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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散文】赫崇明:崇明岛掠影

 中州作家文刊 2020-07-14

No.319

  崇明岛掠影 

黑龙江    赫崇明

 第一次听到“崇明岛”这个名字是在初中地理课上,在讲到“长江三角洲”一节时,哈尔滨师大毕业的王金华老师在黑板班上写下了大大的“崇明岛”三个字,并且说明:就是赫崇明的“崇明”二字,因此,很骄傲的牢牢的记了一生。


一直想寻个机会去朝拜一下这个被朱元璋赐名“东海瀛洲”的仙岛,今天终于有了一次去上海的机会,我登上了崇明岛。早八点从宝山码头乘一艘快艇,八点四十分抵达崇明岛的堡镇港,直线距离12海里,用时40分钟。
乘一艘快艇在辽阔的江面上飞驰,波涛翻滚,快艇摇荡,心驰神往,头脑里凭生出一种飘然若仙的感觉。看远方,水天相连处有岛屿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更增加了一层神秘感。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结,崇明岛既不是我的祖居地,亦不是我的出生地,恐怕只是由于岛的名字与我的名字相吻合的缘故罢了。所以,一踏上这片神奇的土地,就完全把自己融入到这个满眼绿色的世界(Green World)里,我有一种到家了的感觉。


城关镇是崇明岛的政治经济中心,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了,始建于唐神龙元年(公元705年),初称崇明镇。据《崇明县志》解释,“崇”为高出,“明”为辽阔的意思,“崇明”二字合起来就是高出水面而又辽阔的平坦明净之地。听父亲讲,我的名字是当时驻区土改工作队长给起的,队长是南方人,大学生,“崇明”二字取“崇尚光明”之意,没有想到上海人还有这样一种解释。
我们寄居在城关镇一家叫“东海瀛洲”的宾馆,三层小楼门面造型很有些古意,迎面是一张巨幅的“海市蜃楼”水粉画,云雾弥漫中有一抹楼宇露出,飘飘渺渺,虚虚幻幻……,然而室内的设施确是充满了现代化的意识,液晶电视,宽带上网,内线电话直接吧台,有事可随时呼叫,只是不通外线,在今天人人都有手机的年代,没有电话的吵扰倒是更清静些。


临窗面对长江口,极目远处天际,天连着水,水连着天,水天一派,迷茫无涯。有船只从水天尽头出现,先是一个黑点,慢慢变大,直至看清船的轮廓,向港口驶来。港口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各类船只驶进驶出,上下人员,装卸货物,一片繁忙景象。
作家王安忆在一篇《绿崇明》的散文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崇明真是有些古意的,走进去,那一种绿,层层叠叠,一进又一进,一重又一重,壮硕而肥厚,绿得有些蛮荒气。”说得确切,崇明岛被绿统治着,田野一碧万顷,植被葱茏而茂盛,大地被抽象派画家重重的涂了一刷子墨绿……街道两侧高大的乔木,象一把把翠绿的巨伞,把浓密的阴凉投射到柏油马路上,路边艳丽的花草,低矮的灌木丛,层层叠叠的绿,呈立体状生长。


崇明岛最大的特点要用一个字概括,就是一个“绿”字。环岛200多公里的海滩芦苇成林,宽可达数公里,形成了一条被称为“环岛绿色长城”的壮观芦苇带,车行其中,无边无际,很有着乘一叶扁舟在辽阔大海上漂泊的感觉,这使我联想到著名的沙家浜芦苇荡,白洋淀芦苇荡……
走出宾馆来到街上却是一片宁静,崇明岛地广人稀,平均每平方公里只有6.58人。在这里看不到南京路上擦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流。小镇人慵懒地踱着方步,悠闲从容的生活着,安宁而平和。偶有几位老者在屋前的凉棚下,喝茶、聊天、对弈,说着你一句也听不懂的本地话。据说,这种土话还保留着千多年前的唐人韵味。陪同我来的同学L君老家是苏州,有些土话她也象听外语一样不知所云。


“空气又是湿润的,潮气象雾一样漫着,肉眼都可以看见,在面前移来移去,也有着蛮荒气。”(王安忆语)因为整个岛子四周环水,蒸气充沛,饱满而湿润,在海风吹拂下,飘在岛子上空,把眼前的景物都罩在濛濛雾气里,飘渺,诗意,幻化无穷,好一个雾里仙岛。
顺着街道来到江边大堤,近年来为了适应旅游热的发展,2公里江堤修葺一新,气派,整洁而美观,为便于游客小憩,还设有石桌石凳,坐在石凳上放眼烟波浩淼的江面,看日夜奔流不息的江水东去,想起了孔老夫子那句“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话语,叹天地之悠悠,万物之更迭,心生无限感慨。
太阳忽的一下子从云层中窜出,于是,雾气散尽,天空清澈而明亮,湛蓝湛蓝的苍穹象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白云悠闲的在宝玉下飘动,湛蓝与洁白,白云与苍狗,童话与梦幻交织在一起,多姿多彩。


走出小镇便是一平如席的田野,崇明岛海拔只有3.5--4.5米,地势平坦,水渠纵横,道路交错,一派江南水乡风景。远近绿树丛中偶尔露出些乌瓦白墙,伴有鸡鸣犬吠,那便是充满生机的村庄了,冲淡了王安忆笔下的蛮荒之气。我没有见过陶渊明所说的武陵源,眼前这里的景象不正是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么。
空气甜润清新而富氧,被上海人誉为“天然的乡下氧吧”不无道理。每到周末来岛上小住的上海人数以万计。远离尘埃,远离喧嚣,来到这环保而安静的岛上享受绿色,享受清新,享受自然,崇明岛无疑是上海人最佳的选择。
在一条水渠边,有几个光腚的小男孩正在忙活着抓蟹,崇明岛素有“蟹岛”之称。尤其近海的沙滩上,到处有小蟹,几乎黑压压的布满滩面,场面令人震惊。这些刚下学的孩子,还会讲几句生硬的普通话,像日本人说汉语。但毕竟能做点交流。


我想起了小时候在故乡运粮河畔捉青蛙的场面,那情景是十分地相似,相隔万里之遥,童心是一样的,童趣是一样的,童年是一样的。
回到大堤,已是傍晚,大堤上站了许多人,伸长脖子,脑袋齐刷刷的向西天边看去。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忽然L君说:看日落,崇明大堤看日落,一大景观。我们也伸长了脖子加入到这看日落的队伍中。但见漫天云霞飞射,西天如锦,一轮血色的圆盘正在缓缓沉入江中,残阳如血,染红一江春色。落日长河听渔歌唱晚,真个令人心神激荡。


据《崇明县志》记载,早在明代,岛上就有“瀛洲八景”之说,“长河落日”正是这八景之一。五百多年后,我辈登岛又逢这“长河落日”重现,实在也是三生有幸的事。

于是,口占一绝:崇明游崇明,雾里觅仙踪。环岛一片绿,长河落日红。以示纪念。

        

作 者 简 介

作者:赫崇明

赫崇明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著有《城桥》《拾之穗》等小说、散文、译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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