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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雅 生命里总有一些人放不下，比如曾经共同生活过的芳邻，感谢她们相伴的一段又一段美妙时光，我的岁月与她们有关。 前几天，就听说玲生病了，是不治之症，已经晚期。为了确定虚实，我反复问了别人几遍，详情讲得清清楚楚。 事实无法抗拒，顿觉心中忧郁，久久陷入沉思，真是她吗?我住在汉街时的好邻居，我们曾经亲如姐妹，半年前还见她精神抖擞，忽然就宣判生命的缓期?时光如斯，春去秋来，转眼间已经分别五年。 五年中她的儿子当兵、复原，再到厂里的顶梁柱，一切已经理想，甚是欣慰。她的厂子不大，由几个工人生产水泵，销路还行，买了辆车，但疲于奔命，过于劳累，收资艰难，终不能平平静静。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玲的身体出了大问题，我不敢去想，不敢想那些关于她如何去闯治疗癌症的一道道鬼门关，不敢想病魔那凶恶的名字会给她带来多么痛苦的精神压力，她小小的身躯怎么能够承担了这如此沉重的打击？我甚至害怕看到她窘迫的样子，心会很忧伤。 可是我定是要去看她，要用最温暖的语言来温暖她鼓励她，让她乐观向上，创造奇迹。终于忙完紧急要事，跨越了一切胆怯的阻拦，来到曾经存放我十几年生命的地方。 我们的楼梯居然还是那么坚定地挺立着，依如原来的感觉，多年已不爬楼的我没有感到疲乏，一口气登上四楼，五楼就是我昔日的家。那时我和女儿每天路过玲的门口，看到她真诚的笑，感觉那么亲切。我是一个没有自信害怕孤独寂寞的人，总喜欢和邻居们交流生活的经验，取长补短。 我和玲没事便在一起聊天，她待人客气，常让我分享她的厨艺，我们互通有无，共商难题，我有时外出，女儿就寄存在她家，她做多种美食让女儿选择，她有事却很少麻烦我。 最不能忘记的是一次晚上十点多钟，老公在外面喝醉了酒，胃痛难受，我吓得乱了方寸，腿脚发软，赶忙去敲玲的门。他们夫妻马上赶到我家，我奔跑着去外面诊所里找人打针。 玲和丈夫没有一刻怠慢，帮着搀扶，端水倒茶，打扫污浊，直到平稳了很久才肯离开。远亲莫如近邻，那次的事情让我触动、感慨，遇到好邻居，便是一生之大幸。 我和玲都是那种多愁善感柔弱女子的性格，比如身体里有些不适就想入非非，互相倾诉一番心里便会明亮，放下疑虑;若是孩子淘气男人使性，忍无可忍时告知对方，气愤便能得到缓解。我们常常赞慕一些泼辣大度的女汉子，感动一些宽容和善良，咀嚼那句“好人一生平安”的含义，而他们夫妻应该是最好的表率，照顾亲友，助人为乐。 那时我们一栋楼里一块总水表，他们担当起缴费工作，总是拿自己的钱垫上，有时损耗也不分摊。只要是单元里需要集体出资干一些事情，比如抽化粪池、路面低洼存水加高路段、焊车库等等，他们率先操办垫资，最后结账，每一次都得到大家的满意。他们的热情无私给整个单元增加了凝聚力，邻居之间的关系和谐融洽，多年来相安无事。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们需要搬离。搬家的日子愈近我的心情愈加沉重。那时玲家的厂子已经办起，忙得见不到踪影。 我们搬家临走时，玲抹着眼泪，我连忙劝说不是太远，我会常来，也能电话联系。分别以后偶尔见面，每一次玲都是先抹眼泪，她看到长高的孩子们惊喜万分，孩子们对她也有一种割舍不开的亲情。 好人一生平安。我一路默诵鼓足勇气，像往常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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