车打着前灯并按着长号快速地驶进了城区。 51.中心街交警台 县城中心街的交警台的工作人员已经下了班。只有上面的自控红绿路灯在指挥着十字街口南来北往的车辆。但是由于是晚上，所以总是有不少车辆仍违规行驶。 王大奇开着车来到十字街口，这时候交警台上的自控灯正好红着。王大奇把车速放慢了些，伸头朝车前的玻璃向前面望了望。因为是晚上，所以来往的车量并不是很多。于是王大奇把车速又加快了些，车立刻向前奔去。不巧，侧面的道上也正有一辆出租车违规的快速开过来。很快地，两辆车就要撞上了。王大奇立即狠狠地踩了刹车。小车‘嘎‘地一声停住了。侧面的那辆车呼地从前面擦过去，车速也很快减慢了。出租车上的的哥探头出来。 的哥生气地：哎，你开的什么车，没有长眼睛吗？是不想活了。（出租车又向前开去了） 从王大奇车的前玻璃，可以看到他的手正在也在指出租车，他嘴里也在说什么，一副十分生气地模样。 王大奇（画外音）：他妈的，车开的快还有理？ 宋一明（画外音）：城里有些人就是这样的。 王大奇（画外音）大骂：操他妈的，凭什么我们要受他们的白眼气，他城里人有钱，老子也有的是钱。 宋一明（画外音）：算了，算了，别计较了（他指了指那远去的出租车），人家车都走了。开车吧，王老板，刘主任还等着我们哩。 车很快地通过了交警台。接着又朝正街驶去。 52.刘主任家 灯亮着。 前厅里，王大奇站着给刘主任点烟。 刘主任满脸生气。王大奇不断地向刘主任陪不是，宋一明在一边为王大奇打圆场。 …… 刘主任：扬扬，你这样愿意吗？（站在一旁的张扬点了点头） 刘主任：王老板，回去赶快让你女儿做了。 王大奇连忙地：好，好。我明天马上就带她上医院做了。 53．丰镇中学 王佳把手机挂了，很快地放在挎包里。 她匆匆地从办公室走出来。 迎面走来一个女教师。 王佳：小雨，帮我向领导请个假，我父亲病了。 女教师：噢，你赶紧回去吧。 王佳谢过女教师，她急忙朝车子棚跑去。 54.乡村小路 王佳在街上商店买了些水果。 王佳骑着自行车往家里赶。 55.王大奇家 王大奇在不时地看墙壁挂钟上的时间。 王佳突然跑进来。 王佳：爸，你--（她有些吃惊） 王大奇：佳，你可回来了。 王佳：爸，你就没有生病，你干吗哄我？ 王大奇：这— 王佳：爸，再没有事情了，我就先回学校了，学校这两天还正准备考试呢？ 王佳放下水果，走出了房门。 王佳朝院子里放的自行车走去。 56．王大奇家 王大奇站在房门口。 王大奇大声地：你站住，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王佳停住了脚步，回过了头。 王佳不耐烦地：爸，你还有什么事情？ 王大奇：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王佳：我不是都对你说过了，我和二伟好。 王佳推车子准备走。 王大奇在后面猛地拉住了车子。 王大奇：你真是个傻孩子。 王佳：我真正爱二伟。 王大奇气极了，他顺手一巴掌打在了王佳的脸上。王佳捂脸，自行车立刻倒了。王佳哭起来。 王大奇拉着王佳嚷道：走，走，走，你今天非得跟我到县医院把这孩子做了。 王佳：我不，我就是不。（王佳向后垂着） 王大奇在把王佳往小车旁拉时，由于脚往后退的不小心被砖台绊倒了，他手一下子松开王佳。王佳趁机赶紧跑开了，她骑着自行车出了家门。 王大奇起来一看，他顿时傻眼了。 王大奇生气地：死女子，你永远都不要回来。 57.计生服务站赵二伟房间 王佳正在给赵二伟苦诉着。 王佳：我都有了快两个月了，你还闭口不说什么。 赵二伟坚决地：我明天就回去叫家人向你家提婚。 王佳不哭了，她把头偎依在二伟的怀里。 58．大丰镇赵家庄二伟家 村中一家还是过去瓦房的院庭里传来赵二伟和父亲的吵嚷声。 赵二伟的上了年纪的父亲把儿子赵二伟用力向门外推着。 父亲：你知道人家都说些了什么，说难听的就是差唾到我脸上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嫌贫爱富的东西。 赵二伟：别人爱说什么就让他说什么吧。 父亲：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快滚，我家没有你这么个东西，再别回来了。（掏出钱向二伟扔过去）给你的臭钱， 赵二伟：你不去，我另找人去。 父亲：去，去，去。另找你的人去。快去给人家当儿子吧，去享受你的荣华富贵吧。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干了公家的一点事就忘了本，真是贱。（关门，二伟站在了门外） 59.赵家庄村口 赵二伟一个人坐在麦场的矮垣上盯着远方长时间发呆。 赵二伟突然站起来朝南村的几户人家走去。 60．王家村 赵二伟用摩托车载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南村人赵江海去王家村的王大奇家提亲。 赵二伟：这回就靠赵叔这张呱呱嘴了。 赵江海：没有问题，你还不知道叔说媒的厉害，到现在凡是叔说的媒还没有不成的。 赵二伟又加快了油门，摩托车快速向王家村驶去。 61.王家村外 村外的大树下。 赵二伟生气地站在停着的摩托车前徘徊着，还不时的朝王村子里的路上看。 …… 赵江海提着来时赵二伟买的东西朝村外走来，二伟立刻迎上去。 赵二伟小声地：赵叔，谈得怎么样？ 赵江海摆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那个王老五简直就不是人，说什么也同意。 赵二伟叹息：这该咋办呢？ 赵江海：那号东西还能生下什么好女子，大不了咱另找一个。 赵二伟生气了，看了一眼赵江海，自个儿骑着摩托高速走了。 赵江海：你要干什么，千万别想不开，世界上好女子有的是。（他在后面追了上去） 62.大丰镇美辰餐厅 王大奇和镇里一个小包工头郭超正在包间吃饭。 郭超：听说咱们镇上的中学学校也就在这一两年要并到韦前镇学校了，听说教育上在资源优势重组。这意味着一部分教师就要下岗了，你看这两年有关系的教师都活动上县教书。你王老板怎么也不把自己的女儿往县城活动调一调，以后教师上县是大趋势，早调当然好，环境早熟悉，交往的人也就不一样了。 王大奇：调她个屁。她爱跟那个穷小子就让她一辈子受穷去。还省得我再操心。 郭超：王老板你这说的是什么气话。王佳可是你亲女子，不是别人。再说到县城调个人对你王老板来说是小菜一碟。 王大奇唉声地：犟女子，我是真拿她没有办法。 郭超：现在的娃娃还不都一样。惯的，他们要怎样定然要怎样，我姐夫家的小军，我姐和姐夫花钱托熟人在县城工商单位给找了工作，可他就是不去硬是要进没有油水的文化馆单位。我姐和姐夫气的一直都说不管了，他要进文化馆就随他自己找去吧。可到最后我姐夫还是托朋友把儿子安排在了文化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是亲骨肉。有哪个做父母会睁眼看自己的子女当无业游民。 王大奇不语了。 王大奇一抬头，对方笑了。 王大奇随后也对着对方笑了。 63.砖窑场 王大奇正在工地上转。二狗朝他走过来。王大奇看见了二狗。 王大奇：东西给于书记了吗？ 二狗笑着：给了，于书记正好今天没有下乡。 王大奇连忙地：好，好，这就好。我还怕他不收哩。 二狗插话：他不收。哈哈，现在都是什么世道了，他会不收。大哥，你见过有谁在酒肉桌上能交到真朋友？ 王大奇：二狗，先不说这个了。你这会儿别急着回去，帮我把剩下的这几行砖检查完？ 二狗：是，大哥。 王大奇走开。这时二狗在后面又喊开。王大奇回头。 二狗：今早我在天祥羊肉馆吃羊肉泡馍时看见你女儿和二伟也进来吃羊肉泡。他们一看见了我就又转身走出了。 王大奇：他们在一起！ 二狗：是。 王大奇：我知道了。（王大奇向前走去。） 王大奇的内心活动：赵二伟你这贼小子，你这不是成心和我作对吗？你坏了我的好事，哄骗我女儿。上回教训的还不够，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我不能再让你得寸进尺了。 王大奇生气地走着。 王大奇的内心活动继续着：咦----这不是个办法。 王大奇自言自语地：我会要让你主动地离开佳子的，不信你等着瞧，看我是怎么来难为你。（王大奇笑了） 王大奇突然掉头朝二狗跑回来。 王大奇：二狗，后天跟我再去一趟镇上。 二狗惊奇地；我今天不是都去了。怎么还去？ 王大奇：你别问那么多废话了，我让你去你就去。记住，是后天。 二狗：这----行。 64.美辰餐厅小包间 包间里飘着悠扬的萨可克斯。 王大奇和二狗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小声在说什么。 二狗突然地：大哥，原来是这事，难怪你搞得这么神秘。 王大奇手指了指门口，二狗立刻明白了。二狗走向窗边向外看了看。他急忙朝王大奇这边走来。 二狗：大哥，人来了。（门外很快地传来了敲门声） 王大奇：进来。（二狗已经回到了门墙边） 门开了。一个年轻人领着赵二伟走进来。二伟一看是王大奇，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赵二伟禁不住地：啊，骗我，就不是我领导叫我。（转身）你----（但那个年轻人已经不见了，门也被二狗关上了，二狗正好面对着赵二伟笑） 王大奇喝了口茶：赵二伟，你来了。 赵二伟大声地：你们这次还想干什么？让我出去。（他抓住靠在门上二狗拉） 二狗：不骗你，你能来吗？小子，再叫老子可不再抽你两下。我大哥的女儿都叫你…… 王大奇插话：好了，二狗你先出去。 二狗很快地把门打开，在外面朝赵二伟瞪了一眼：听话些，我老板今天把你找来是想和你谈件事情。（他然后把门在外面锁住。） 包间里再剩王大奇和赵二伟两个人了。 王大奇先开口了。 王大奇平静地：二伟，今天叫你我并不想把怎么样，只有一件事情要问你。 赵二伟：别说了，我知道，让我死。 王大奇一笑：二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又是一笑）想让你死那是很容易的事情，你还能活到今天。 赵二伟没有吭声。 王大奇又平静地：二伟，你不是很想娶佳佳。----行，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情。（赵二伟扭头看王大奇，王大奇立刻地把目光闪在另一边）二伟，你也知道，现在国家撤乡并镇，乡村的学校也在合并，农村的学生都往县城学校上学，农村的学校学生人数急剧下降，你也知道佳子学校再有多少学生了。二伟，我说的意思你知道吗？（从二伟的表情看他的确心有点慌了）这意味着农村学校的教师将来要裁员，也就是下岗。可佳子还年轻的很，这……（他话停了一下）我们得为她想一想办法。现在不是社会有这么说，农村教师想上县城教书只要有关系或托熟人花三五万元就能调到县城学校。（赵二伟低着头想什么）二伟，可我……我老了，县城局里机关又不认识个熟人，也没有个当官的亲戚。前一段时间，砖生意又让人骗了钱。唉，王佳这可怎么办？（他装着十分伤心的样子看了二伟一眼，二伟还是低着头）二伟，你不是爱佳子吗？你看看你能有什么熟人花上-----五万元把她调到县城的-----实验学校。如果你----能，我马上答应你和我女儿的事情。（赵二伟有些吃惊，他看着王大奇） 赵二伟内心独白（一）：我刚工作几年，工资又这么低，何况我还把不少钱给了家人。我哪里有这么多钱，这让我到哪里弄。 赵二伟内心独白（二）：实验学校，怎么可能。那都是当官的和有钱人的子女才能进得去教书。一般人是不可能的。如果一定要进，除非花比别人再多一倍的钱。我一个乡镇计生服务站的小职员哪里有这么大的能力。这不是有意难为人。 王大奇接着：二伟，这事情，你是同意不同意？（二伟没有抬头，王大奇偷偷地在笑）不同意，那我就把我女子嫁给别人了，你可别后悔。（稍停）但这并不等于咱们的帐就完了。 赵二伟心里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王大奇又立刻地：二伟，今天咱就谈到这里，我走了。（王大奇起了身并朝门口走去，二狗早已经把门打开了，他在朝王大奇笑了笑。） 王大奇在路过二伟身边时看了二伟一眼又走开。当王大奇刚要出门，二伟突然扭过头。 赵二伟大声地：行，我答应。 王大奇和二狗两人一时都惊呆了。赵二伟火怒地快步走出门。 王大奇在后面立刻地：这事不管你能调不能调，你绝对都可不能让王佳知道了。 赵二伟没有回头地走了。 65.大街上 赵二伟有气无力地推着自行车。他的心里矛盾极了。 赵二伟的内心对白：你是刚才答应了？ 赵二伟：是。 赵二伟：你有那么多钱吗？ 赵二伟：没有。 赵二伟：没有那你答应什么？ 赵二伟：可…… 一个人（同事）在赵二伟身后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同事：二伟，你怎么不骑车？是车跑气了？ 赵二伟惊了一下，清醒过来了。 赵二伟连忙地：没，没有的。（他上了车子） 他和同事并排骑着自行车向前走。 66.乡村公路车内 公路上飘来忽大忽小的秦腔音乐声。闻声望去，原来是王大奇车里面广播传来的声音。忽然，他的手机也响起来。王大奇关上了音乐。他一看号码，立刻把手机拿到了耳边。 王大奇：于书记，你有什么事情？ 手机声音：王老板，我把给女儿调动的人已经找好了。你和他最近能见个面吗？ 王大奇稍微停了一下。 王大奇：于书记，实在对不起，碰巧我这两天砖场出了些事，能过些天再说吗？ 手机声音（稍停）：行，那就过几天再说。再见。 王大奇：再见。 车被路边的土塬挡住了。很快地，车又出现在土塬下的公路上。 67.大丰镇计生服务站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 赵二伟躺在窗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下了床，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突然，他打开了电视，电视正在播放广告。 他坐下，又站起来，想关手却撞在声音键下，电视一下子声音小了许多。 他又转起来。 他又坐下，呆呆地盯着电视的无声的画面。 突然，他睁大眼睛看屏幕上的字幕。 他上前去拧大声音。 电视屏幕中的女主持人：县委、县政府联合县招商局等单位将在下个月在县龙首宾馆召开兴安县第九次吸引外商投资招商座谈会，届时请有关市上、县上等有关领导来参加…… 赵二伟睁大眼睛一直看完了这则新闻。 整个晚上赵二伟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什么。 68.（空镜） 树叶纷纷落了，冬天来了。 69.大丰镇美辰餐厅 腊月初六。 外面下着小雪。 美辰餐厅里面热闹非凡。 赵二伟和王佳正在里面举行婚礼。 70.大丰镇计生站 赵二伟和王佳结婚后就住在计生站。 赵二伟照顾着怀孕的王佳。 71.渭北高原 山花烂漫的春天。 大地上树木发绿，鲜花怒放，百鸟争鸣。 72.县城医院 医院妇产科的产房门口。 赵二伟在焦急的等着。 产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叫声。 很快地，一个护士从产房出来。 赵二伟立刻迎上去。 护士：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赵二伟脸上露出了笑容。 73.县城实验学校 商业街两旁高楼耸立，大街上人来车往，热闹非凡。 商业街的东边是一个很高的十五层楼，楼外面的墙上面雕刻着“实验中学”四个大字，教学楼前摆满了鲜花，空中的一条条幅更是惹眼，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新教师到我们学校任教”几个大字。教学楼的后面是六层的教职工的家属楼。教学楼和家属楼的之间有很大的学校园林，园林的北边是一个车子棚，里面整体地放着许多学生的自行车。园林的南边的空地上停了一些小车和学校公交车。 一辆小车停在校园的停车处，王佳从车上出来，王大奇也跟着下来。 王佳正在打量校园的一切。 两个女教师向他们走过来。 其中一个女教师：王佳，欢迎你来我们学校教书。 王佳一看：是你，黄—黄--- 女教师笑着：我是黄娟，上次--- …… 他们向学校大楼的接待大厅走去。 74.实验学校 王佳给学生上课。 王佳和同事们评课。 王佳和黄娟制作多媒体课件。 …… 75.县城 星期天 王佳和赵二伟抱着孩子逛超市。 王佳和赵二伟推着孩子在公园广场看漂亮姑娘跳广场舞蹈《套马杆》。 76.实验学校 赵二伟和王佳从学校走出来。 赵二伟向王佳再见后骑摩托车回大丰镇了。 77.县城环城路 赵二伟骑着摩托车朝县城的环城路过来。 在环城路的一个拐弯处，一个中年男子突然朝骑着摩托车的赵二伟拦过来。 中年男子：抓住他，抓住他，就是他干的…… 赵二伟仔细一看那男子，他顿时吓坏了，他立刻加大了油门。 很快地，赵二伟骑着摩托车就出了县城。 78．大丰镇计生站赵二伟房间 赵二伟脸色煞白，虚汗不断地出。 赵二伟对着镜子照。 镜子很快从他发抖的手中脱落了。 赵二伟捂上脸。 赵二伟顿时倒在地上。 79.大丰镇计生站站长办公室 赵二伟无精打采地走进去。 戴眼睛的站长看见了：小伟，你脸上气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赵二伟没有说什么，他点了点头。 80．张家坪张华家 赵二伟躺在朋友张华家的床上。 张华在一边为赵二伟煎药。 赵二伟：华子，别煎了。 张华：什么，医生都说了你病很重，一定要按时喝药。 赵二伟痛苦地摇了摇头。 81.张家坪张华家 一天中午。 赵二伟突然从床上起来，走出房子。 院子里，张华正在打扫猪圈，他猛一回头看见了二伟，他立刻放下锨从猪圈里跳出来朝二伟那边走去。 张华：你怎么不好好躺在床上跑出来干什么？医生都说你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赵二伟：华，我……我想对你说一件事。 张华：那也用不着出来嘛。走，回屋说。 他们进了屋子。他们在窗台下的桌子旁边对面坐着。 赵二伟吞吐地：华，我……我……想把计生的那工作辞了，去南方。 张华惊奇极了：那事情那么美，成天在凉房下。你是不是发烧了。（他摸二伟的头）没有。你以为南方的工作就那么好找，现在连毕业的大学生想找一份象样的都很难，你放着正儿八经的正式工作倒不想干了，我看你这就不是有病而是脑子出毛病了？ 赵二伟难过地：我也不想，可…… 张华：可什么？你这不是没麻烦找麻烦吗？简直是吃饱了撑的。 赵二伟痛苦地：不，因为…… 张华：因为什么，想当农民。你难道不知道你的父母有多么辛苦？ 赵二伟：不，因为我干了人生中一件最傻的事情。 张华吃惊：什么？（笑）对了，对了。你能干出什么傻事情来。 赵二伟：我诈骗人了。 张华被吓了一大跳，小声地：你可别吓唬我，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赵二伟：真的。（他流下了眼泪） 张华傻眼了：二伟，你诈骗了什么？ 赵二伟小声地：烟。 张华：你！不可能。你没有这么大胆子。 赵二伟：就是去年县城发生的…… [闪回一] 县城里的商业街。 一辆豪华的小车突然在一家私人商店门口停住了。从车里面下来一个带着黑墨镜的青年，他头发梳的十分整洁，皮鞋擦的锃亮，身上穿着县委工作的服装（这个青年其实就是赵二伟）。青年看了看周围后，他就走进了商店。商店老板正在给一位顾客包什么，他一抬头猛然间看见了青年。 商店老板立刻地对顾客：你先自己包。（他同时向青年招手）你刚过来。（青年微点头） 顾客生气地：我怎么会包？ 商店老板：你就先将就着包吧。你没有看见县委的领导来了。（他向青年走去了） 顾客小声地：哼，势利鬼。（他自己包起来） 商店老板来到青年面前，他满脸笑容：王科长，是不是又要开会了？ 青年点头：你没有看新闻吗？ 商店老板连忙地：知道，知道。县委和招商局要在县龙首宾馆召开秋季招商会。王科长，上级让你这次拿什么，烟还是酒？ 青年严肃地：烟---全部好烟。 商店老板：是，是，是。多少条？ 青年：20条好猫。 商店老板停了一下，心里显示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青年：太多了？ 商店老板连忙地：不，不，不。（小声地）少了。 青年：再加2条娇子。 商店老板：好，好，好。还是王科长会照顾人。王科长，我这就给你取。（他跑进了后面的仓库） 一会儿，商店老板就把一箱子烟搬到青年面前。 商店老板：王科长，20条好猫，2条娇子都在里面。你点一下吧。 青年没有点，而是朝商店门口的小车摆了一下手。 青年：师傅，帮我把箱子放在车上。 车上的司机从车里出来，他很快地把箱子搬上了车。 青年在商店老板拿着的一个单子上签了字。 青年：好了。会开毕了，你拿这条子听电话到县委办领钱。 商店老板笑着：好，好，好。到年底清也不迟。我知道你们该不下。 青年：好，我还忙，先走了。（他走出去） 商店老板：行，行，行。王科长那你慢走。 青年在车窗口：再见 商店老板：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车开走了。商店老板拿着单子高兴地喊着跑进去。 …… （青年用同样的方式在另外几家私人商店又弄了几箱高级香烟。） [闪回二] 镇上商店。 商店的男老板在店门口站着，他不停地朝大街东边望同时又看了看表。 男老板焦急地：这个小雷怎么还见来，说好的……啊，来了。（一辆小车出现在、男老板视野中，男老板开始向车招手）小雷。 小车很快地停在男老板商店门口了。一个身着西装的青年从车走出来，这个青年同样带着墨镜。（细心的人一眼就能认出青年就是赵二伟） 青年：走，周氏，咱们进去说。（青年朝商店走进去） 男老板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商店里。 男老板：几件？ 青年快嘴地：三件，不少吧。 男老板连忙地：不少，不少。 青年：你看货吧，这可是我托烟草局的熟人关系好不容易弄的。（青年朝商店门口的小车招了招手，车司机很快地从车里把烟朝商店里搬进来。） 男老板很快地检验了货，看见眼没有问题。他就从衣兜里麻利地掏出一塌钱。 男老板：小雷，钱。（他把前递给青年，青年开始数钱） 青年生气地：怎么才三万五，咱们先前说好的四万整么？ 男老板：行了。 青年立刻地：不行，不行。我是见我等着急用钱才忍痛低价给了你。你出这么些钱，算了，算了，我们做不成生意了。我还是把烟拿走给别人，恐怕别人最少也给我四万五。（青年立刻就提烟走） 男老板急了：行行行。四万就四万。（说着他从另一个口袋又取出整五千元来递到青年手中） [闪回完] 张华听完了赵二伟的叙述后，顿时吓呆了。 张华简直不敢相信地瞪着眼：这就是去年秋季县城发生的那起香烟诈骗案？你冒充县委公务人员？ 赵二伟无力地点了点头。 张华生气地摇着二伟：二伟，我说你呀怎么能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赵二伟痛苦地哭出声来：我也是没有…… 张华责备地插话：你有工作，有工资，有老婆，还有个有钱的丈人。你还没有什么？我说你要那么多钱该干什么？ 赵二伟：我……（他没有说下去）唉，我就不该和她好。 张华：和谁好？（他立刻转口）好，你个二伟，我真正没有看出你还有那本事。你竟敢背着王佳包养情人。（他开始骂了）你这个无情无意的东西，王佳那么爱着你，她有哪一点对不住你。王佳和鑫子和看你，呸……你就不值得他们看。（他呼地站起来）我这就去给王佳打电话。然后我还要……（他没有说下去） 赵二伟小声地：华，别说了。 张华更生气了，假笑：你叫我别说我就会不说了。这回我是说定了。（他去前房，赵二伟立刻拦住了） 赵二伟大声地：不---是---的。 张华：什么，不是的。（他语气有些缓和）那你那是干什么？看自己没有进过局子想进吗？想进我送你进去，你何必诈骗人家。 赵二伟难受极了。 赵二伟：你就别问了，行吗？ 张华坚决地：不行。 赵二伟痛苦地大声哭起来。这反而把张华吓了一跳。 张华：好二伟，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你给我说出来。也好让兄弟为你想想办法。我前一些天在报纸上看到市公安局还在查这件案子。 赵二伟‘啊’的发出一声：我该怎么办呢？ 张华：你都没有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干，我怎么能给你想办法？ 赵二伟喃喃自语：我这该怎么办呢？ 张华：你倒是快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干，好我的伟子哥。（他又开始使劲地摇二伟了）你说呀。 赵二伟把脸扭向一边，哭的更厉害了。 张华气急了：好，不说，我不管了。（他装着走） 正当张华快要走出门口时，二伟说话了。 赵二伟小声地：我……（他又不说了） 张华一看，又走。 赵二伟又连忙地：华，华，你别走，我给你说。 张华立刻走到二伟面前：唉----你，快说吧。 赵二伟小声地：我给你说了您可一定要为我保密。 张华不耐烦地：没有问题。 赵二伟对着张华窃窃地说起来。他们说话期间张华的脸上不时地流露出吃惊和生气的表情来。 当赵二伟说完了。两人都低下头没话可说了。 82.张家坪村口果园里 一片苹果园的土墙周围站了不少的村民正在议论着。孩子们有的骑在树上，有的爬在土墙上。土墙边的小路上停着一辆警车。 在苹果园靠土墙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旧井。在窖口站着两个公安人员，他们一边朝井里看一边在说话。 一个公安人员突然地：看，拉上来了。（另一个公安人员赶紧用矿灯向井里照。周围的群众也不说了，他们都盯着井口那边。） 井里有人说话了。 井里的公安人员（画外音）：上，快上，你以为你躲在这里我们就找不到了吗？怎么，……老实点，快上。 很快地，一个公安人员楸着赵二伟从井里出来了。赵二伟低着头。地面上的村民们立刻就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村民甲：这个人我好象在镇上那儿见过？ 村民乙：我看象计生服务站里的。 村民丙：就是，就是。他叫什么赵……伟。 村民丁：这公家人员就这么胆大。敢在大街冒充县委人员诈骗香烟。 村民甲：这得是去年县城发生的那起……（有人点头）啊，我的天呀，现在的社会这么可怕！ …… 赵二伟眼睛上蒙着黑布双手戴着手铐很快被公安人员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推上了警车。 警报拉响。 警车沿小路开走了。 孩子们跟在车后面笑着喊着跑着。 83.县看守所 一个房间里，有几个公安人员正在审问中间坐着的赵二伟。 赵二伟低着头先是哭了一阵。他接着就开始介绍自己作案的详细过程。旁边的一个带眼镜的公安人员在作记录。 …… 赵二伟交代完了，他被带下去了。 84.实验中学 学校的操场上有七年级的小学生在听着广播学做体操，东边的场地有高年级的学生在踢足球、打篮球、跑步…… 教学楼上层教室里面传来老师们的讲课声和学生们朗朗的读书声。教学楼边正在上升的玻璃电梯有教师在里面站着。 在面向教学楼的校园门口平整的水泥路上，有一个手里拿着手机的女教师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她很快地闪进了教学楼。 85.教学楼里 女教师跑到了电梯处，她立刻按了第八层的数字，可是里面有人正在往高层上。她使劲地拍了拍电梯数字键，生气地：什么鬼电梯。 她又转身又朝另一边的楼梯口跑去。她很快的上去了。在一个楼梯拐弯处，有两个女教师抱着一厚塌资料正说着走下来。 女教师甲：那老板给你几块钱的回扣？ 女教师乙：每个学生四元。他给你…… 女教师甲插话：他还说给咱们都一样，原来哄我。他才给了我三块八。 女教师乙笑：可能是嫌你班学生人数少。我班要81人，你班才67人。做生意的人都精得很，你班的人数少肯定给你的就比我的少了。 女教师甲：那你为什么前天不当面对我说，是不是你和他串通好日弄我。还姐妹哩。（稍停）今天下午我非去他的书店寻他不可，问他为什么一样的书就两样价，我一定要他给我补上。 女教师乙又笑：算了，就几块钱嘛。 女教师甲：算了，这事要是放在你身上你能算了吗？ 女教师乙；只有几元钱，肯定算了，以后还要和人家合作吗？ 女教师甲斜了女教师一眼：合作个屁。（她抱着资料加快了步伐下楼。） 女教师乙小声地：你他妈的心眼也真小。 女教师甲跑着下楼，不料正好和上楼梯的那个女教师撞在一起。女教师甲怀里的资料被撞了满楼梯。 女教师甲大声地：黄娟，你眼睛长在尻子上了。没有看见我拿着资料吗？ 女教师连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看见后面的女教师乙）小李，小李，帮我给小雨拣起来。我现在有急事情要告诉小佳。 黄娟哐哐地跑上去。五层，六层…… 楼下面还传来那两个女教师的对话声音。 女教师甲（画外音）：对不起值几个钱，谁要你的对不起。（看见女教师乙替自己拣）谁要你拣，这会儿装什么好人。 女教师乙（画外音）：真是当不得人的东西，我看都是叫你那臭老男人给惯坏了。 女教师甲（画外音）：李艳，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刚才说谁老男人，我看你不想在学校混了？ 女教师乙（画外音）：不是吗？他都快五十的人了。告诉你，我和明军在前一段都办了离婚手续，现在人家都我介绍了一个在银行工作的青年。 女教师甲（画外音）：你还以为你是十八的处女，还不是说个离婚的。（她也笑了） 女教师乙（画外音）：可你嫁的不个老男人。 女教师甲一时没有话了。 …… 最后整个画面充满越来越大的上楼梯声音。 86.教学楼里 教学楼第八层的一个教室里，王佳正在给学生们上课。 王佳在黑板上写下了‘假如生活欺骗了你’几个字。她转过身子面向学生：同学们：我们今天学习俄国伟大的诗人普希金写的一首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首先，大家跟着我读一遍。 王佳领读：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学生们跟读：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王佳领读：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学生们跟读：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 王佳念一句，学生们就跟着读一句。 王佳把头抬起来，忽然发现教室的窗外有人走着向她招手，看样子是示意她出来。 王佳：大家先自己读。（她把书放在讲台上，打开教室门走出去。） 教室外面，同事黄娟已经来到教室门口了。 黄娟：小佳，我给你打了十几次电话了，你怎么不电话？ 王佳：我就没有带手机，在办公室里放着。娟子，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黄娟：小佳，你也真老实，你到其他教室里看看有哪一个教师上课不带手机……算了算了，不说这些闲话了。你丈……走走走，还是到办公室再对你说。（她拉着王佳就走） 王佳：我还正给学生上课呢？ 黄娟：都到了什么时候，你还上课？ 王佳：到什么时候？ 黄娟：下去你就明白了。（王佳脸上立刻流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来。） 黄娟还是连拉再拽地把王佳拉下去了。 87.教学楼办公室里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里面黄娟正在对王佳说话。 王佳先是一惊，她然后笑了。 王佳：我怕你认错人了，我丈夫根本不是那种人。 黄娟：开始我也以为自己认错了人，可我再朝电视屏幕走近一看，一个警察拉着戴手铐的人就是二伟。电视新闻播音员也说了罪犯的名字叫二伟。这---要不然你先给他打个手机问问。 王佳神情显得慌了，她立刻拨了二伟的手机号。 手机通了，可里面没有人说话。 王佳：喂，二伟，你说话呀。 里面还是没有人说话。 王佳：喂，二伟。（手机里面传有人说话了） 手机声音：我不是二伟，你打错了。 王佳：什么，你不是二伟，那二伟呢？ 手机声音：我不认识他，你打错了。 王佳：这不是他的手机号嘛。喂喂喂…… 对方挂断了通话。 王佳重新拨号，但是里面传来：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王佳顿时没有话了。 黄娟替王佳担心起来。 黄娟：你现在…… 黄娟的话没有说完，王佳就推开了门，匆忙地跑下楼了。 黄娟也跑了下去。 88.县城大街 王佳在大街上发疯地快跑着，头发也乱了。 街上的路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王佳。 路旁站着等公交车的两个中老年城里妇女看见这一幕。 妇女甲：现在我们的生活是富裕了，可发疯的人也是越来越多了。 妇女乙：你想一下，社会发展的世人都钻进钱眼了，能有人不发疯吗？ 妇女甲：看这社会到底能发展成个什么样子。（稍停）唉---我看还是过去的社会好，日子过的虽然苦些但人心都很安分。 妇女乙：可……车来了。 有一辆公交车停在她们面前，妇女们赶紧上了车。 车开走了。 89.县城大街 县城的各条街上已是灯火通明，道上依然是人来车往。 商贸大厦的广场上的露天舞厅里，闪着彩灯，有许多男女正在偎依着翩翩起舞。露天舞厅的VCD里面正放着凄美的《潮湿的心》的舞曲，超大的屏幕上有个穿着泳装的女子在海边舞动。 沿商贸大厦前面的这条大街上，王佳正在人行道上默默地走着。 王佳的回忆。 [回忆一]：赵二伟在树林笑追着王佳，王佳躲在一棵大树后慢慢退移，没有想到正好和二伟靠撞在一起了，二伟立刻把王佳抱起来，旋转开来，王佳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回忆二]：深夜了，王佳还在灯底下给学生批阅作业，赵二伟脱下自己的衣服走过去给王佳披上，王佳转过头深情地看着二伟。 …… [王佳的想象]：大街上，赵二伟底着已被剃了头，穿着囚衣。他双手背后戴着手拷，脚上戴着脚镣，脖子上挂着诈骗犯的牌子，被两个武警掀上警车，警车开始游行。警车的周围围满了人，他们喊着骂着二伟，有人还向他扔东西。街两边的台阶、楼窗里更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闪回完] 王佳突然哭出声音来。 （露天舞厅的音乐正符合了她当时的心境）舞厅里的音乐声音更大了。 王佳渐渐地远了。 90.实验中学王佳卧室 夜已经很深了。 外面的商业街两边商场超市和私人店铺早都关了门，只有街上的长明灯在孤独地亮着。再说有什么，那就是街上的两三家网吧开着以及在大街上穿行的少辆辆出租车。 学校里的学生公寓和教师家属楼的灯都熄灭了。唯有第三层教师单人房的一个房子灯还亮着。 房间里面，王佳还没有睡，她一个人坐在椅子子上发愣。一边的电视还在响，电视里面一个戴眼镜的专家正在介绍什么丰乳或壮阳的性产品。 …… 天边渐渐地出现曙光。 外面大街上的老年清洁工们打扫着街道，两边的早市已开门了，门口不断有行人买早点。 县城的广场也有人开始晨炼了。 商贸大厦边的网吧门口有个家长掐着男孩的耳朵走出来，男孩子哭着不走。 正街上的公交车也工作了，沿街边有不少学生骑着自行车上学去。 校园里的道路上有来往的师生。 …… 王佳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电视屏幕传来一道道的模糊线来。王佳在椅子上睡着了，她身上什么也没有盖。她脚下扔满了擦泪的卫生纸团。 91.实验中学教学楼 王佳有气无力的低着头上教学楼。楼梯上的窗户有人在看她，有人笑说着什么。 楼梯上有两个高年级教师下楼了，他们用异样的目光一直打量着正在上楼的王佳。他们很快地从王佳身边走过。 其中一个教师：王佳，上课去。 王佳根本没有听，她只管上楼。 很快地，下面传来那两个教师的对话声。 教师甲：就是她丈夫。 教师乙笑了：她又让咱们学校可以扬名天下了。 教师甲：你千万别这么说，人家可能都伤心透了。 他们下去了。 王佳上到了第五层楼，向里面的语文组会议室走去。 她身边的教室里传来老师正好在领学生读《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一课。 老师领读：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学生们跟读：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老师领读：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学生们跟读：忧郁的日子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 王佳加快了步伐。 92.语文组会议室 会议室里面坐着不少的教师。他们正围在一个年轻的女教师周围听女教师说话。 女教师：你们想一想，他们一个在县城工作，一个在农村工作。在农村工作的心里难免会产生不平衡。他不干出这样的事情才怪，他就是没有诈骗人，也会弄个杀人的，再要不就是过不了两天离婚。不离婚也会弄什么心理变态的。 另一个中年的女教师：就是的，我单元楼上前不久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我楼上的魏敏由于那时娃娃年轻不懂事情，爱上了一个在乡下文化站工作的青年。她父母一开始就不愿意，说了许多门不当户不对生活以后的危害，可是魏敏就是听不进去。最后她还是和那个青年结婚了，刚结了婚小夫妻还甜甜蜜蜜的，可是半年后问题就出来了。由于魏敏家庭情况好，因此买东西都是要牌子，但男的就是看不惯，于是两人就吵起来，到最后还打起来。一年后，两人的日子没发子过来，就离婚了，好在还没有娃。 一个年龄更大的女教师插话：这是肯定了。还说过去的人讲究门当户对，其实现在的人更是看重这个了。小说里写的富人穷人婚嫁平等都是骗人的，你想一想，一个大款会娶贫困山村里的女子吗？根本不可能，要么娶个女明星，要么娶个年轻的模特。 又一个年轻女教师：前一段我听人说，大歌手孙悦都嫁了个跨国集团的外国老总，大明星巩丽也嫁到了新加坡。 …… 会议室门突然开了。王佳走进来。 其中的一个教师看见了：来了，来了。 那些教师立刻都不说话了，大家都静静地看着王佳。 王佳没有看大家，她走到一边的文档箱跟前，打开自己的文档小箱，在里面翻了一阵，拿出赵二伟给她写情诗的那个小皮本子。她关了小文档箱。径自走向会议室门口，她出去了。大家眼光一直跟着她出门。 会议室很快又热闹起来。 一个男教师走进来了，走到会议室的前台。 男老师：请大家安静点，不要再议论了，现在我一件事情要对大家说一下。（下面的教师们很快不说了，都各坐到各人的座位上。） 男教师：大家也知道王佳的事情了，我就不多说了。下面，我宣布这一阵子王佳的语文课由小丽和小鸽先看上。（稍停）你们两个都是带七年级语文嘛。 底下有人不高兴了，小声地：凭什么，我们是比别人拿钱多了。日他妈的，这不是见我好欺负嘛。 男教师瞪了那个女教师一眼，又看着一个年龄大教师：刘组长，下月给她们两人多加100元。 一个年龄大的教师站起来：是，雷主任。 底下那个女教师：这还象个当领导的样。 男教师：散会。 93.县城汽车站 王佳正在向着车站走来。她突然看前面有一个下水道的盖子开着。她走过去把那个小皮本子扔进去。她又开始朝车站这边走来。 王佳站在车站门口等什么，这时有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婴儿向她走来。王佳很快地从中年妇女接过孩子。她和中年妇女说了两句话，中年妇女走了。一辆开往大丰镇的公共汽车出来了。王佳抱着孩子上了车。 车很快地沿街朝县城外开去。 94.大丰镇杨家村 远远地就能听见村中传来震天的响鞭炮声、锣鼓声、唱戏声、流行歌曲声和哭丧声。 村外的路上个青年人骑着摩托朝村子里去。在村口他碰见一个出村的老汉。 老汉：黑娃，从城里打工回来。 青年停住车，双脚蹭在地上，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根烟向老汉替过去：老伯，村里谁家过事？ 老汉看着烟：这是什么烟？（吸在口上）皇上他妈老了哩。 青年咧开嘴笑了：我去城里打工不到一年，咱们村里就出现皇上。老伯，到底是谁家？ 老汉：再能是谁，就是咱村的杨红军家，他妈前天早上老了。（稍停）啊----排场可大了，我这么大了还是头一回见。 青年一惊：是杨村长呀。（老汉斜了青年一眼）我得赶紧回去给行点礼。（他又开动了摩托）老伯，再见！（摩托载着青年向前去，青年突然扭过头）是芙蓉王。 老汉：什么，什么，夫人王。这名字真怪……（老汉笑着摇了摇头，走了） 95.杨家村中 一户盖着二层小洋楼的人家里的高音喇叭响着秦腔戏。院子里搭着帐篷，帐篷里面排满了酒席桌子，有许多亲戚、朋友和四邻正在坐着喝水、说话。院子的后面是热气腾腾的厨房，七八个厨子正在忙着渣东西的渣东西、砌肉的砌肉、蒸丸子的蒸丸子等。这时，一个穿着白孝服的中年人提着两瓶酒和些果子和另一个头缠白布的小伙子走过来。 中年人：这是杨村长他姑妈家的。 厨子们：好好好。 厨子们接住东西。中年人和小伙子拿了窗台的半瓶酒立即给厨子们看酒，厨子们回了，厨子们开始恭手谢礼，中年人和小伙子也立刻磕头回礼。 院子里席桌边的空地不停有人抬着东西朝礼房走去。 突然，有一个小孩子大声喊起来：又开始唱了。 院子里的大小人都立刻向门口跑去。 门口的路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车。 院子的对面是村里的场，场里搭着个大帐篷，帐篷里设的是个奠堂，桌子上放着老妇人的大照片，里面放着的棺材边坐着几个穿白衣服哭丧的妇女。桌子的前面跪着不少低着头的男孝子，一个孝子手里还捧着老妇人的像。在奠堂的跟前有两个请来的锣鼓乐舞演唱队，东边表演的是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伴着身边的乐器弹奏队唱一首《常常回家看看》的歌曲。另一边的乐队一个长发青年正在跟着他们的乐鼓队唱《北郊》，男的唱的很动情，不断有主家的亲友给搭红和上钱，周围年轻人们的掌声更是不断。对面那个正在边跳边唱《常常回家看看》的女子一看，人们都的眼光都朝长发男子看去。她顿时赶紧脱自己的外衣，光穿着紧身内衣跳起来，可是还是吸引不了围观的人。她最后干脆又脱去内衣光身干脆跳起了与歌曲很不协调的艳舞，围人的目光马上又扭向跳艳舞的女子，围观的一个青年给女子也搭了个红，没有想女子竟然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周围的人立刻鼓掌：再来一个。女子拉住了青年摇着脸左右猛烈地亲起来，弄的青年是既高兴又害羞，周围的年轻人都高兴地大笑起来。那边的长发男子一看，也立刻用力向高空一跳，然后倒在地上，他大声地真哭起来，眼泪不断地流下来，他很快地爬向那个拿着像的孝子跟前又接过来了老妇人的像：啊……妈妈呀……啊……妈妈呀！跪下的孝子们都被感染了，纷纷大声哭起来。顿时，场上哭声响天。鼓点声突然骤紧，长发男子朝地上雨点般地磕起头来，有两个孝子来拉也拉不起来，一会儿，他的额头上就有血了。围观的一个头上架着小孙子的老男子，抓住小孙子的小手立刻拍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热烈地拍起来。 …… 门口紧跟前是一个传统的鬼子老戏乐队，几个人围着一个桌子，一个鬼子正在唱秦腔戏曲《庵堂认母》，其他人拉二胡的拉二胡，敲锣的敲锣，打板的打板。周围看的只有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 有一个人从放满车辆的路上匆忙跑过来。他在围着长发哭唱的人群扫描了一下，立刻挤进去。他找到围观的王大奇说了一句什么话，王大奇跟着他出来了，在一个声音小的地方，他对王大奇说起来。当他说完，王大奇的脸上立刻呈现出一种吃惊的表情来。王大奇赶紧又挤进围观的人群里，他来到跪在最前面的孝子跟前，对那孝子说了一句，那孝子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对王大奇说了几句后，他轻拍了拍王大奇的肩膀，王大奇一边摆手一边匆忙地出了人群。 王大奇上了小车，车猛地一闪，立刻向前飞奔而去。 96.王大奇家 房间里的床上，孩子鑫鑫睡着了。 院子里，王大奇在说女儿王佳。王佳靠在树上眼睛流着泪水。 王大奇十分生气地：当初我就不同意，可你就是不听我说，看现在他果然弄了个大烂子，你----如果当初要是嫁给张…… 王佳哭的更伤心了：爸，别再说了。（跑进房间） 王大奇‘噌’地一下蹲下了。 王佳在里面越想越生气，突然大声地：我要和那个骗子离婚。（一下子把睡着的孩子惊醒了，孩子哇哇地哭起来） 房间里面很快传来王佳的哭泣声和小孩的哭叫声。孩子的挣哭声越来越大了。 院子里的王大奇一下子慌了。他立刻起身跑进去。 97.大丰镇赵家庄二伟家 赵村里的广播里正在播放着关于新农村建设，加快农村向城镇化建设的步伐，农村人可以用庄稼基地换单元楼房的宣传。突然，广播停了，里面接着有人通知起来：赵家庄的各位村民请注意，还没有交电费的家庭请赶快把电费到赵东才家一交。我现在把没有交的人名单再念一下：赵小军、赵美丽、赵红民、张凯、赵伟荣、大牛…… 赵二伟上了年纪的父亲从里房出来，他朝院子的门口走去。赵二伟的母亲也老妇人跟着出来了。 母亲哀求地：你还是到县看守所看看那东西，毕竟是亲生的。 父亲苦笑起来：我还有那号东西？（突然转为生气）我就没有那东西，叫他都把我赵家的人丢尽了，我可丢不起他的人。这个陈世美赶紧叫公安枪毙了才对，免得别人成天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他出了门，走到村道上） 父亲双手背后，低头快步走着。有个村人在他身走过。 村人：赵大伯，交电费去。（父亲没有回答）县公安局不是都传话两天了，你还没有去看守所看二伟？ 父亲快声地：活该。 村人没有听清楚：什么？ 父亲又厉声一句：他早都死了。 父亲突然扭头就朝来路走去。村人觉得没趣也走开了。 …… 父亲回到了家，看见正在院子呆坐的老婆子。 父亲大声嚷着：老婆子，你交电费去？ 母亲没有抬头。 父亲生气了：不交了，下回再交。（他走进屋子，门‘哐’的响了起来） 村中的广播还继续喊着没有交电费的人名单。 98.砖窑场 天刮着大风，下着大雨。 砖窑场上不少人喊着、跑着，他们在用黑塑料布盖砖。 二狗和大柱也在其中。 可是雨来势很紧，所以还是有不少砖被雨水冲塌了。 大柱：二狗，快给王老板汇报一下。 二狗赶紧拿出手机。 99.县城公路 雨还在下着。 王大奇开车往县城看守所的路上。 王大奇的内心在进行着复杂的心理活动。 突然，手机响了。 王大奇一看手机号，大声嚷道：二狗，你烦人不？（王大奇立刻挂断）妈的，也来凑什么热闹！ …… 100.砖窑场 二狗站在雨中一时愣住了。 大柱：你怎么给王老板不打电话了？ 二狗回过神：打你的头。 大柱听的满头雾水。 二狗：还愣什么，赶紧盖。 二狗和大柱又冒着大雨和工人盖砖。 101.县城大街 雨越来越大了。 王大奇心里活动继续进行着。 102.县城看守所 王大奇在看守所楼里的一间房子吸着烟来回小转，一副不耐烦的样子。突然，他抬头看了看房子里的挂钟，他扔了烟，大步朝门外走去。正在一个看守所工作人员走过来。 王大奇：…… 看守所工作人员：他不想见你。 王大奇一听，表情有些恼火和失望。他立刻冲向雨中，朝看守所的大门外走去。 103.县城大街 雨中的大街。 健身俱乐部传来的流行歌曲《花花世界》的歌声。 街上的人都打伞或骑自行车披着雨衣在路上的车辆中默然穿行。 王大奇缓慢的在大街开着车前行着。 他在一个律师事务所前停住车了。 他下了车，走了进去。 104.王大奇家 房间。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王佳和孩子在床上睡着。王佳只是用褥子盖着头但她并没有睡着。她还在伤心的悄悄流泪。 王大奇在房间站着。 王大奇突然：我已经让律师写了份离婚协议书。（他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然后径自走出了门） 王佳把头捂的更严实了。 房间很快传来伤心的抽泣声。 105.县城看守所 王佳在看守所的一个房子站着。 一个看守所工作人员带着赵二伟走进来。 赵二伟一直低着头。 王佳很快地向二伟扑过去，她用力拉住二伟：二伟，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二伟低着头还是一句不说）难道你就这样爱我吗？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你说，你说，你说呀？（她泪流满面已经说不出话来，双手在二伟头上不停地打起来，赵二伟只是一声不吭地受着。一边看守所的那个工作人员很快将两个人分开） …… 赵二伟爬在桌子上在一张纸上平静的签字。王佳在一边哭着一边嘴里大骂着二伟。 很快地赵二伟被带走了。 …… 王佳流着泪无力地出了房子。 王佳又快步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看守所看大门的老汉手里拿着一把伞站在值班室门口：姑娘，你的伞。 可王佳根本没有听见，她已经冲向大街，浸透在雨中了 王佳无力地慢走在雨中，她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 大街上的音响店正在放着《等爱的玫瑰》：我走在荒凉的沙漠，我躲在无人的角落，……风吹过满天的寂寞，爱无根枯萎的花朵。我祈祷不变的承诺……我要向前飞，我是…… 王佳捂着耳朵发疯的跑着，消失在雨中了。 歌声更大了：……曾经被风吹，我是受伤的玫瑰。眼中深埋着滚烫的泪水，尘世中太多虚幻的安慰，完美背后看见了心碎…… 107.实验学校 王佳上楼。 路过的教师都在小声议论她。 王佳进了自己的卧室。 她的房子显得十分凌乱，椅子边那些她擦泪水的卫生纸团还在地面上。 王佳什么也没有收拾，一头倒在床上。顿时，各种想法蜂拥而来。 她立刻拉了被子将头紧紧地捂住。 108.实验学校 王佳卧室里。 卧室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盒热盒饭。王佳默默地坐在桌子旁。 黄娟给王佳一边打扫房间一边说着：那个家伙也真是太可恶了。看，叫他这一弄，硬是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搞成这样子了。真是他妈的黑心了。（很快地，黄娟就把房间整理好了） 黄娟走近王佳，为王佳擦泪：小佳，再不要伤心了。为那种人太不值得了。你还很年轻，人又长得漂亮。不行和他离婚算了，明个我叫人在县政府再找一个有钱的好男人。 王佳哭得更厉害了。 黄娟：别哭了，别哭了。都怪我多嘴，我不说这个了，我不说了，行不。（她拿起饭盒给王佳）看，饭都快凉了，你快吃饭吧，你都好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 王佳还是不吃。 黄娟：这可不行。好了，我来喂你。（黄娟拿起盒饭给王佳硬喂起来。王佳才迫不得地小口吃起来。）嗳，这就对了。记住，人在任何时候，吃饭都是大事情，在这上面千万不能亏待自己。 109.赵家庄二伟家 一个法院的小车在赵二伟家的门口停住了。车上下来两个法院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抱着个婴儿。他们开始敲二伟的家门。赵二伟的母亲开了门，她惊奇极了。 赵二伟的母亲回头向里面，连忙地：老头子，老头子。（赵二伟的父亲从房子里出来了，他跑向门口，把赵二伟的母亲朝里一拉，他立刻把大门关了。法院的两个工作人员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关在了门外。 门外法院的两个工作人员说了几句，其中的一个就打起了手机。 很快地，从村中东路走来一个中年人来。他走到法院那两个工作人员跟前寒暄了几句后，他就开始敲赵二伟的家门。 中年人：赵五叔，开开门。我是赵富强呀。 门很快地开了。 赵二伟的父亲：村长，我不能要他。我连那家伙都不管了，怎能管他的孽种。你们还是送到王家吧。 中年人：你这说的是啥话，他再不好，可这娃总归是你的亲孙子嘛。我说五叔，你就管吧。再说这是法院判给你们赵家的。有不是我给你的。 赵二伟父亲：这……（他一时间被问的没有话说了。） 中年人赶紧给身边抱孩子的工作人员挤了个眼色，那个工作人员立刻将孩子朝愣着赵二伟父亲手里一放。当赵二伟父亲清醒过来时，他已经把孩子接在手里了。这时，法院的两个工作人员已经走出了门口的车，正上车。中年人也在后面跟着。 中年人回过头笑着：五叔，字我就替你签了。你们只光管好孙子就行了。（中年人在车身上签字，然后把签好字的纸条给了法院工作人员） 小车‘倏’地一下子开走了。 顿时，赵二伟的父亲气恼极了。他抱着孩子快步出了门，赵二伟的母亲也跑出来。 中年人也走开了：回去，回去，先回去让孩子吃点什么。（他走远了） 赵二伟的父亲气恼极了。他将孩子猛地往身边的老婆怀里一放，‘唉’的一声蹲在了地上。 孩子被吓醒了，哇哇地大哭起来。 赵二伟的父亲蹲在地上：吵什么吵，烦人不烦人。 孩子照样大哭。 赵二伟母亲流着泪抱着孩子转身进了门。 110.赵二伟家 老瓦房子里。 小瓦数灯泡发出暗淡的光。 炕上睡着生病的赵二伟母亲。 炕边缘坐着吸着烟筒的赵二伟的父亲。 炕墙上放着一塌钱。 房子一边的药罐子在炉子上冒着热气。 雷家狗一对年轻夫妇站在炕墙边，男青年抱着孩子还想对赵二伟的父亲说些什么。可赵二伟的父亲底着头吸着闷烟摆了摆手。 赵二伟的父亲：走吧，走吧。 年轻夫妇转身走出了房子门。 111.实验学校 王佳卧室。 王佳还躺在床上。 窗外楼底下有人喊她：王佳，学校门卫室有人找你？ 王佳在床前的窗喊了一声：不见。 楼底那个人又喊：是个男的，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楼底传话的人走了） 王佳一怔，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112.学校门口值班室前 赵二伟的好朋友张华正在值班室门口徘徊着。 学校不时有人或车进入。 门卫值班室的外室，一个青年门卫正坐在窗口朝里面看电视。里面的卧室里传来打牌的声音。 等张华再抬起头向校园里的教学大楼望时，王佳已经出了教学楼的过道，她正在朝学校门口走来。 113.县城小巷道 小巷里行人稀少。 王佳和张华边走边在说着什么。 他们走进了巷道旁的小叉路，很快地来到了城区园林。 他们在一个人工石桥上的亭子里停住了。石桥上可以看城区街边有工人在栏杆上刷什么。 王佳：难道你说这一切都是我爸逼二伟干的吗？（她立刻改了口）不可能，我爸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张华：这些可都是二伟亲口对我说的，他还叮嘱我不要告诉你。（王佳做了个还是不相信的动作）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爸。（张华说完转身从亭子上快步走下去了） 亭子里的王佳一副吃惊或懵了的样子。 很快地，她也跑了下去。 114.公路大桥 一辆从县城开往大丰镇的班车从桥上掠过。 王佳坐在班车里，她在想着什么。 渐渐地，在班车上就可以看见大丰镇的街市了。 115.王大奇家 王大奇在院子里正和一个年轻的人说笑着，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几个包裹，中间的包裹里面装着高档烟酒，其余的装着水果。 突然王佳从门外气冲冲地走进来。 王大奇急忙地：这就是你五叔给你介绍的在县政府上班的杨军。（年轻人马上站起来扭头看着王佳。） 王佳一下子生气极了。 王佳大声地：你给我出去。（青年感到莫名其妙，表情也显得不自然极了） 王佳见青年还没有走，就抄起一把长扫帚朝青年打过去，青年人一下子慌了，他立刻朝门口跑去。王佳最后把扫帚扔过去。 王大奇嚷着：佳，你这是在干什么呀！你这还象个当教师的样吗？ 王佳哭着跑进了房子。 王大奇随后也生气地走进去。 116.王大奇家房间 王佳背伏在床上，王大奇站在房间里。 王大奇生气地：你今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佳（扭头，直奔主题）：二伟干的那一切还都不是你逼遭成的。 王大奇：什么？提那东西干吗？ 王佳：就是你逼他犯罪的。 王大奇：我会逼他犯罪？ 王佳：你不要再隐瞒了，一切我都知道了。 王大奇连忙地：你知道什么？ 王佳：活动我调进实验学校的根本就不是你，而是赵二伟。 王大奇惊了，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大奇：我……我还不是都为了你好的。 王佳：你这是为我好吗？ 王大奇：这还有错？ 王佳：可你明明知道他没有那么多钱却偏偏刁难他。 王大奇：我刁难他？ 王佳：对，你就是在故意刁难他。 王佳：你好好想一想刚刚上班的年轻人一两年就想拥有几十万，调动好工作，买车买房是可能的事情吗？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他父亲是开银行的，可我们生活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是普普通通的人。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的。可你……你只顾自己赚钱和找靠山，而根本不考虑别人的真实感受，真是除了钱眼里再什么也放不下了。 王大奇愣住了。 王大奇突然地：你母亲并没有死，（王佳惊了一跳）她就是过去嫌我穷才弃我和你跟城里一个有钱的男人跑了。 王佳一时无语了。 …… 王佳哭着跑出了房子。 王大奇悔恨地重重栽倒在沙发上，蒙上了眼睛。 117.县城大街 王佳一个人走在朝县看守所的路上。 走着走着，在就要快到了看守所的时候，王佳突然停住了。 王佳转身又回学校去了。 118．实验学校 王佳的办公室门窗紧闭。 王佳一个人静静地坐里面，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 王佳拿着一把小刀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119．县城医院 医生们正在急救室里抢救王佳。 王大奇等人在急救室外面的过道里焦急地等着。 …… 一个大夫从急救室里出来了，大家立刻围上前去。 王大奇：张大夫，我女儿怎么样？ 大夫摇了摇头。 王大奇顿时晕倒了，众人赶紧扶住了他。 120.王大奇家 王大奇长久的发呆。 王大奇躺在沙发上想什么心事。 王大奇静静地盯着桌子上放着的女儿的照片。 王大奇夜里不断做噩梦。 （时间也在不断随着这些画面变化而变化着：白天—中午—傍晚—夜里。） 121．王大奇家 王大奇坐在茶几前吸着闷烟。 二狗走进来。 二狗低声地：大哥。 王大奇抬头：二狗，你来了。 二狗：砖窑场…… 王大奇摆了摆手，二狗停下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王大奇突然地：有一个月了吗？ 二狗：大哥，你没有去砖场已经整整一个半月了。 王大奇沉默不语了。 王大奇突然地：二狗，我想---想把砖场买了。 二狗吃惊地什么，大哥。你要买砖场，这可是你一手好不容易才经营来的。 王大奇又沉默了。 122．大丰镇街口布告栏 一辆小车在它前面缓缓停住了。 王大奇拿着广告纸下了车。 王大奇开始在布告栏中贴转让砖场的启示。 路上有几个行人马上围观了过来。 123．县公安局办公室 王大奇正在同公安局的一个戴眼镜的领导谈着关于为赵二伟以后减刑的事情。 王大奇走时把一个里面装有不少钱的大信封悄悄留在了办公室上的桌子上。 124.大丰镇雷家沟 一天，傍晚十分。 雷家沟一户年轻夫妇的家门口。 王大奇从门里抱着睡着的外孙赵鑫走出来，后面紧跟着那一对年轻夫妇。 王大奇把孩子轻轻地放在小车后室里。 王大奇向年轻夫妇摆手后，上了车。 125．（空镜） 起伏的土塬，桥上穿梭的车辆。 …… 街上的房舍和匆匆的行人。 126.王大奇家 王大奇在床上静静地拍着已经睡着的赵鑫。 秋焕走进来。 127．王大奇家 王大奇坐在沙发上，秋焕坐在对面。中间的茶几放着几摞钱。 两人都沉默着。 王大奇：少了？（他又取了些钱放在茶几上） 秋焕连忙地：不不不，不少……（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 王大奇接着：我说秋焕，这些钱你就拿上。我想我们再不要那样了，那样对你不好。你拿这些钱快去找个好男人成个家吧。 秋焕眼泪流了出来：大哥，我…… 王大奇：什么也别说了，去吧，去吧。 秋焕哭出声来：不，不，不，大哥。我不要钱。 王大奇有些吃惊：你这是怎么了？ 秋焕：大哥，我走了你可怎么办，还有个孩子。 王大奇：焕，你就别管了，这是我的事。你还是拿上钱找个好婆家，你还没有成过家。看，这都三十六了，快去成个家吧。 秋焕：这…… 王大奇：这就好，找一个好男人你就真正拥有了家。 秋焕‘呼’地站起来，没有拿钱流着泪转头就走。王大奇低下了头。 忽然，秋焕又回来了。 王大奇：焕，你咋回来了？（他看见了茶几上的钱）哦----钱。（他伸手把钱向外推了些） 秋焕：王大哥，我还是不走的好，我想留下来照顾你和赵鑫。 王大奇：这咋行，我不能再耽搁你了。（稍停）你刚不是都同意了。 秋焕又哭：大哥，现在我真的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离开你我心里就十分难受。大哥，咱们还是一起生活吧。 王大奇显得很吃惊：你可知道我要大你二十多岁。 秋焕：那又有什么，这么些年我们还不都照样过去了。 王大奇：那……，可现在砖窑场都买了。 秋焕：大哥，你不是说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现在它来了。 王大奇没有吭声。 秋焕继续：我现在突然发现自己也想过这种普通的生活。 秋焕看着王大奇：大哥，咱们生活吧！（秋焕缓缓地垂下了头） 王大奇抬起头，一直盯着秋焕。 《好人好梦》音乐一直响起。 128.王大奇家 院庭里。 秋焕在洗赵鑫的脏衣服。 秋焕用洗衣机洗王大奇的衣服。 房间门口。 王大奇坐在小凳子看着身前的童车里外孙赵鑫拿着个玩具乱摇。 秋焕走过去晾衣服。 …… 129．王大奇家 秋焕在厨房做饭。 秋焕端着饭进了房子。 一家三口开始吃饭。 王大奇吃完一碗面条后，秋焕把馒头递过去。 王大奇放下馒头：我好了。（他把鑫鑫从秋焕怀里抱过来） 秋焕站起来，走到一个水壶跟前把孩子的奶瓶拿过来。 秋焕：奶热了。（王大奇把孩子又递给秋焕，秋焕开始给孩子喂奶。） 秋焕抱着孩子坐在院子。 秋焕的内心独白：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普通人的生活才是世间最幸福的生活。 130.王大奇家 秋焕在房间里哄孩子睡觉。 王大奇拿了一盒烟走出了房子。 王大奇朝村外走去。 131．村边坡路 坡顶上有一个男孩在唱着跑了调子歌曲《全是爱》的现代改版《全是钱》：……人民币不是罪过，有你不是洒脱，为你想得撕心裂肺，有什么结果。你说到底为什么，都是我的错，都把金钱想得太美，现实太诱惑。到底为什么，让你更难过…… 王大奇沿坡路朝坡上走着。对面来一个放羊的老汉。 老汉：王老板，吃了。 王大奇苦笑：吃了，放羊哩。 老汉：嗯，你得是想到砖场看看去？ 王大奇：啊----不，我到坡上随便溜溜。 王大奇继续朝坡上走去。在坡上可以看见坡下乡间公路边不远处的砖窑场。 王大奇吸着烟静静地蹲在水渠边的石板上看着下面的砖窑场。 132．大丰镇街上 秋焕抱着鑫鑫在街上。 秋焕在玩具店给孩子买玩具。 秋焕在鞋店给孩子买鞋。 秋焕还店主讨价还价。 秋焕到服装店给王大奇买上衣。 秋焕提着东西抱着孩子路过音像店。音像店的门口放着一个很大音响，里面放着（《真的好想你》：……天上的星星呦，也了解我的心。我心中只有你……） 秋焕抱着鑫鑫，她听着歌曲慢慢地走着。 秋焕提着东西抱着孩子又走进了一家鲜花店。 …… 133.村边坡路 暮色苍茫。 王大奇才站起来，他朝坡下的乡间公路走去。 134．乡间水泥路 太阳下山了。 乡间路上有些从地里劳动完了或走或骑车回家的村民。 王大奇坐在一个村人的电动车后面也回了村子。 135．王大奇家 夜晚。 房间灯亮着。 王大奇和秋焕睡在床上，秋焕的身边是睡着的鑫鑫。 王大奇：焕，鲜花买了？ 秋焕：买了，我还顺便买了些水果。 王大奇看了看秋焕，秋焕把头躺在了王大奇的怀里。王大奇摸着秋焕的头发。 …… 王大奇坐起来吸烟，秋焕还躺在他怀里。 王大奇：焕，明天就去？ 秋焕点了点头。 136.乡间小道 近处平坦的田野，远处高塬环绕。 路上行人稀疏。一辆黑色的小车在快速地行驶着。 137.山塬上 半坡上一片坟地。 小车在山塬下的路上停下来。王大奇和秋焕朝塬上的坟地走去。 他们来到坟区，在一个坟前停下来。王大奇看了看然后就开始在坟前摆花。秋焕也取出篮子里的水果和一碗饺子摆开。他们摆完后完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突然，王大奇失声痛哭起来。一身边的秋焕也禁不地流下了眼泪。 138.山塬上 一片坟地。 秋焕挽着王大奇沿着坟地边的山路慢慢地朝下走去。 139.山脚下的公路 王大奇和秋焕默默地坐在车里面。 车前的窗台上摆放着女儿王佳的照片。 车缓缓地向前远方驶去…… 道路两旁群山起伏，蜿蜒一直伸向天边。 《吼秦腔》音乐声再次响起…… —— 全剧终 —— 作者：眭建平，1977年生，大专学历，渭南澄县人。 大学期间开始创作并发表大量诗歌和小说，工作后又开始转入话剧和电影剧本的创作。创作话剧《重葬》《天堂离梦有多远》《一封公开的匿名信》。电影剧本《与梦想一起飞翔》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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