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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散文】孙长江:故乡的声音

 中州作家文刊 2020-07-14

No.250

故乡的声音

河南信阳    孙长江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轻轻地叩击着窗户发出低沉地呼唤声。用力不重却清脆,声音不大却清亮,语调不高却清晰。睁开眼睛看了看,楼外马路上明亮的路灯射出的清辉远远地映照在窗户上,除了微风撩动窗帘和摇曳着不定的光线外,没有别的。闭上眼睛想再睡去,这声音仍时不时地传入我耳中,似有不让我入眠之意。我静下心来再细细听听,除了窗帘在轻轻摇动时发出的“沙沙”声间或传来一阵沉闷的汽车喇叭声外,别无它音。看来这“沙沙”声只能是风声了。于是索性闭上眼睛听着,迷迷糊糊中突然想到,这风是不是从故乡吹来的,想捎给我一些讯息?不对,故乡的风,声音没有这般刺耳,举动没有这般鲁莽。更何况,故乡离这儿太远了,再大的风还没能吹进这座城市,便被高高耸立的天山、白雪皑皑的托木尔峰阻挡住了。但我还是愿它就是故乡的风。只有故乡的风才能将故乡的声音传递给我。也只有故乡的风,才能提醒我时刻不要淡忘了如烟的往事、有趣的童年、欢乐的时光。

故乡的声音是稚嫩的,哦,那是从石头、铁蛋、虎子还有狗子、乐子等等一帮儿时伙伴的口中发出的。他们正在演戏呢!

石头家的三间正房门前有个不大的院子。前后和右边都有人家,右边一堵墙将邻居隔开,各成独立小院。左边侧房既是穿堂也是厨房,两门穿过进入院子然后才能进入正房。这在当时的豫南农村,他们家的房子算是比较宽敞的了。正房门前院子对着“老七爷”房子的后墙。一个长条形、窄窄的垃圾池紧贴后墙跟下,除了雨季外,这个垃圾池平时都是干的。不久前下了一场暴雨,这会儿污水还没干呢。虎子将一根不粗不细的烧火棍两端栓起一根绳子,往肩上一挂,就成了一枝“三八大盖”,将脸上抹上锅底黑灰,把一条灰不溜秋的毛巾往头上一搭,晃着脑袋左右煽动着,然后端起那枝“三八大盖”, 又抓起衣袖口擦了擦鼻涕,夸张地甩着胳膊、跨着步子行走着,就成了电影里的“日本鬼子”了。随后,其实在那个时候看过的电影中,也没见过日本鬼子是这样造型的。石头则将头上的毛巾扎起来,拿着一把用《红旗》杂志的封面纸叠成的“盒子枪”,迎着鬼子大喝一声“不许动”,那满脸涂抹锅底黑灰的小鬼子一看见“武工队长”手里的“盒子枪”正对着自己,连忙将手中的“三八大盖”高高地举过头顶,慌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狗子早已看中了虎子手中的那条“三八大盖”,看到小鬼子投降了,一高兴,“呼”地就要一声撺上前去接收“战利品”,却因跑得太急了,一头将虎子撞入“老七爷”房子后墙的垃圾池里。“武工队长”石头慌忙将虎子拉上来,然后“哎哟”一声,捂着鼻子跑开了。虎子抬起胳膊攥着衣袖擦了擦鼻涕,气呼呼地将臭烘烘衣服脱下来,冲上去要和狗子算账。石头又连忙跑过来调解。虎子当然不依。最后还是虎子的哥哥铁蛋出面,并将弟弟领到离石头家不远处的池塘边洗去脏物,拧了拧衣服里的水,给弟弟穿上后让他站在太阳底下,这事才算完结。当然,虎子是不能再上场了,只有站在太阳底下一边晒着衣服一边当观众的份了。

表演继续进行着。我和一些年龄更小的伙伴们坐在长条凳子上当观众。这会儿表演是电影《奇袭》里的捉舌头。把石头家的院子当演出场地,当然是好事全让他石头占去了。扮演连长的角色又非他莫属了。于是,石头的头上戴着用柳条编成的伪装帽,卧在地上,学着电影里连长的样子,嘴里发出“啾啾”的鸟叫声。乐子这会儿扮演的是“舌头”,只见他的人中上抹着锅灰当胡子,探头探脑、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玩到最后,理所当然地被连长抓住了他这个“舌头”。

小伙伴们玩得正高兴呢!不知玩了多久,忽闻外面呼儿唤女声。石头慌忙说道:“快快,赶快收拾收拾,放工了,俺爹俺妈快回来了。”一听这话,小伙伴们有的忙着洗去脸上的锅灰,有的收拾小板凳,有的解掉烧火棍上的绳子,光着膀子的赶紧穿上衣服,赤着脚丫的急忙套上没跟的鞋子……石头则顾不上这些了,慌忙跑到灶台边,洗碗刷锅收拾灶台,准备做晚饭了。一看灶台上碗对碗扣着的半块豆腐不知什么时候被猫扒开了,半块豆腐被吃了一半。又恨又气又急又怕的石头看见那只黄中夹杂灰白的猫正用爪子抹着嘴巴,他恼怒地一脚踢过去,那猫惨叫一声,飞快地逃走了。现在想来,不知那晚喜欢喝一杯的石头他爹是怎样责怪石头将他平日里最好的下酒菜没看好呢!

故乡的风哟,你是不是要捎来故乡的信息,传递当年玩伴们那有趣的童年、天真的表演、幸福的时光、愉快的生活?

故乡的声音是充满童趣的,哦,那是一帮子“熊孩子”们又聚在一起开始他们热闹的大聚会了。

打麦场上,一轮明月悬挂在洁净的天空中,金灿灿,明晃晃,光闪闪。又那么圆,那么柔,那么亮。那么圆,圆得似乎要溢出来,那么柔,柔得似乎一抓就化了;那么亮,亮得如同银光乍开的新镜,水银般的清辉,脂玉般的柔和,新镜般的晶亮,让乡村的夜晚仿佛进入了一个童话的世界。

我拿上一条旧被单,不顾家长的反对,和安明、星子、福子还有老虎、狗子、乐子等一大帮子小伙伴,来到打麦场上,把新鲜的麦草铺在地上,一字排开,将被单铺一半盖一半,我们就开始说笑起来。豫南的夏夜是不缺声音的,青蛙不知疲倦地叫喊着,是相互争吵还是大声聊天,不得而知;知了像是受惊似的,突然叫上一声又划向远方,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清亮的叫声传得很远,蟋蟀的叫声此起彼伏。我们一帮“熊孩子”躺在麦草上,有的讲着鬼怪的故事,有的讲着狐精的传说,虽然这些故事和传说都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居多,我们还是津津有味地听着。说着说着,话题就开始扯到学校里的新鲜事了。不谙世事的我们谈论着老师们脾气的好坏,谈论着同学们性格的差异。女人在一起谈论着男人,男人们在一起谈论女人似乎是亘古不变的话题。我们那时虽然才上小学三四年级,连男女关系究竟是什么都没搞懂,但也像成年人一样地胡侃起来:“我们班里那个珍珍,就是在街道上住的,是吃商品粮的,长得可真水灵啊,说给你做媳妇吧!”“嗳,可别乱说哦,人家那可是吃商品粮的,想都别去想一下……”“那,要不行的话,敏子也不错,她可不是吃商品粮的,给你做媳妇没说的了吧?……”熟料,这些本来充满天真写满童趣的闲话让荣子和云子等一帮子女孩子们晚上闲逛时偷听到了。第二天,班里的几个漂亮女生都知道了,她们自然要联合起来找到我等质问,这个时候是没有人承认是自己说的,也不会说是某某人说的。追来查去,竟是一桩无头案,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了。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更是豫南山乡瓜果飘香的时节。红的枣,青的梨,还有圆圆的大西瓜早已让我们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这帮“熊孩子”既然“惦记”已久,到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时候了。目标也早已确定,就是老顾奶奶家的那棵枣树,还有村东头的那块西瓜地。红中带着青色的枣子和圆滚滚的西瓜让我们这些生长在食物短缺年代的少年们早已垂涎三尺。晚上自然是可以擦干口水慰劳嘴巴的好时光了。于是我们相约,先到麦场上聊会儿天,等到大人们都睡熟了再出动。习惯成自然,石头仍然被我们这帮“熊孩子”推选为头,谁去偷枣,谁去摸瓜,都由他分工。分派已定,大家纷纷行动。我个头小,身子单薄,胆子更小,只能是个跟屁虫的角色。石头已经爬到老顾奶奶奶门前那棵枣树的树梢上,“嗞嗞啦啦”摘枣声已传入我的耳朵里,可我还在最底下一层到处摸索着,费了很大劲才摸了几个“歪瓜裂枣”,突然又被我们那地方叫“洋辣子”的毛毛虫蛰了一下,火辣辣的又痛又痒又不能抓,我不停地低声“嗳哟嗳哟”地哼叽起来,站在我上边的乐子赶紧躬下身子将我嘴巴捂住,低声喝道:“偷东西还敢叫唤?忍着!”我只好忍着痛爬下来。这一晚,我几乎是毫无收获的。

不多长的时间,各路“熊孩子”们陆陆续续回来了。没有人计较谁偷的多谁摸的少。大家把摸来的东西放在麦草上,围坐在一起,爱吃什么只管吃就是了。吃完了,“清理了现场,消除了痕迹,消毁了罪证”,又一字排开睡下去了。

故乡的风哟,你是不是想邀请我回去,把那些伙伴们叫在一起,我们再不用偷偷摸摸地找上什么枣子西瓜之类,我们可以坐在某一位伙伴家里,或是坐在某家酒店里,喝着家乡小酒,品着信阳毛尖,吃着时新鲜果,畅谈着如烟的往事,叙说着我离开家乡后那些老人们的先后离去的故事。

故乡的风是酣畅的,哦,那是劳作一天的人们开始他们最欢快最兴奋的夜晚生活了。

傍晚,红红的晚霞还映射在天边,谒色如黛,绿油油的稻叶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墨绿;蜻蜓抖动着翅膀,飞飞停停,然后突然窜向远方。电影幕布已经挂在打麦场上了。急不可待的孩子们早已将小板凳放在电影机前。有的索性将麦草胡乱一裹做成草垫放在地上,先占上几个好位子再说。大人们倒是能沉得住气,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我们的那帮子小伙伴们早已急不可待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早早开始在场地上玩耍起来。铁蛋绕着场地四周乱蹦乱跳,边跳边喊道:“我胡汉山又回来了……”乐子的性格永远像他名字一样欢喜着快乐着,不停地围着场子四周蹦跳着,先是和其他人“甩灰包”,然后要和虎子比试摔跤。虎子岂有不敢应战之理,依旧攥住衣袖擦了一把鼻涕,提了提快要掉下来的裤子。于是,以他们两人为中心,很快围成一个大圈,男孩女孩一起呐喊着,助威着,在众人呐喊助威声中,两人又都将裤子提了提,乐子摔了摔胳膊,先预热一下,虎子又习惯性举起衣袖擦了一把鼻涕,双方很快绞在一起,两人都使出平生力气扭转着,僵持着。胜负很快分晓了,虎子自然又摔个仰八叉。输了事小,面子事大,虎子连忙爬起来,抓住乐子的胳膊再战,还没扭扯两下,裤子却掉下大半截,慌得他一边擦着鼻涕一边提起裤子,女孩子们飞快地跑开了,男孩子们也“嗷——”地一声高声叫喊起来。这时,汽油发电机已经“突突突”地响起来,“滋滋拉拉”的调试喇叭声和放映员“喂喂”调试音量的大小声像是在有声地催促,意味着电影快要开始放映了。老头们把饭碗一推,吸了吸鼻子抹了抹嘴,伸了伸懒腰踢了踢腿,然后“嗯,咹”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背着两只手,迈开“八字步”,慢条斯理地度向放映场。年轻人可没老爷子们那么沉着,他们吃好了饭,就急急忙忙领着孩子催着孩子他娘赶快走。女人是顾家的:“慌啥子嘛,等俺把碗洗完了才走嘛!”“等嗯(你)洗了碗,电影不放一半才怪了哩?回来再洗吧,赶快走,嗯不走俺不等嗯了!”女人经不住男人的催促,洗了洗手,对着镜子拢了拢头发,再左右扭了扭身子看了看,这才跟着男人往外走。

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家不像我们这些“熊孩子”,真正把心思放在看电影上。他们一般临行之前要把自己收拾打扮一番。小伙子们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拿出来,头发上沾点水梳理梳理;姑娘们除了换上一身好衣服外,脸上的珍珠霜抹得比平时厚多了。外村的姑娘更是将最好的衣服拿出来,她们知道今晚自己去外村看电影是最受青睐的,所以她们打扮得相当仔细,有的头上还戴着发夹发箍或是红头绳之类的饰品。当然啦,姑娘们的矜持是一定要保持的,当那些后生们在她们面前晃来晃去时,她们似乎目不斜视,只是当他们走过她们身边的一刹那,才会用余光瞟上一眼。仅仅这一眼,让极力表现自己的后生们既不自在又很受用。本村的姑娘取笑这些后生的同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挪动起来,生怕自己看中的后生被外村姑娘勾了魂。有时不好意思跟来跟去,便故意“嗯,嗯”两声清了清嗓子,以示提醒。

故乡的声音哟,你是不是在呼唤我,让我回去和儿时的同伙相聚在一起,谈论着那个时代的电影对我们这一代人影响?抑或再组织观看一场老电影,让我们共同怀念那个时代的,找一回那个时代看电影感觉和乐趣?

故乡的声音是能够穿越时空的,哦,那是人们在听或在看今古传奇的故事。

夜风习习,繁星闪闪,故乡沉静在酣畅之中。农闲时稍微可以喘一口气的人们这会儿或聚集在某一家里,或在生产队遗留下来的会议室里,围坐在一起,听着大鼓书。改革开放之初,人们的文化生活还相当贫乏、单调。除了电影,就是听大鼓书或看皮影戏。其中以听大鼓书的居多。说书人手里拿着牙板,敲着小鼓,开始了自己的营生:“战鼓一敲响连连,各位乡亲听俺言,钓鱼穷三年,玩鸟毁一生,一朝学会狗撵兔,从此踏上不归路,万一恋上鹰,两眼含泪望天空,斗鸡遛狗没正性,喂了鸽子坏名声……”也听过这样的开场白:“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定乾坤,前朝古人都不唱,单唱一本十里亭。风光正是三月景,桃红柳绿动人心,昨日打马花园过,观见小姐女裙人……”在我们的家乡,最出名的要数外号李瞎子的说书人。据说李瞎子原是不瞎的,“文革”前就是有名的说唱大鼓书能手,“文革”时期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李瞎子的眼睛便是被红卫兵们给整瞎了。恕我冒昧,至今我也不知李瞎子的大名,也没听到家乡人说起过他的大名,所以只能是不礼貌地呼其外号。据说“文革”结束后拨乱反正,其人调到县文化馆上班去了,真实情况不得而知。从大人们口中得知,李瞎子说的大鼓书,讲究是的押韵,转合自然,音调清朗,三言两语,事已说明。所以请他说唱大鼓书的人家很多,有时要提前很多天预约才能请到他。在我们那个地方,上了年纪的人喜欢许愿。保佑儿女考上大学,儿子娶上媳妇或是生了个“带把子”等等,如果心愿实现了,许过的愿是一定要还的。放一场电影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但放电影比较难,全乡就那一部电影机,乡里各大队(后改为村)还有一些生产队里轮流放都放不过来呢,何况费用也比较高、场地要求比较严呢?而说大鼓书对场地没有严格的要求,且又因价格低廉,老人们甚至许多年轻人都是喜欢听的,于是,传统的大鼓书就成了首选的还愿方式。一般说来,许愿人请说唱大鼓书的来还愿绝大多数在农闲时节或是冬天,其中又以冬天居多。一方面冬天人们较闲,另一个原因就是年初许下的心愿在年底才能见分晓。有的人家甚至将六畜兴旺也列入在许愿的范畴。老七爷就许下过心愿,若是能让他家的小猪崽子顺利长大,年底了要许一本大鼓书。经过老七奶奶的起早贪黑挖野菜,上门入户找潲水,年底,这头大肥猪宰杀后,给他们一家甚至是邻居还有好友们带来一个丰盛的大年。改革开放之初物资还不丰富的年代,过大年时能有一头大肥猪宰杀,令多少家庭羡慕不已啊!

相较于大鼓书,故乡的老人包括许多中青年人对皮影戏也情有独钟。

唱皮影戏需要搭建一个舞台,还有一块白布。唱戏的艺人们在白布后面,一边操纵戏里人物一边唱述着故事。与说唱大鼓书相似,皮影戏的内容很多,有历史演义戏,民间传说戏,武侠公案戏,爱情故事戏无所不有;折子戏、单本戏、连本戏剧目繁多。岳飞、薛平贵、包拯、秦香莲的故事等等都是随着大鼓书或皮影戏进入我们家乡人的心里。甚至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忠孝廉耻勇这些人伦之理、为官之道,也是用大鼓书或皮影戏的方式教育着那个时期的人们,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只可惜,我对虽然是用家乡的方言演唱的皮影戏有许多是看不懂听不明的,尽管对“口唱千古事,手操百万兵”的艺人也十分佩服,有时站在后台看了很久,但与看电影相比,兴趣已经大打折扣了。

故乡的风哟,你是不是邀我回去,再听一场大鼓书?或是再看一场皮影戏?

其实我的内心是十分清楚的,即使我回去了,再也找不到打麦场了,我们的学校原址早已成了镇上的一个小区。大鼓书已经不见踪影,皮影戏也很难看到了;过去的那条唯一的、窄窄的街道已经无人光顾了,取而代之的是四纵四横宽阔水泥路面的新街道。而且新建的街道商铺林立,商品丰富,商家忙碌。如今的打麦场,别墅排排,房屋栋栋,雕塑矗立,有亭翼然,故乡的声音已经淹没在现代生活的气息里了。

我终于明白了,即使我不需凝神静气地细听,聚精会神地细辨,也能知道出这风不是故乡吹来的风,所以也无法听到故乡的声音。儿时的伙伴们没有了少年的浮躁青年的激情,他们变得成熟稳重。虽然年过不惑,他们有的与儿孙们享受着天伦之乐,有的继续为生活打拼着。当然,他们之中不乏成功人士。但我相信,只要与他们谈论起往事,他们一定会像我一样地兴奋,因为,毕竟,那是抹之不掉挥之不去的记忆啊!

年轻的时候,最容易被人遗忘、最想离开的是故乡。

年老的时候,最容易被人想起、最想回去的仍是故乡。

作 者 简 介

作者:孙长江

孙长江,河南信阳人,上个世纪60年代出生,1991年进入新疆兵团工作,先后从事过棉花承包、连队文教、副指导员、指导员,担任过党委宣传科副科长、科长、政工办副主任等职,2011年元月内退,现在浙江诚市政园林工程有限公司(慈溪市)党办室工作。


中州作家文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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