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乡村记忆：几十年前的农村小学，都是如何考试的？

“考考，老师的法宝；分分，学生的命根。”这句话，几十年前人们常说；近来，随着素质教育的推行，提得少了。

的确，在过去，学校对学生的成绩检验，主要是通过考试来定，这长期也是对教师工作评估的唯一标准。

（一座学校的旧址）

栖霞乡村，上个世纪50年代，小学学制为六年，分村小四年，高小两年。到60年代，生源增加，村村设立小学，以片为单位设立一所含驻村一至六年级，为完全小学，简称完小。完小校长负责管理小学。70年代，小学学制改为五年，以村小为单位，原完小升格为中学，学制两年。因属于多村联合办，故为联办中学，简称联中。大村的学校设一至八年级教学班，学生不出村，名为单办。70年代末，联办中学（初中）改制为四年，小学恢复完小建制，学制仍为五年。每处乡镇设公办高中一处，学制两年。

当时授课时间，每天八节课，每课时45分钟。上午：7：50预备，8点上课；第二节课后为45分钟的课间操，后为第三四节课，直到午饭，学生自己带干粮吃午饭。下午：12：50预备，1点上课，一二节后，为45分钟课外活动，后继续三节课，最后一节为自习课，为主课写作业时间。

（有的“钟”一直用到了本世纪初）

上课的钟声，大多是悬挂在院子中的大树或木头杆子上的破钢板，值班教师用锤子敲打，通过节奏传达信息：当当当，当当当……为预备；当当，当当……为上课；下课也为当当当，当当当……；集合为当当当当当……

当年小学开设的课程有语文 、数学、常识为主科，其次还有音体美劳为副科。教师检验学生的方法就是考试。平日单元测试，过关测试，不定期进行。正规的考试是有期中期末，就是每一个学期课程教学完成了一半，就进行期中考试，也叫摸底考试。期末要进行全课程考试。这样一学年大项考试在四次，学年考试是重点，内容包含学年度上学期两册书的内容。学年考试作为升级的依据。考评曾一度采用五分制，三分为及格。百分制，六十分为及格。不及格者，留级，叫“蹲级”。有的学习差的，往往能蹲级多次。

学年四次考试，是统一组织的，分县乡两级。县统考，是县教育局统一对各年级出题，卷子密封，乡镇之间调换教师监考。有时候抽调部分学生或部分年级，作为抽查。这样的考试是为评定乡镇教学成绩。乡镇考试也特严格，因这是校与校竞争高低的依据。乡镇教育组（后升格为教委）分管教育教学的视导员命题，用钢板蜡纸课题，油印，密封。

统考前，召开各校校长考试会议布置相关事宜。四五高年级集中考点，一二三年级在本校，外校教师监考。单人单桌，或不同年级座位穿插，以防相互作弊。

小学三四五年级考试语文、数学、常识（后改为科技）三科。低年级有默写字，一般20个字，监考老师读三遍，完后收卷子。考试时间为1：30—2：00。

进入考场之后，监考老师一前一后两名巡视，不会的学生也不敢交头接耳，若被发现了就被收卷赶出考场。因班级考试按人数平均计算成绩，若这样就为班集体拖了后腿。

为给班级增光，有些老师还采取优劣生座位搭配，以便投机取巧。可这一方法往往被监考老师识破，另行安排座次。考卷收齐后，由监考老师密封设密码，全乡老师统一阅卷评分。

提起此事，年已六旬的于德法先生深有感触，说1972年初中一次年度考试，为了摸出真正成绩，一百多名学生在操场间隔一米半的距离分散趴在地上做卷子。两个钟头的考场，那滋味可真是“烤场”了。

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作为校长，曾多次和老师们带领我所在的霞泊完小200多名四五年级学生，步行十五里地到南照、官道考点，带着干粮参加升级考试。一次在返回的路上遇上了大雨，我和学生们被浇的个个像落汤鸡，哭笑不得。

每次考试结束后，学校都要召开家长会，先有学校总结，再分班级总结。寒暑假学校都向家长发通知书。一是填写学生各科成绩单 ，二是班主任评语。学生学习成绩差的，最怕让家长知道，有的干脆不通知家长开会。可这哪能行啊，教师点名，就露了馅了，一顿训斥自然免不了。

不过，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严格的教学，也帮助不少农村学子考上大学，先苦后甜，也算是天道酬勤了。（本文作者 隋建国 1946年生人，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任教数十年，见证了期间胶东农村教育的前后变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