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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忆:小时候,整个村庄的人都找父亲写春联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聂敬丽

冬至那天,写了篇小文《父亲的报纸》,受到同学及朋友们的好评,特别是姐姐和妹妹,更是触碰了心灵深处的记忆,说那么真实的场景就像刚刚发生了一样,让我多写些从前的故事。


感谢愚伯的自留地这个平台,关注了那么久,看到了那么多的乡亲乡情,终于趁着这次征文让自己提起笔,从一名看客演变成参与者。纵然知晓自己才疏学浅,无法淋漓尽致的挥洒心中对家乡、对亲人那份深厚的感情,描绘不出家乡那抹优美的田园风景。但,这些,一直都深刻在我的心里,从来不曾有丝毫的褪色。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那些生活的片段似洪水一样倾泻而来。

马上进入腊月,从前一进入腊月就是该过年了,有道必不可少的程序就是贴春联。

因为父亲的一手好字,全村人家的春联------大门、小门、粮仓、工具等等贴的红彤彤的吉祥如意都是出自父亲之手。我不知道大年初一,当父亲看着满庄的红纸黑字时,心情该是如何的满足?那时太年轻幼稚,哪里想到这些问题呢?

现在想来,父亲应是满满的骄傲,虽然是无私的行为,但父亲乐在其中.


父亲是教师,等放寒假也应该是腊月中旬了,就有乡里乡亲的买好了红纸送到我家里。父亲在操备年货的同时,有一点小空就裁纸,研磨,书写。开始阶段,是不用人帮忙的,能写几户写几户,写好了叠好在背面注明户主的名字,以防有拿错的现象。

等到过了腊月二十五六号,可就热闹狠了。要不就说,干什么事都要趁早,早早地没人争没人抢,消停地就把事给办了。记忆中,繁忙的写春联我家会持续三四天,直到除夕上午才能写好。这个活几乎都是男爷们和大点的男孩子去做,因为女人家年前要蒸馒头、过油、包饺子、打扫卫生,分工那是相当明确啊。

男爷们有劲,把我家的堂屋木门卸下来,用两个凳子一支,一个庞大的书桌临时就成了。分派几个年轻人裁纸,按照父亲要求,有长方形、正方形,有正着写的,有对角写的。


父亲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躬着身子,一张接着一张,走了一家又换一家,啦着家长里短,伴着爽朗笑声,空气中飘着阵阵的烟味。那场面太壮观,也太温馨,太让人难忘了,那样才是过年啊!

母亲和奶奶蒸好的馒头、包子出锅了,招呼着大家来吃,父老乡亲用不着客气,想吃就吃,吃的暖心暖胃,夸着母亲的手艺,赞叹着父亲的写作,这样的场景应该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中期吧。

随着社会的进步,卖的春联各式各样,老百姓日子越过越好,口袋里的钱也越挣越多。花个几块、几十块的就把春联买来了,人们也就不再麻烦父亲去写了(虽然父亲从不认为是麻烦)。

但是,时至今日,每年父亲仍然提笔写春联,纵然他也能消费得起,但他觉得还是他写的有纪念意义,春联的内容都是他千挑万选,符合时代精神,包含祥瑞寓意。


每年回家,看着大门小门的春联,红彤彤的福字,我们心里就特踏实,我们知道,父亲在,一切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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