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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316
河南南阳 左德浩 
两个人去车站，我一个人返回。留他，在候车室里，等待出发。凌晨三点，到火车站。我说：“我看着行李箱，你去取票”。他默默地去取了车票。我问了车次，跟他到候车室安检口。
看他背着书包，推着行李箱，站在拥挤的人群里等候安检。越往里面走，我逐渐看不见。过了一会儿，才见他推着行李箱走上电梯。他要到二楼候车室等车，车辆在五站台停靠。电梯缓缓运行，他越升越高到了二楼。走过不锈钢扶手的玻璃护栏，他已经进入候车厅，我再也看不见。迟疑了一下，我背转身去，走上回家的路。城市依然宁静，灯火却温暖着我的眼。清洁工已经开始上路清扫。回到家里，无法入睡，泡了一杯茶静坐。想着他一会儿该登上火车了。一个新的学期已经启程，他将随着几十万外出求学的大军离开河南。从此出离乡关，从此山遥路远。
两天前，他的弟弟已经出发，奔向另一座更远的城市。我忙于工作，没来得及送行。他母亲把弟弟送上去郑州的汽车，孩子一个人再到郑州转乘火车。兄弟俩约定了国庆节都还回来相见。其实离开也就是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吧！但毕竟又是一场出发，一场与父母的分别。昨天晚上，他母亲就开始帮他收拾行李，一再嘱咐不要忘带东西，关心与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孩子则好像若无其事。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九点半钟，我说：“睡吧，半夜还要赶火车。”他就去睡觉了，直到出发前把他叫醒。躺在床上，我睡得不很安稳。他母亲则辗转反侧，说孩子要走了，她心里不舒服。我说又不是第一次离开家，时间也不长。后来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睡着的。本来她说孩子走时要起来看看的，我也不忍心叫她。想着他登上火车，旅途奔波，一个人去学校开始学习和生活。尽管已经是第二年了，牵挂还是难免。
去年接到录取通知书，我们四口人就跑到两所学校，熟悉生活环境，也熟悉所在的城市。一方面是想让孩子提前适应，一方面也是家长想了解他们在那里的生活情况吧！经过一年的磨练，他们应该都已经适应了各自的生活环境，适应了学习和工作的节奏。有时间，他们还会去别的城市看足球、见同学和增广见闻，兄弟俩也会跑着相互见面。一年多来，白天或者黑夜，送站或者接站，也已经成为我的习惯。
既然已经出发了，他们都是一支离弦的箭，只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正如我们自己一样，求学、就业，组建新的家庭，开始新的生活。从此，父母的家不再是港湾，而是我们人生的驿站。留给父母的，则是孤独和想念。
有人说，孩子越优秀，离父母越远。在做父母的来看，这是一种矛盾和挣扎：没有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不优秀，也没有父母不希望孩子能呆在自己的身边。诗意的远方和温馨的家园也注定是一种徘徊和纠结。宋代词人晏殊说“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也许，过了中年的我已经成为朱自清《背影》里那位多愁善感的父亲。但我想，无论子女或者父母，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日子，“不如怜取眼前人”。
快乐地出发，幸福地相聚。让父母成为父母，让孩子成为孩子。然后，各自开始幸福地生活。 作 者 简 介  作者：左德浩
左德浩，微信名饮茶洗心，生于1975年5月，中学高级教师，河南语文学会常委，河南省社会体育一级指导员，任职于南阳市第十一小学，班主任、语文教师、公众号撰稿人，喜欢读书、静思、品茶、旅行，在阅读中思考人生，在行走中洞见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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