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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人生 河南邓州 张静 听闻湖北恩施大峡谷的山水，壮观，神秘，奇异，可与美国的科罗拉多大峡谷相媲美。孔子曰：“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登山临水，尽赏美景之余，还可参悟人生玄机，何乐不为? 五月二日，我和夫忙完手头诸多事务，遂决定去恩施大峡谷一游。到达峡谷，已近晚上七点，饥饿、疲乏一齐袭来，想赶快找间酒店住下，饱餐一顿，问了好多家，都爆满。难道今夜要露宿山脚？ 坚持一路问下去，问到一个农家乐，主人给我们腾出一间房，那原本是雇佣的工人住的，然后被褥、浴巾、拖鞋，甚至连烧水壶都换成新的。尽管住一夜价格不菲，可睡得舒服，也值了! 第二日，乘坐观光车到达景区入口，后又坐缆车上山，随着山势跌宕起伏，那感觉，如在云端飞翔。突然就觉得所有心事都不再是事，乾坤万象，海阔天高，自然的力量，顿让心野辽远空旷。 下了缆车，是一个很大的观景平台，目之所及，远山如黛、云雾翻涌，仙境一样。 01 第一站游览核心景区七星寨，七星寨其实不是一个寨子，而是一个奇峰林立的云端石林城堡。一路走过，一路感叹，这里的石壁，不似别处，从下至上，层层叠叠，千层饼状，非常奇特。竖着的好似少女们的百褶裙，横着的则像房屋的百叶窗。犹如树木年轮样的石壁层级，印证着山河岁月的沧桑，见证着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到了中楼门服务点，看景区导览图，奇怪最惊险迷人的绝壁长廊怎么还没走，就已过去了呢？再看图标，绝壁长廊一段画的是虚线，这才想起路上经过时，指示牌上写着禁止通行，应该是在检修之中。 导游说，这个绝壁栈道是在九十度的绝壁上硬凿出来的，往下看是几百米的悬崖，有心脏病或者恐高的人，几乎是不敢行走的。我倒没有太多遗憾，五年前去张家界，走过让人腿软的天门山玻璃栈道，蓝天白云的倒影，铺满整条栈道，脚下的万丈深渊让人心惊肉跳，壮胆走过，却享受到一种踏云而行的快感。人生亦如此，面对荆棘时，抛却畏惧，勇敢穿过，往往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沿山中石板小路前行，来到古象岭。古象岭的外形如同一座健壮的猛犸象，耸立在群山之间，象头上有根小岩石如古象鼻，栩栩如生。 看到镇谷之宝——一炷香，不禁惊叹。一条石柱从谷底拔地而起，远远望去就像一炷插在地面的香。据景点服务人员介绍：“这一炷香是大峡谷的地标。汶川地震时，这里也是受灾区，当时很多景点受到破坏，而一炷香却安然耸立”。 无从考究，它是何时形成的，为何屹立千载而不倒。据传，这根石柱是天神送给当地老百姓的一根平安香，如遇灾难，将它点燃，天神看到袅袅青烟，就会下凡来救苦救难。在百姓心中，一炷香就是他们的“守护神”，守护着这片神奇的土地和淳朴热情的山民，代代流传，生生不息。站在一柱香前，我默默祈祷，许下虔诚心愿，愿我们生存的尘世再无饥饿、战乱、病灾，永远安宁吉祥。 七星寨里的每一座峰体，都是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 双子峰，酷似一对孪生子女，十分罕见。 母子峰，就像土家族女子正在亲吻怀抱中的婴儿。 玉女峰，犹如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对小情侣，你侬我侬，缠绵难分。 玉笔峰，像极了一只尖尖的神笔，笔尖儿朝天，山峰圆润如笔杆，傲立于群山之间。 玉屏峰，山峰如天然屏风一般，遮挡了一大片的视线，矗立在这峡谷山林之间。 七星寨里的山连山，你以为自己是绕着山走，殊不知你已到另一座山上了。“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里，每一个转角都会有奇迹，每走一步都会是不一样的风景。 不时有抬着滑竿的汉子，从身边匆忙而过。陡峭的山路很难走，他们却走得流畅，步伐整齐，颠动一致，一颠一晃，竟颠出许多韵味来。我看到两个瘦弱的山民，抬着一个大块头，累得汗流浃背。我不由对他们生出满怀敬意来，在这悬崖绝壁之上，一群抬滑竿的汉子，用结实的臂膀，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上山下山，为生存奔波。他们用力量，描绘着人生之美。 路上有一些出售民族风服饰的小店， 围巾、裙子、各种包包，价格不等，大都几十元，不是太贵。一个小女孩穿了一身民族风裙子，俨然一个可爱的土家小姑娘，摆出各种poss，让妈妈拍照。我想，照片一定很美。 夫背着大包小包，我空手而行，但体弱的我，越往上走，越觉体力不支。夫让我坐下歇息，可我固执地认为，只要抵达山顶，从那样的高度眺望尘世，体验一下“荡胸生层云”的美妙，所有的疲惫都将会随之消散。这个念头驱使我不畏劳顿，继续攀爬，终于登上山顶。可站在制高点俯瞰峡谷，并感觉不到年少时居高眺远“一览众山小”的豪气，反而派生出一些沉重的沧桑和凉意的孤独，隐含在苍茫云海之上。 人一入中年，便江河日下，无力对抗生命的衰老倦怠了，只有一颗苍灰色的心，如脚下的山一样，坚稳，沉实，少了许多年轻时的痴狂。 行走自然，与山水对话，人的精神得到了超脱，心境得到了沉淀，灵魂也得到了升华。 02 下了七星寨，简单吃过午饭，来到颇具喀斯特地貌的景观——云龙地缝，云龙地缝是一个举世罕见的U型地缝。一色儿的两寸宽的木板铺成的栈道向山下延伸，开始还能并排走三四个人，慢慢地只能容纳一两个人了。抬头看，两边似斧劈过的山壁，像一道连体的山峰被巨大的外力生生地直面剖开，形成了近乎垂直于峡谷的大断崖，人就如跌落在地缝中间。 几道瀑布从山上飞流直下，很有点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导游说，地缝中有一道非常有名的瀑布，叫做“五彩瀑布”，这道瀑布的山壁是由五彩石构成的，瀑布经过时，水流就被折射成五彩颜色，非常独特。晴天时，可以看到漂亮的水彩虹。遗憾的是，当天是阴天，且伴着零星小雨。游客很多，栈道又窄，非常拥挤，行进缓慢。有人就很着急，不时大喊:“前边的游客，不要拍照了，赶快走啦！” 山岩上沁出的清泉水，不时沿着石头或苔藓滴落。稍不留神就会有调皮的水滴钻进脖子、凉凉的、轻轻的，融进肌肤。 抬眼望去，前方不远处地缝顶端一座桥梁横跨在空中，将地缝两侧陡壁连接起来，天斩变通途。还有登山的索道车不时在空中掠过。 地缝里游走，看悬瀑飞流，听水声鸟鸣，让人几近忘却俗世的烦忧。对于一个常年穿梭蜗居于小城的我，感受到身心久违的舒畅。觉得眼前美景，用手机拍不够，用眼睛看不够，甚至印在心里也是不够的，贪心得只想把这一切据为己有。只是，这世间美景哪里看得完，赏得尽？眼里的风景不是风景，心里的风景才是风景。心怀山水，会觉得处处有山水的美丽，处处有山水的神韵。
近两个小时的地缝游程结束，返回需要从谷底向上攀登。游人摩肩接踵，都集聚在这宽不过一米的石阶小路上，每上一级台阶都需要等上两分钟。听说这个返回的阶梯有365个台阶，走完台阶回去，一年到头就会顺顺利利。 地缝景区出口，设有“红糖水补给站”，游客们，有的用自带的水杯泡红糖热水，有的用景区提供的一次性杯子喝水，补充水分，补充体力。暖心的小服务，让我们感受到不仅峡谷景色美，恩施人更美，美教导人珍重美，美教导人通向善。
03 行走恩施大峡谷，感觉走的不只是峡谷山水的奇险雄幽、美不胜收，更像是走了一次人生旅程。 山以坦荡博大的胸怀，包容一切愤懑不平，淡然直面春夏秋冬。水以刚柔并济的智慧，涵容所有进退悲欢，沉着应对风雨霜雪。 山涤志，水清心。山水如同人的灵魂，不管我们是背着沉重的人生行囊缓步徐行，还是春风得意健步疾行，只要与其对话，纷乱的心便会得到抚慰、浮躁的心便会逐渐平息。人生路上，有山，生命不会萎顿；有水，生命不会黯然。融山水于一体，汲取山的刚直、水的柔韧，人生才会臻于丰盈和壮美。这种人生境界，既不在山，也不在水，在于山水之间矣。 我在思考，轮回的季节里，我是否真的能够拥有大山的情怀，面对一些纷扰，视而不见？流逝的时光里，我是否真的能够保持水一样的心境，面对一些喧哗，闻而不听？ 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无须精心去处世。人生三重境界：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乃人之初；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乃人到中年；看山还是山，看水还是水，乃回归自然。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所谓山水人生，不正如此吗？ 山水人生，人生山水，山水之外的人生，需要用时间慢慢领悟慢慢懂，人生之内的山水，更需要我们时时刻刻去回味，去珍惜。
作 者 简 介
作者：张静 张静，教师，《中州作家文刊》主编，邓州习氏文化研究会会员，南阳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范仲淹文化研究会会员。有多篇文学评论和散文发在【奔流】【躬耕】和众多报刊杂志及网媒上。 作者投稿时，请将作品、作者简介、作者照片三者放在一个邮件里，用附件发送。附200字以内的简介，个人照片一张，并留下微信、电话等联系方式。谢绝应酬敷衍之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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