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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上的岁月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凭栏听雨

在私家车如过河之鲫穿梭在大街上时,自行车仍是我的忠实座驾。无论刮风下雨,无论酷暑寒冬,它无怨无悔地供我驱遣。

打我记事起,我家里就有一辆自行车,我家买自行车是村里面比较早的。那时穷,买个自行车不容易,对了,那时都把自行车叫“洋车”。买来车子后,就像请了一位神,用塑料条把大梁斜梁车后架绑得严严实实,怕磕着碰着。谁想借车骑,可不好说,即使死乞白赖地借了去,还车时,主人前轮后轮链条刹闸审视个遍,让你不由得心中发毛,下回再借可真张不开嘴了。

我家里的车子是天津产的“飞鸽”牌,车子很笨重,小孩子不好骑。家里人不让我学骑,一怕摔我,二怕摔车。我也胆小,不像现在的小孩子,六七岁就能在街上“飙车”了。小学毕业,我本来考上了公社里的初中,可是离家远,我不会骑车,不得已还在本村上初中,俺村初中没有公社初中的老师教得好,这就影响了我的学习成绩,说啥也得学会骑车,以后还得去县城读高中呢,不会骑车能成?

于是就让叔叔偷偷教我骑车,我个子矮,坐在车座上够不到脚蹬,就一只腿斜跨在车梁间骑。叔叔一开始扶着车子,在我不注意时,就偷偷松开手,我往前骑行十几米后,渐渐失去平衡,“啪”地摔在地上,门牙都磕松动了。叔叔把我扶起来,问我疼不疼,我捂着嘴摇头。功夫不负苦心人,很快的,我骑车不但能洒脱自如,还会大撒把,甚至能跨车捡地上的硬币。

上了高中,家里又买了辆新车,“飞鸽”就归我驱使。每个星期天,我和“飞鸽”便来回奔波在相距五十里地的家与学校之间。返校时,母亲总是把蒸好的馍和罐头瓶装的酱豆用袋子包好绑在车后架上,并再三叮嘱我路上注意安全,可是年少轻狂的我丝毫不体谅母亲的苦衷,常常和同学在路上赛车,或者一手扒着汽车后挂让带着自行车飞驰。

后来到新乡上大学,那只“飞鸽”便歇着了。本以为可以坐着公共汽车来回了,可是在新乡上班的姑姑非常节俭,还要影响我,她说,新乡离咱家才90多里地,星期天要想回家,还是骑车吧!姑命难违,那就骑吧,只当是锻炼身体呢!

大学毕业,被分配到离家有十来里地的一所农村中学任教,父亲说,那“飞鸽”你还骑着吧!这时的“飞鸽”全然没有了少年时跟我在一起的神气劲儿,而是老态龙钟步履蹒跚走不多远就掉链,于是我用攒的工资买了一辆“永久”牌黑色的“大链盒”车。

这辆车轻便多了,暑假里,我和两个同事一人一辆单车到云台山游了一遭。那时我刚谈恋爱,常骑着“永久”去会女友,载着她行走在家乡的那条“幸福渠”河堤上,唱着甜蜜的歌儿,憧憬着幸福的生活。记得我向她说过,我俩的爱情会像这辆车一样,一直到永久的。

不料想,没多久,我到一商店买东西,车子竟让小偷给弄走了。我当时就懵了,这可是我节衣缩食几个月买的车呀!这可是我爱情的见证呀!这还一年没到,怎么眨眼间就没了?这小偷太他妈的可恨了!幸亏我和女友的爱情没有因为丢车而出现变故,而是波澜不惊地向前推进,最后当然顺理成章一同携手步入婚姻的圣殿。

“永久”丢后,我干脆买了辆破车(也忘记是啥牌号了),让小偷看着也恶心,这样骑着就放心了(除了怕让收破烂的惦记着)。有一个星期天,喝醉了酒,把车撂在饭店旁边就回家了,两天后才想起来,去找,发现车依然安静地躺在那里。这个时候,摩托车已经开始风起云涌,爱人劝我也买辆,我说,你没听人说吗?要想死得快,买个“一脚踹”,哪有咱这“洋车”稳当?这样,摩托车取代自行车在我家是好几年以后的事了。

家搬到县城后,又牵惹起了我的自行车情结。一是骑摩托车身体得不到锻炼,二是骑摩托车要烧汽油,这汽油价儿就如同温度计掉到热水里,一个劲儿地升,骑摩托烧汽油把工资烧得不戗,干脆还骑自行车吧!那天与妻子去选购车,样式真多呀,眼睛真不够使了!车价也便宜,过去买那辆“永久”花去了两个多月的工资,而现在我一个月工资能买三四辆车。

骑着自行车,较之汽车、摩托,慢则慢矣,但慢有慢的乐趣和享受,可以欣赏街道两旁的景色,可以随意地停下来和偶遇的故友新交谈几句话,可以和坐在后车架上的儿子聊聊学习说说笑话,可以真切地歆享风、雨、雪等大自然的恩赐,又不用担心油价的涨落,又不给这世界带来一丁点的污染,多好!

……………………

作者简介:

李豫,男,汉族,河南原阳人。生于1969年5月。1991年大学毕业,一直从事教育工作。

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作品主要发表在《中国青年报》、《河南日报》、《大河报》、《齐鲁晚报》、《意林》等报刊,部分作品在国外报刊发表。曾获全国散文诗比赛一等奖,全国读书征文比赛二等奖,河南省“黄河杯”文学艺术节诗歌比赛二等奖。2010年10月,散文集《故乡回望》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现为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诗歌学会会员、中国炎黄文化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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