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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曾暗恋过的班长,后来花钱买了个四川“蛮子”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古岸云沙

你是否有过那样的一段时光,十四、五岁,心思象疯长的野草,漫无崖际,神情恍惚,夜不能寐,期待一朵花开,可是春天还遥遥无期。

也许是因了一个微笑,也许是因了一句话,一举手,一投足,你便喜欢了某一人。也许他是你邻家的兄长,也许他是你兄长的同学,也许他是你刚刚毕业的老师,也许他是……喜欢一个人好象也没有那么多理由。

总之,在你年少懵懂的岁月,必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曾经悄悄地存在过。

你一个人躲在黑暗里,偷偷去想他。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其实完全地不在一个频道上。小孩的心思没人懂。

 还未到光阴催人老的年龄,可是你等不及地想长大。

一个人的成长多么寂寞又漫长,好象春日的雨夜,那檐下的雨滴,穿窗而入,滴滴嗒嗒,浸湿梦境,忧伤又无助。

在那个过程中,你不曾流露过一句话,所有的欢喜悲伤都藏在你寂寞的眼神里,直到有一天,你终于长大。

蓦然回首那一段无人关注的日子,你一个人成长,没有走偏路,也没有走弯路,多么值得庆幸,你象所有健康的孩子一样度过了最危险的年龄。你应该感谢那个人一路无声的陪伴,你也应该感谢你自己,学会了忍耐与等待,也学会了去理解,去宽容,去付出。

你只是想他快乐。无论他在哪里,和谁在一起。

与爱没有关系。

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喜欢流口涎水的班长,他长着厚厚的嘴厚,每天在教室里睡午觉时,口涎水滴滴嗒嗒顺着桌腿往下流,地下一汪水。他会演算各种各样的奥数题,好多题连数学老师都不会,他列起式子来能把一整个黑板都写满。他总是考第一。

他写得字好丑,比人还丑。升初中的时候,没人认得他的字,所以他没有考取重点中学,乡联中的英语课几乎没有正规的老师教,所以每个周末,我们俩都会见一面,我把学校里发的英语试卷送给他,都是我们做过的,可是总比没有强。     

我们两家的地有一块是挨着的,每到放假,我们下地遇到的时候,他都会帮着我拔草。

一直持续到初二,不知道怎么就不见面了。好象走着走着就丢了。

初中毕业,他辍学,偶尔在他卖瓜的路上遇到,总要送几个给我。

此后好多年不见面,好象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不好找媳妇,从外地买了一个四川“蛮子”。

我还记得五年级时,常常从我家的窗台上,压水井的石板上,半截的土墙头上,发现他放在我家的书本或者墨水瓶。有一晚父亲在压水井旁刷牙,刚刚进屋,再出来,压水井的石板上放着一撂书,问我哪里来的书?

我支吾半天,也不知如何回答,然而很快就象小猫一样地,轻轻而迅速地把书抱进了房间里。第二天,再不动声色地带回学校去。好象也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要放书在我家院子里?

我想那时候他多半是从我家门口路过,随手放下的,然后去哪个村子里听花鼓戏或者与别村的孩子相约着打架去了。

那时候,他常常和小四在一起,小四学了一年武术,打架是一把好手;下课的时候,我要么跟着小四在教室后边的宽敞处练习女子防身术,要么跟着小四在学校前边的打麦场里练空翻。常常有村里的人家找到学校去告状,说我们扑散坏了他们的柴火垛。

小四也没有考取重点中学,所以每周末我们仨碰头时,他都要及尽所能地挖苦我,说我是什么什么苗子,从此就和他们不一样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听了很生气,从此就不愿意再理他。

也许就是在那时候走散的吧。

多年之后,再遇小四,我们仍然不能好好相处,每次见面,必针锋相对,及尽所能挖苦对方,不死不罢休。

然后又是好多年过去。

偶尔与小四联系一下,他也会提起小学的班长,提起小时候我们一起在麦场里玩空翻,好象有一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提起了放在我家压水井石板上的书。他说是他放的。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他就喜欢我。

他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纯洁,象个小流氓一样,每天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悄悄地潜入我家院子里,趁着无人注意,不间断地把他的书呀,本子呀,墨水瓶呀什么的,放到我们家的院子里每一个能够引起我注意的角落里。

我怎么没发现?大约他们俩的字是一样丑的,所以我总误以为是一个人的,也许是他们俩经常形影不离,所以我才从来不曾区分过谁是谁。

他说他一直等着我,等着我长大好嫁给他。

说着说着他哭了。他说我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了,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够有机会对你倾诉。

听着电话那头,他沉闷的抽泣,我居然心里一点儿感动都没有,平静得好似一潭死水。

人,真的很残忍。如果你不爱一个人,他做再多的努力你都感动不了。

他一直在等我开口。以为等了一辈子,总有一天,会等到我嫁给他。

快到结婚年龄的时候,他对父亲说:他想娶我,他父亲说,只要人家愿意,那就娶吧。

可是独独没有告诉我。

我嫁给老董的时候,他痛彻心霏,百思不得其解,老董没有他帅,没有他高,没有他能干,没有他挣钱,我为什么没有选择他?

也许这就是缘份,缘份到了,一切开始。缘分没到,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

这就象一个童话故事,装饰了他的梦。可是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无关欢喜,无关爱。

暗恋,是一朵未开的花。暗恋着别人的那个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花开花败,都在他自己的心里。

那个被暗恋的人,永远看不到花开。

只有花骨花。等不到开放,她就转移了视线。

不管你曾经暗恋过谁,又被谁暗恋过,那朵花还未开,便已萎靡。也许它的生命仅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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