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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力田 秀是土生土长的农村女孩，父亲母亲、爷爷奶奶几辈人都是纯粹的农民。 这个世上本来没有秀，其实谁也是本来没有的。后来有了秀，是因为秀有个大她3岁的哥哥壮，秀妈妈怀壮的时候，在一家建材厂上班，企业生产的玻璃钢制品，含有聚氯乙稀树脂，在生产过程中产生一种有毒气体，对胎儿产生严重影响，壮生下来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和正常的孩子不一样，全身皮肤是紫色的，秀妈妈带着壮四处求医，也没能给壮治好。 眼见得壮没有希望，家里人劝秀妈再要一个，秀妈妈跟村干部申请，村妇女主任说，没有指标。养儿防老，不能让指标卡住，万一等有指标，秀妈妈不能生了怎么办？于是，秀妈妈偷偷怀上秀，村里没人知道。直到能看出来时，秀妈妈躲到娘家保胎，不再出家门。 那年春节过后，伴随着新春的脚步，秀来到了这个世界。秀好像知道自己没有指标，没上户口，很少哭闹，出奇的乖。只要家里有人来，秀就一点声音也没有，秀妈也纳闷，这孩子这么懂事。 后来终于有了指标，秀已经1岁3个月。 秀已经会走路了，而4岁多的壮依然不会走路，整天坐在婴儿车里，由妹妹推着，哄着，让妈妈腾出手做饭。那时的秀只有1岁半。秀2岁半的时候牵着哥哥的手去奶奶家，路上遇到车，她和哥哥停下来，把哥哥挡在身后，等车过了再走。邻居们都说，这孩子真懂事！后来，秀和哥哥一起上了幼儿园，每天领着哥哥，哥哥走得慢，她随着慢慢走。 有一天放学，天突然一阵风起，一片乌云涌来，眼见就要下雨。有小朋友喊：“快跑啊，要下雨了！”秀随着一群孩子往家跑，眼见就要到家了，一转身，发现哥哥没在身后。于是，她立刻顺原路返回，牵着哥哥的手慢慢往家走，风雨中两个孩子手牵手，任凭风吹雨打。回到家，妈妈望着头发一绺绺贴在脸上，湿透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的两个孩子，心疼地说壮：“就不能走快点，让妹妹跟你一起淋雨。”秀说：“哥哥也想走快点，可是……，妹妹不等哥哥等谁。”在秀的心目中，照顾哥哥是她的天职。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7岁的秀和哥哥一起入学，小学校离家三里路，每天可以坐校车，每个学生每月60元。秀长得比壮高，上学放学的路上，人们总会看到兄妹二人一起上下车的身影，看上去更像姐弟俩。秀懂事，不用妈叮嘱，在她心里照顾哥哥最重要。每天秀和哥哥形影不离。为了照顾壮，秀妈妈给学校的老师说好，秀跟壮一个班，照顾哥哥。会有调皮的孩子欺负壮，谁敢欺负壮，欺负她哥哥，秀会立刻挺身而出。 10岁的秀上三年级，秋天里她学会了骑自行车，她兴高采烈地对妈妈说：“我可以骑车带哥哥上学啦！”妈妈说：“你刚学会骑车，一定慢慢骑，照顾好自己，哥哥是爹妈的责任。”懂事的秀，是想省去坐车的60元钱，给爹妈减轻负担。 壮十四岁那年，手术失败，永远地离开了他的亲人，离开了如影随形的秀。妈妈悲痛欲绝，哭得昏天黑地，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秀流着泪哭安慰妈妈：“妈，你睁开眼看看，还有我，你闺女……呢。”一声呼唤，妈妈从悲伤中清醒过来。是啊，还有秀，我的宝贝闺女，我不能倒下。妈妈重新鼓足了生活的勇气。 哥哥走了，秀也是悲痛欲绝，她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哥哥，她已经习惯自己的生命里有一个哥哥，那怕他一直有病，那怕让她一直照顾下去。哥哥的离去，秀比父母更难以接受，她觉得这太残酷，上帝不公平。 那一刻，秀心里有了一个秘密，一个梦想，她一定要考上大学，当医生，一名儿科医生，专门给像哥哥那样的孩子看病，让他们健康地活着。从此，秀变了许多，不像以前那么活泼、开朗，仿佛有心事。秀更加努力地学习。 苍天不负有心人，初三的时候，秀的学习成绩是全班一、二名，级部前三名，初四秀已经是级部第一。 2006年秀顺利考取当地的第一中学，为了实现她的梦想，她住校刻苦学习，这了心中的梦想，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上。为提高英语成绩，无论学习多么紧张，每天坚持写一篇英语作文，她的物理成绩不理想，主动要求当物理课代表。 上高中的秀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姑娘，妈妈不想让她穿的太寒碜，可是每次带她去买衣服，秀一定是先看标价签，贵的她立刻对妈妈说：“妈，这个我没看中，穿上不好看。”有一次，过年为她买新衣，去了她小姑妈上班的店，小姑妈推荐了一款衣服，穿上很合身，由于是小姑妈，没好意思问价格。付款后知道那衣服花去妈妈许多钱，秀哭了：“这么贵，早知道就不买了。”妈妈安慰她：“过年嘛，穿着好看，值。”她知道家里不富裕，抹着泪说“我正念书，没必要买这么贵的衣服。” 2008年秀以608分的成绩，考过一本分数线，按分数是可以上医学院的，但秀没去，决定再考一次，她的目标是军医大，她必须上军医大，那样，可以减轻父母的负担。 第二年，秀以653分的成绩考取第一军医大学妇幼保健临床医学专业，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如今，秀已经获得医学硕士学位和医师证书，是一家公立医院的见习医师，每天给许多孩子看病。望着患儿离去的身影，秀仿佛看到天堂里的哥哥在向她微笑。 在这个攀富拼爹的时代，总有一些人坚强的走出自己的人生路。苦难折磨人，苦难也会成就一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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