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衡南县东陲一方静美的土地，她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处子，是我祖祖辈辈歌哭生聚之所，她就是花桥。这里有山，而且有衡南县最高的山——天光峰。以天光峰为中心，几十座大大小小的山峰簇拥成一片茂密的林海。山间云雾缭绕，曲径通幽，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珍禽异兽隐于林海深处，野果奇花藏诸溪涧沟壑。这是大自然给予花桥人最好的馈赠。尚在不远的从前，没有谁家的屋舍不使用大山里的竹木，没有谁家的房顶不升起取自大山里柴火的炊烟，没有谁家的锅里没烹煮过大山里的珍馐。还是在这些山里，蕴藏着世界上纯度最高的钨。谁曾想到，偏居一隅的花桥，她的大山里居然出产国家重要的战略金属。靠山吃山，不错的，花桥的山是慷慨的山，山里的钨砂曾经在一夜之间让成百上千的百万、千万富豪像山里的竹笋一样破土而出。还有更多的山里人因为山的馈赠而甩掉了贫穷的帽子，从此奔上了小康。猕猴桃和杨梅或许在人们的眼里，算是上档次的水果了，殊不知这些个东西曾经是我们山里人唾手可得的平常物。即使是现在，我都并不喜欢吃它们，就像我不爱吃红薯一样。那些冬笋、烟熏笋好吃吗？好吃！我可是吃着它们长大的。那些不生长参天竹树的矮山，只要是花桥的山，也会给予你最好的礼物。油茶树遍地是，金黄的茶油调制出了花桥人金黄的日子。曾经满山的栀子花，开得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待到秋天，她的果实可以换来钱补贴家用。当今天的人们成群结队相约看花时，我总稍稍有些不屑，我家前山后岭大片大片的杜鹃花、紫薇花不也是开得姹紫嫣红吗？看油菜花就别逗了，我们可是目睹过一颗油菜种子的前世今生的。即使不长竹木、不长油茶、也不开满栀子花的山，春天来时，山上那一大片一大片的小竹笋和蕨菜，照旧能犒赏她的子民。连什么都不长的花桥的山，生产出来的小青石成了高速公路必不可少的铺路石，据说是湖南省成色最好的。花桥的山从不缺席花桥人的生活。设若花桥仅仅有山，我想定会辜负了花桥之名，有水才会有桥啊！花桥因桥得名的地方还有好些个。我想，有水的地方总错不了。是的，花桥不仅水网交错，而且有衡南县水域最大、受益面积最广的水体——龙溪桥水库，汩汩流经几十里到达茶市镇内，灌溉了大半个东乡的农田。有道是，黄山归来不看山，我敢说，龙溪桥归来，你定然不会希罕再游九观桥了，九观桥不过是龙溪桥配套工程——大宜冲水库那么大而已。龙溪桥水库自1958年修筑以来，从未清过底。水库里的鱼，最大的只需砍下那么一小截，就足够你煮上一大碗。小鱼小虾就更多了。儿时的我们，用一张蚊帐布制成的简易小罾，撒点糠食，一个晚上就能从水库里收获一鱼篓。在我四五岁时，我还在水库岸边的黄土里，在二伯的帮助下捉到一只大甲鱼。四十多年过去里，当时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小时候，我们常常在细雨迷濛的初夏，奔跑在小溪小港里捉鱼，无论如何，每次总会有些收获。那时的甲鱼、螃蟹真是多，我们一点也不希罕。没成想，吃这些个地道野生美味，如今成了一种奢望。当年的野生鱼类除了量大，品种也特别多。从水里起出鱼篓，各种颜色各种品种的鱼活蹦乱跳。有种像极了鳊鱼、只是个头小而已的鱼，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我至今不知道名字。而今，这些鱼再也见不到身影了。花桥的小河小溪确实不少，小时候过一些桥时，总是战战兢兢的。尤其是春水频发、河水泛滥之时，有些桥是完全被水淹没了的，我们需得小心翼翼涉水而过。那时的父母也真是心大，似乎从没在意我们会不会被大水冲走。至于私自在河里、塘里，甚至是水库里洗澡，也从不过多干涉。也因此成就了我们的水性，自然而然也就学会了游泳。一县之中，最高的山与最宽的水都集聚在花桥一地，而且出产如此丰富，不能不说这真是一种奇迹。常常是，有山的地方可能没有水，有水的地方可能没有山，纵使山水都有，却没有如此多的矿产与林木资源。花桥实在是集了大自然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宝地。花桥的山，在给花桥人搭建房屋提供足够的木材的同时，连砖瓦石灰都给你准备好了，甚或还能为客人奉献出一桌丰盛的山珍。花桥的水，她以最温柔的方式滋养着花桥的田土，多少年来，养活了一代又一代花桥的生民，使花桥人民既无水涝之苦，也无天旱之忧。恨无生花妙笔写尽花桥的富饶与美丽，我只有将故乡铭记在心里，萦绕于梦里，沉醉在一杯又一杯满斟着的酒里。作者简介：蕊寒香冷，衡南花桥人，现供职于衡阳市雁峰区教育部门。零落成泥辗作尘，只有香如故。 点击以下链接查看作者更多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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