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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四儿 前几天，跟大姐一家去看老爸，因为住在哥哥家的老爸与我们相隔甚远，已有很久没见到他老人家了。 快九十的老爷子已没有当年新中国第一批空军飞行员的飒爽英姿，唯有挺直的腰板展示着曾是一个军人的印迹，他时常会坐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盹，偶尔会自言自语，像个小孩子一样叨咕着心里的一些情绪，高兴了，难过了，身体不舒服了，那种等着我们来分享来安慰来关心的期盼溢于言表。 哥哥说，老爸不许蹒跚学步的小侄子粗暴的对待会眨眼的布娃娃，说’你看看他眨巴个眼，你这么使劲摔他会疼的'。 在我的记忆里，严厉甚至有些凶的老爸，居然会为被小侄子扒光衣服的布娃娃盖上一方手帕，说这样他就不冷了，还细心的让小熊坐在娃娃身边，说让他们一起作伴，可怜可爱的老爸，我们所有人都忙着的时候，你是不是像这个娃娃一样惧怕孤单。 很久没聚到一起的一家人，饭后在客厅闲话家常，老爸笑靥如花，转身拿出一包山楂片郑重其事的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小卷，时光流转间，仿佛回到若干年前的小时候，我们就是这样排排坐，安静的期盼爸妈手里难得的美食，而今天我比别人额外多得一卷，那是奉命带给不在场的女儿的。 虽然我知道泡在蜜罐里的女儿，不见得会稀罕，但我还是郑重其事的收好放进包里，我会把姥爷的这份心意在第一时间转达给女儿，我想懂事的女儿定会感受到这小小礼物之外的很多东西。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来不及梳理自己的情绪，不忍回头看车窗外柱者柺棍目送我们的老爸，就这样来去匆匆，下次我会争取早点来看你，让我在这一世里来做你的家长，给你穿上鞋子，系好鞋带，把你嘴角的米粒轻轻拿掉，拉不爱干净的你去洗手，现在的你不是那个飞过国庆天安门的英俊军官，也不是瞪着大眼让我们害怕的坏脾气爸爸，你是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人的“孩子”，等着我们来陪你，等着我们牵你的手过马路，扶你的胳膊上慢慢地走向洗手间。 写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愿逐渐老去日益蹒跚的老爸，愿像孩童一样可爱的老爸，长命百岁！愿我们有更多更长久的机会来照顾你，也为了只有你在我们才能享受到那种排排坐等着你分果果的孩子才有的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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