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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 种:三件恶性案子,居然是一人所为!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张林

一、孕妇失踪

王三去县城办事,当晚住在了亲属家。第二天中午回家,发现妻子秀云不在家,去亲戚、邻居家找,该打的电话也都打到了,直到黄昏时分,也不见妻子的踪影和关于妻子的任何消息。

婚后七年了,王三夫妻俩一直没孩子,不是不要孩子。其实王三每天都很卖力气,就是不见妻子秀云一亩三分地有生机。夫妻俩都很上火,双双去大医院检查过,也没查出什么毛病。

说来奇怪,三个月前,妻子秀云悄声跟丈夫说,自己都两个月了,还没来事,是不是有了?丈夫也突然兴奋起来,真的吗?咱们到县城医院做B超查查去。检查的结果真是怀上了,孩子都有拳头大了。夫妻俩都特高兴,从医院出来,在县城的大饭店花了二百多元美美地大餐了一顿,以示热烈庆祝。

这以后的日子里,秀云在家得到了丈夫超高的待遇,不让她干活,甚而不让她做饭,整天给妻子弄补品,还让妻子多出屋走动,多去寻开心,怕妻子待着腻烦,也支持她和屯里的闲人打打小麻将解闷儿。

秀云被丈夫侍弄得白白胖胖,水水灵灵。望着丈夫王三忙里忙外,秀云虽然心里头有时也掠过一丝愧疚,但满心的欢喜瞬间溢满心间。纤柔的手轻抚着日渐隆起的腹部,对孩子,对这个即将添人进口的家,充满了美好幸福的憧憬。

只一晚不在家,已三个月身孕的妻子怎么不见了呢?王三表现出很着急,有些莫名其妙。

一些村民建议王三应该报警。王三报了警,当地派出所出动警力,进行了调查走访,村民们反映:失踪的前一天晚上还见到秀云了呢,说在后院邻居家打麻将了,九点多钟就散了,各自回家了。第二天竟然失踪了,大伙都觉得蹊跷。

当时正值秋收,玉米秸秆都放倒了,一眼能望好几里地远,活蹦乱跳的秀云哪去了呢?怎么没了呢?出警第二天,仍无妻子秀云的消息,王三急了,很快县公安局的人介入进来。

公安干警首先对和秀云打麻将的人一一进行了审讯并做了笔录,没什么新发现,接着又从和秀云有频繁接触的人中展开进一步调查。 

在案情分析会上,有人提议,失踪的秀云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按说也不可能说走就走了,要走也应该和丈夫打个招呼,昨晚九点多还在,打完麻将又能去干什么呢?再说,丈夫只离家一晚,怎么就失踪了呢,这不正常。

负责办案的公安局副局长李辉指示干警,分头对近两天离开屯子的人开始排查,尤其不要放过对和秀云有过接触的成年男子的秘密调查。

一村民反映,王三两口子结婚多年,夫妻关系一直很好。几个月前才突然有喜,大伙都为王三道喜,但也有的人暗地里嚼舌头,说王三的邻居刘大宝,平日总是和秀云没正调,嫂子长嫂子短,闹玩啥都说,在众人面前也不收敛。对刘大宝的人品,村民们也略有微词。

此节,引起了公安干警的高度重视。干警们把目光投向了王三的邻居刘大宝。

二、惊现尸体

刘大宝,和王三是光腚娃娃,年龄相仿,两家又是邻居,有啥活儿,两人也都互相帮忙。所不同的是,王三本分认干,刘大宝游手好闲。他俩几乎同一年结的婚,可是刘大宝婚后不到一年,媳妇就跟人跑了,连个后都没留下。

媳妇跑了之后,刘大宝再没娶妻。平时他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靠种地度日,好在身边有享受低保的老母亲给他做饭,陪着他,他才有个家样。

王三能干,种地又养牛,生活宽裕。自妻子有孕在身,更是夫唱妇随,日子平添了许多光彩。

正当公安干警把目光锁定刘大宝并对其进行调查之时,在秀云失踪的第三天九点多,刘大宝呼哧带喘地向办案民警报案,称他在屯子房后玉米秸秆的铺子里发现了失踪的秀云,人已经死了。

办案干警兴奋异常,立即随刘大宝赶往事发地。见失踪多日的秀云仰躺在垄沟里,尸体上有厚厚的玉米秸秆苫盖。刘大宝称,他见地头一处玉米秸秆铺子隆起,明显高出周围玉米秸秆铺子,出于好奇就上前用手一扒拉,就见到了铺子里藏有尸体。细看尸体是失踪的秀云,他这才惊慌报案。

王三得知失踪的妻子尸体,藏于玉米秸秆铺子里,突然狼嚎般地扑了过去。

经法医对现场的勘查和尸检,死者秀云脖子处红肿有勒痕,属被勒住颈部致其窒息死亡,排除自杀的可能;附近没有打斗痕迹,断定这不是凶手的第一作案现场。经检查,死者死前,也没有受到性侵犯。

两条人命,人命关天。副局长李辉要求干警们仔细勘察现场,必须尽快破案,给死者家属一个交代,让凶手绳之于法。

三、抽丝剥茧

刚把怀疑的目标转向刘大宝并对其展开调查,刘大宝却首先把藏尸地点提供给破案人员。这让办案人员有些措手不及,按常理,如果是他作案,他是不会把藏尸地点告诉办案人员的。

作案难道另有其人?那是谁呢?

刑警队长张鑫分析说,死者是在当晚九点以后失踪的,死亡时间应该确定在当晚九点以后至第二天黎明前这段时间,尽管死者丈夫在第二天中午来家发现失踪的,但从藏尸现场离死者家距离上分析,不可能白天作案。

从死者脖颈上的勒痕推断,可以排除其自杀的可能,死者是当晚九点后离开的麻将馆,又是晚上被害,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屯的熟人作案。本屯的熟人,知道死者九点后回家的人,首先还是与死者打麻将或者在一旁看着她打麻将的那些人。作案人应该锁定这个范围进行一一排查。

张鑫说,当然还有种可能,凶手就是死者的丈夫,如果他当晚回来,完全可以导演这一悲剧。但我们已经进行了核实,其亲属证实:王三去城里办事的当晚确实住在了他家,王三是在吃完早饭上午八点多离开的。这就可以排除死者丈夫做案的可能。

负责这起案件侦破的总指挥李副局长打断张鑫的话,说死者怀着身孕,又是晚上九点以后回家,生人没有那么巧而且就知道其丈夫当晚不在家,目标可以再缩小一下,一定是本屯的熟人,我们最初圈定作案人是当晚与死者打麻将或是一旁看热闹的人干的,这极有可能。

李副局长示意张鑫接着分析。

据死者丈夫反映,当天回家,门没上锁,可断定死者当晚回了家。而屋里也没什么异常,见妻子不在屋就四处找。这样看来,死者当晚一定是回了家之后在家中被害的。回家之后在家中被害,这让我们有了些眉目,生人不可能叫开门,而熟人也一定不是一般的熟人。

我们做过调查,事发当晚,王三的邻居刘大宝也在麻将馆,他也刚好在九点离开麻将馆的,结合屯里有人对他的微词,我们假定这个人就是凶手,他一路尾随或是纠缠死者走进死者家,对死者实施强奸遭到拒绝。

在厮打中,刘大宝失手勒死被害人,后又移尸异处,而狡猾的他,为洗脱自己的嫌疑,又向我们提供藏尸地点,这也正是他上演的一出障眼法,不想,恰恰是他的自作聪明,告诉藏尸地点就成了最大的疑点,我们可以这样想,藏尸地点的发现,就是最大的疑点,不是他作案,非作案人怎么那么轻易发现藏尸地点呢?

刑警们听了队长的分析,也觉得队长的分析有道理,可以把刘大宝作为案件的嫌疑人之一进行突击提审。

四、另有隐情

提审刘大宝,很突然,对刘大宝来说他咋也没想到。基于案件重大,刘大宝又是提供藏尸地点的有功人员,办案人员并没有对他霹雷闪电似地步步追问。

在审讯室,刑警队长张鑫盯了刘大宝足有五分钟,然后一字一板地说道:“你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要抓你。”刘大宝感觉那目光寒气逼人,一时无语。

不回答,佯装镇定,他心里一定有事,这让张鑫心中暗喜,继续盯着犯罪嫌疑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张鑫不再说一句话,就那样和犯罪嫌疑人耗着、较劲。为什么抓我?这让李大宝难以回答,怎么回答呢?想到自己几个月前强暴过死者一节,他本能地一哆嗦,目光游移,低下了头。他猜不出眼前这位刑警队长掌握了什么确凿证据抓他,也猜不出刑警队长在想什么。

 “我说,王三的媳妇,不是我杀的。”刘大宝总算开口了。“这不是我们想听的,你先说我们为什么抓你。”张鑫表情冷漠。

又一次沉默,这对刘大宝来说,是一种内心的煎熬。“不要抱有幻想,我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地抓你!主动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不说,我们也将以零口供抓捕你治罪!”张鑫在逼迫,似乎证据确凿,成竹在胸。

“先说你和死者生前的男女关系!”张鑫之所以这么提醒,因为这是案件的突破口。因为这起杀人案,一定要牵扯到男女关系。刘大宝的心一紧,觉得再不说,恐怕捱不过去,他想,反正人已经死了,说了与死者的事也不会后果很严重,况且也是死无对证,于是他缓缓地叙述了和死者生前的事。

几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趁邻居王三不在家,我溜进了王三家,强行地和死者秀云发生了性关系。事后,我威胁秀云,不能让你丈夫和外人知道,因为这类事你不同意,我也干着急。一旦说了,我就说你为了要孩子自愿的,再说你有丈夫有家有业,我光棍儿一条,我什么也不怕。

那次以后,倒真相安无事。王三见了我,还是弟长弟短的,我呢,也装作没事似的,见到秀云该叫嫂子还叫嫂子,只是秀云不再和我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有意躲着我。

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事后,我倒也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寻机会想再次占有她,可她好像特别恨我,再没让我碰过她的身子。现在秀云突然被人害了,想起这事,我就愧疚,也后怕,因为我先前的行为毕竟是强奸妇女。秀云被害了,我突然良心发现,我就想为你们尽早抓住凶手尽点力,总算苍天不负我心,我无意中发现屯房后的玉米秸秆铺子异常,就走过去一扒拉,铺子里竟然藏着秀云的尸体……

五、云里雾里

嫌疑人刘大宝抬起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刑警队长,似乎在等待着张鑫的发落。

刘大宝的陈述,让张鑫兴奋中有些失望。兴奋的是刘大宝确实和死者生前确有奸情,他自己主动交代出来了,这是个很大的突破,就凭这一点,也可推断刘大宝事发当晚强奸未遂失手杀死王三的妻子匆忙藏尸逃离现场,后来怕事情败露,狡猾的他玩个障眼法的把戏转移公安干警的视线。这与自己先前的分析基本吻合。

让张鑫有些失望的是刘大宝一再说他不是凶手,在他平静而有条不紊的讲述中,有诚恳,有同情,也有善良,不像是为了逃脱责任避重就轻而临时编谎话。

望着低头一时不语的刘大宝,张鑫反而有些不安了。张鑫不知如何把这个审讯进行下去,从刘大宝的口中再获取有价值的东西,以使命案有突破性的进展,尽早结案。

张鑫也知道,作为办案干警,不能被犯罪嫌疑人牵着鼻子走,要抓住要害主动出击。

 “刘大宝,你不要避重就轻,心存侥幸,即便你只交代曾强奸过死者,也会判你十年八年的。我们今天抓你,绝不是只想听你刚才的交代。”张鑫眼睛死盯着刘大宝,似乎想在刘大宝涨红的脸上和恐惧的眼神中找到蛛丝马迹。

 “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我真的没有杀人!再说,我又怎么能下得去手?”刘大宝并没有回避张鑫透着寒气的目光,依然在为自己辩解。

 “你怎么不能下得去手?”张鑫见缝插针。

办案人员在与嫌疑人的交锋中,要思维敏捷,要善于抓住嫌疑人有价值的每一句话,套牢、追问,直到击垮嫌疑人。刑警队长张鑫就有这个能耐。

 “我交代,死者秀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我咋也不能因为她一时不从,狠心地杀了她!”刘大宝说。

张鑫办案这些年,什么样的犯罪嫌疑人都领教过,但像今天这么底气十足、冷静回答、思路清晰地为自己辩解开脱的嫌疑人,还真是第一个。他心里竟然有些同情和佩服刘大宝了。

面对狡猾的罪犯,丝毫的同情和妥协都是大错。张鑫不是,他在抽丝剥茧,寻找案件的突破口,“你怎么那么肯定死者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她丈夫没生育能力,地球人都知道。秀云也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除了几个月前和我有过那次,其他男人没碰过她,我当然敢断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了。”听着李大宝的调侃入情入理回答,望着刘大宝脸上那平静而充满自信的表情,张鑫一时语塞。

六、撒网摸排

虽还不能认定凶手就是刘大宝,但审讯也是有收获的,刘大宝承认自己曾强暴过死者,就这一点,也可暂时关押刘大宝。

张鑫把提审刘大宝的情况,向副局长李辉做了详细汇报。他说,李局长,提审刘大宝后,让我觉得这起人命案很复杂,也有很多疑点。

刘大宝交代曾强暴过被害人,这让我们推断,他当晚可能再次强暴未果失手杀了被害人而藏尸异地,而后怕事情败露,才提供藏尸地点转移我们的视线。可从尸检报告看,被害人死前并没有受到性侵害,身体上除了脖颈上有勒痕外,其它部位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死前应该没有肢体冲突,被害人很可能在不知觉或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勒窒息死亡,强奸未遂似又不可能。

还有,刘大宝一口咬定被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理由是被害人生前不是那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其丈夫没生育能力,明明知道被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刘大宝,似乎不该只为性而突然痛下杀手。还有,提供藏尸地点,也违背常理。因此,刘大宝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他曾强暴过被害人,或许是我们提审的意外收获,也许凶手另有其人。

副局长李辉在听了张鑫的分析后说,这起命案,从我们现场勘查和提审情况看,不像是一起强奸命案,仇杀的可能性极大。一次犯案,两条人命,这不是一般的仇杀。当然,我们也不排除刘大宝作案的可能。不该把目光只死盯在刘大宝身上,我们应调整侦破思路重新布置警力。

定性为仇杀,重点排查和死者及其家属有过纠纷有过积怨的人;定性为情杀,深入调查走访刘大宝及其他可能和死者有染的人。也应该暗地里调查一下死者的丈夫的相关情况,看看能不能从死者的丈夫身上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这次我们要撒下大网多方面查找破案线索,以便缉拿真凶尽快破案。

张鑫在调查中了解到,与王三及其家属有过节的有两家。

一个是本屯的孙占山家,两年前,孙占山的媳妇凤琴,起早去王三家玉米地偷苞米,被蹲地头看地的王三“嗷”的一嗓子,吓坐地上了,心脏病犯了,打了半个月的点滴。事后,孙占山找到王三要求给出医疗费,王三说你让我出医药费,那你就先赔偿一垧玉米的损失,两家僵持了很长时间,也没个头绪,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个是王三的妻子秀云,一个月前的一天,因为打麻将和屯子里的一个叫玲子的妇女吵吵起来了。泼辣的玲子竟然手指着在场的王三,骂王三你就是个王八头,你自己没能力就让媳妇借野种!王三恼了,窜上前去要揍玲子,后来让大伙拉开了。

有过节的两家,两家当事人都很配合调查。

刑警队副队长马勇那方面,没啥大进展,大伙都反映被害人平时很本分,不张狂,性格比较内向,也没见和哪个男人这个那个的。

屯子里的人反映,刘大宝在媳妇跑了之后,最初,倒也有媒人给他介绍过邻村一个“二房”,他也领家里把人家睡过,买吃喝,给媒人钱,搭了千余元,结果白忙乎,此后,刘大宝似乎没了成家的心思,整天游逛,打发日子。

第二次提审刘大宝,也没审出有价值的东西,他承认强奸有罪,但人绝不是他杀的。

对死者的丈夫王三,人们对他这次去县城办事有些猜疑。王三去县城办什么事,他自己没说,当初公安人员也没问。只是核实了他事发当晚住在亲属家排除自作案的可能。

王三究竟去县城干什么呢?村民们都说不知道。干警找到王三,仍沉浸在失去妻子的伤痛中的他,只说去了县医院,干什么去了,他不说。考虑他干什么去,与本案没什么必然联系,干警们也就没有深究。

综合大家排查情况,副局长李辉要求张鑫再找被害人的丈夫王三谈一次,要进一步核实对与其有过节的两家提供的情况,还要让他谈谈对妻子的死的看法,也让他必须谈他这次去县医院干什么并予以全面核实,他不说去医院干什么,一定有原因,也许这也是破案的关键。

七、初露端倪

张鑫第二次找被害人的丈夫王三谈话时,王三的情绪稳定多了。张鑫提到曾与他家有过节的两家,他说的和干警调查了解的基本一致,没有什么补充。对本案侦破,似也没什么帮助。

对妻子的死,王三也没头绪。他表示这事也不能无凭无据地瞎怀疑。提到他去县城医院干什么,他说看病,起初不想说看啥病,后来在张鑫的一再追问下他才支支吾吾地说了,说自己去医院做了精液常规检查。他说检查的结果让他很震惊:死精,没有生育能力。他从兜里把检查报告单递给了张鑫。

检查报告明明白白写着王三死精无生育能力。张鑫的脑子似一下子灵光一闪:没有生育能力,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王三已经证实妻子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野种。结果出来后,王三怎么想?再说,他为什么要在妻子怀孕后,还要去做精液常规检查?他是不是早已怀疑妻子怀的孩子可能不是自己的了?怎么这么巧,就在王三当晚未归,怀有身孕的秀云就意外死亡了?

这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让张鑫不解,也让他兴奋。他意识到先前的破案思路有问题,先前的调查核实还有许多疏忽。他决定暂时停止对王三的笔录。他脑子里有了新的破案思路。

张鑫找到副局长李辉,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李副局长支持张鑫的想法,让他立即组织警力深入调查。

张鑫回县城,亲自去了王三当晚住下的亲属家做了笔录,除了证实王三确实晚上住在他家的事实外,还详细询问了具体时间段,其亲属称王三是在下午四点多钟去他家的,给他准备晚饭他说啥也不吃,他说他的一个高中同学请他吃饭,还说他晚上可能会回来晚一些。其亲属说他回来确实很晚,都快晚上十一点了才来家休息。

从王三亲属家出来,张鑫突然有个假设,假如王三就是凶手,他家离县城五十里,不足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完全有时间在作案后晚上十一点前返回县城。下午四点后,他是去见高中同学了吗?见了谁?需要核实。再有,他也可能是有意编排回了家。在妻子打完麻将之前,也就是晚上九点之前,先躲进屋里等妻子躺下熟睡后作案,也是极有可能的。

动机是什么呢?动机自然是恼恨妻子背着她找野汉子,怀上了野种,让他戴了绿帽子。他去县城医院做精液常规,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一直憋在心里的结,也是让他最闹心的结。而案发一个月前,泼辣的玲子骂他王八头,就是王三这一心结的起因。这样想来,让张鑫有些兴奋。

八、竟然是他

正当张鑫全面搜集死者丈夫王三与案件相关材料时,刑警队接到村民报案:两年前,曾与王三家有过节的孙占山家的房子被人点着了,当时家里的人都去地里掰玉米,等急急赶回来的时候,三间砖瓦房子已经烧落架了。

王三的媳妇秀云被害案子还没头绪,同一个屯子里又发生了一起纵火案。张鑫一方面组织警力继续侦破命案,一方面抽调干警勘查火灾现场。

经勘查火灾现场,明显是一起人为纵火案件,现场留有汽油塑料桶,纵火者是趁家中无人,破开后窗,把桶里的汽油倒进屋里点燃后,扔掉塑料桶迅速逃离现场。

谁这么大胆,竟然在办案人员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地顶风作案,有恃无恐。副局长李辉指示张鑫专心侦破命案,把这起人为纵火案件交给副队长马勇。

纵火案案发的当天晚上十时许,刑警大队又接到案发地的泼辣的玲子丈夫报案,称妻子在家中被砍成重伤,现正在送往县城医院抢救的途中。

副局长李辉吩咐队长张鑫赶赴现场。案发在客厅,客厅地面满是血迹,现场有明显的打斗痕迹。

在同一个屯子,短短的几日,竟然连续发生了三起刑事案件,孕妇尸藏异处,纵火烧掉房屋,入室行凶杀人。凶手简直是无法无天。

入室行凶杀人案,在重伤的玲子第二天上午九时许苏醒过来后,便大白于天下。玲子十分惊恐地向公安人员讲述了她昨晚惊魂的一幕,当她说出凶手的姓名后,让所有在场的人万分震惊:竟然是他!——王三!

九、真相大白

张鑫立即带干警抓捕王三。当干警们赶到王三家,见王三正坐在家里一个人喝闷酒。对张鑫等人的“造访”,他丝毫不感到惊讶,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中。他跟张鑫说,我知道这一天是早晚的事,让我把这杯酒喝完,我就跟你们走。王三的淡然和出奇的镇定,让张鑫也感到吃惊。

在审讯室,张鑫的问话,王三很配合。

问:玲子已经苏醒过来了,她向我们讲述了你持刀入室行凶没人性的全过程,你为什么对玲子下毒手?

答:我恨玲子,因为她是第一个当着我的面戳穿我是王八头后,我才怀疑妻子怀的孩子可能有问题。

问:你怎么那么狠心对你怀孕的妻子下手?

答:结婚七年后,妻子怀孕了。我最初确实很兴奋。可是当玲子骂我是王八头后,我内心受到了煎熬。我便背着妻子去了做检查,案发的当天去取检查结果得知自己没有生育能力后,我就对妻子动了杀意。

问:你明知道杀人一定要偿命,你不能容忍妻子怀野种,为什么不想去离婚?而非要如此精心策划这起灭绝人性的惨案?

答:离婚?我想过。不过,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一想到自己的女人怀了别人的孩子,我就无法排解内心的郁结,于是便失去了理智。之所以精心策划是要给自己后来实施的报复行为提供时间。

问:你杀了妻子,刀砍玲子,为什么还要去烧孙占山家的房子?

答:与孙占山家的过节,虽然已经过去了。可是一想到自己杀死妻子,自己也必然受到法律的严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死前都做个了断。

问:这回都了断了,也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你是不是有些后悔当初?

答:在把妻子勒死的刹那,我确实有些后悔自己的不理智,但已无法挽回。我只能将错就错,才干出后来一出又一出的蠢事。不过,如果不是邻居刘大宝被刑拘,我也许还会对刘大宝下手?

问:为什么要对刘大宝下手?

答:在确认妻子怀上野种后,我觉得邻居刘大宝最有可能和妻子有染。因为刘大宝平时就和妻子没正调。想报复刘大宝,可他偏偏被你们抓了。

问:你真是疯了,好在玲子没死,真是善恶终有报。

答:我是疯了。不过,如果玲子死了,我想,你们还不能立马逮捕我,因为你们还没有直接证据是我作的案。后来,我听说玲子没死,我一下子泄气了,我只好在家吃饱喝足等死了……

一切都结束了,也该结束了。命案在案发的第五天下午成功告破。最终,王三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所有财产,依照比例,全部补偿给孙占山和玲子两家。不打自招的刘大宝因犯有强奸罪,被判处五年徒刑,缓期两年执行。

三个相关的恶性案子,居然是一人所为,竟然这么快就水落石出了,虽然让副局长李辉和全体参与案件侦破的干警长出了一口气,但置身一线全程参与此次侦破的刑警队长张鑫的心里并不轻松,想起案发到命案破获,张鑫就有些窝火,回家见到一别多日的老婆都提不起精神,意念里常出现一个词——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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