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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贾敬凤 以前写文章都是酝酿一会儿，有的是好几天，然而这篇，是我酝酿了好几年的。从怀孕那会儿，就一直想写写，也一直在写，只是都是写得日记，没被变成铅字。 孩子，我累过自己，但不想苦着你。想让孩子的成长离幸福更近。 我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宝妈，感觉自从有了孩子后，就有种一直被压抑的感觉，有时候真是压抑的让人窒息。 面对孩子的无理取闹，宝妈们，你们是怎么做的呢？我们都是初为人母，我也一直在尝试着怎么去当一个好妈妈，然而每次面对孩子的闹腾时，总是爱恨就在一瞬间，分分钟变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泼妇，各种咆哮，甚至乱蹦，抄起家伙什，扬起耳刮子。是的，我再也不是我了，当初的那个我去哪儿啦？ 有次在发小群，叽叽喳喳了好一阵，被同学注意到，同学问我是谁，我让他猜，他近乎把班里所有的同学猜个遍，竟然还是没猜到是我！最后还是我主动招了，说出了我的学名。同学惊讶不已，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当时的惊讶，反正他是一百个不信:“你以前可是连话都不敢大声说啊，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外向了？”。 对，就是我没错。 “哎呦，哎呦……”看到屏幕上弹出的无数个惊讶的字句还有符号。我也顿时有点惊慌失措。是啊，我想我还是我，又不再是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曾经的温文尔雅都去哪儿了？亦不知道而今怎么变得那么爱咋呼。其实我也不想，真得很不想。 昨天傍晚，在和邻居拉呱，孩子看到别的小朋友拿了几包辣条过来，非得哭着闹着让我领她去超市，我没放在心上，心想天晚了，哄哄得了，能不去就不去。(我是向来不给孩子吃垃圾食品的，诸如辣条，膨化食品此类的)。 终究还是没拧巴过孩子，如孩子所愿，我们还是去了超市，一进超市，她就选了各式各样的糖果。我不同意，想让她少吃点糖，她不愿意，又是各种闹，我说咱不是说好的就只买辣条吗？ “妈妈，我不爱吃辣条。”好吧，孩子，你说什么都对。 回到家，看到她提的各种糖果，我还是气不过。 “如果再吃这么多糖，以后就别想让我带你去超市了，记住了。” “妈妈，我没看到辣条在哪里，所以我就拿了糖。” 我晕。最后和孩子两败俱伤收场，我吼累了，孩子哭困了，睡了。 面对孩子，我也不知道何时变得词穷的。有时候都是被孩子的为什么问的一愣一愣的。 “妈妈，太阳公公小时候的照片是什么样子的，她小时候也裹上包子睡觉吗？” “妈妈，我什么时候能长大呀？” “妈妈，风婆婆为什么刮风？太讨厌了吧？吹得我的眼都睁不开了。” ………… 还有无数的俏皮话。 面对孩子，我是时而高兴时而忧。 从来不知道当孩她妈会这么累。从小养尊处优的我，一路真得就是繁花相送；上学也是一路从掌声和荣誉中过来，性格温顺，人缘好，同学喜欢，老师夸赞。踏上社会，步入工作，也和同事们相处良好。是的，爱笑的人运气都好，嘿嘿…… 我骄傲，我自豪。 “淑女”“贤妻良母”，这是她们给我的次数最多的头衔。我觉得也是，是啊，虽然谈不上什么大家闺秀，但是小家碧玉也是沾点边的。又自恋了，话题扯远了。言归正传。 从淑女到泼妇，再从啥家务也不会到贤妻良母，鬼知道这个过程中我都经历了神马。 变成人妻，无私的奉献，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全部心思投入家庭。累并幸福快乐着。 孩子，当你呱呱落地的那一天，这辈子就注定了为你奔波。 初为人母，开心啊，说不出来的幸福感。瞬间感觉自己变得好伟大。 然而有了孩子后，我的生活也就变得不一样了。近乎手忙脚乱，有时候也是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不敢碰孩子，那么娇小，都是宝爸抱孩子，换尿布，我真是不敢啊。 白天也哭，晚上也闹，天呢，真是有种要疯的感觉。还好有宝爸二十四小时守护着，月子终于不短也不长的过去了。 孩子未断奶之前啥也不敢乱吃。每天喝着各种各样的汤汤水水，什么鸽子汤，乌鱼汤，排骨汤，老母鸡汤，乌鸡汤，驴头汤，扇贝汤，……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吃不到的。你这边一说想吃啥，人家那边第一时间就给你买回来了，宝爸话不多，主要看行动，哈哈…… 我就给宝爸说:要是能过一辈子月子该多好啊，每天被伺候着，真滋儿！不用下床，不用洗衣服，不用看孩子，一日三餐的被伺候着。 女人，我有时就在想:要是在古代该有多好啊，出门有丫鬟侍奉着。不知道那么好的优良传统为啥现在会失传？ 出了月子，宝爸就去挣奶粉钱了，说实话我真是万般不舍啊，我咋办？孩子咋办？老家又有地，那么忙！谁帮忙带？ 我那时也是胖的不行了，为了孩子，每天也都被逼着灌各种汤水。不喝水，孩子就没饭吃，整个月子，孩子胖了三斤多，我也胖了好多。 我想减肥来着，心想出了月子可自由了，想干嘛就干嘛，想吃啥就吃啥。谁知道事与愿违啊，一日三餐还都是汤水，喝得真是黑够白够。 那段日子是灰暗的，因为孩子不喝奶粉，一口都不喝。我除了每天强行喝各种催奶的汤水外，为了孩子有饭吃，我还吃着催奶片，没办法，我一看到孩子哭，我就着急的不能行。近乎抑郁。 也许真是产后抑郁吧，月子里没哭，出了月子，竟然有一次莫名其妙的看着哭了，我后怕，怕带不好，虽然婆婆也帮忙给带。 我也忘了究竟经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也忘了吃了多少盒催奶片。到现在都没忘，忘不了，那时的催奶片就是我的镇定剂，我的安全感。 我会为孩子的一个喷嚏而失眠而担忧，我会为孩子用了尿裤后，会不会过敏而焦躁。 宝爸不在家，突然感觉天就好似塌了一样，每天暗无天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抑郁了，浮躁了。我一次次的给妈妈打电话，哭着说着。 “妈妈，孩子又感冒了” “妈妈，孩子今天又不好好吃饭了” “妈妈，孩子一直哭咋办？” ……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女儿，让妈妈如此为我担忧。 每次打电话，爸爸总是说“好好带孩子”。 我每次都会反驳说“好好带孩子，我还像个孩子似的，怎么才能把孩子看好呢？” 一岁之前的孩子，抵抗力就是差，照顾不周，容易生病。那次感冒在镇上的医院挂了九天水，其实一周就好了，就又巩固了两天。第十天还是不放心，就让医生用听诊器又给听了一下，我想着医生肯定会说:回去吧，不用再挂水，好利索了。可是医生却说:毛支(毛细血管支气管发炎)，接着给孩子挂水吧。 我听了这话如晴天霹雳，昨天都基本上好了，今天怎么就毛支了呢？ 于是，我二话没说，我们就带着孩子去县医院了。我不相信，孩子挂了九天水，最后又毛支了，我要去给孩子复查一遍，才能放心。 走到县医院，各种检查后，确定是毛支，然后就办住院住下了。 每天看着护士们按着孩子的头找血管，谁也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真得想替孩子受所有的罪。 我们都是每天去，每天回来的。因为婆婆睡不惯那里的床，再说床小也挤不开俺娘仨。 一周后本打算出院的，谁知道有一天下大雨没回家，就在医院住下了。孩子哭闹厉害，屋里热，外面冷，孩子又被闪到了。发烧了，就又挂了几天水。 一个毛支不咋样，整整挂了二十一天水。俺家娃儿得受多大的罪吧，看着头上的针眼儿，我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那段难熬的日子总算熬过来了。真得好难熬。 说了那么多，不是想说我们宝妈有多伟大。只是想说，为了孩子，我们一直在努力，在付出，在学习。 一切为了孩子，孩子没断奶之前，不能染发，忍着；不能吃凉的，还忍着；不能吃辣椒，再忍着。反正就是各种忍就对了。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被孩子绑架了，所有的爱好，也被孩子取而代之。 等孩子大大就好了。 等孩子会走路就好了。 等孩子上学就好了。就自由了。 …… 等啊等，盼啊盼。 等那一天我等了那么久…… 试问？谁能给我们宝妈个期限啊？ 有了孩子，我也像似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那么怕狗，现在带着娃儿出去玩，看到狗孩子哭，第一时间撵走，也不怕了，为什么？因为我是宝妈啊。 我也可怕鞭炮声了，可害怕了，胆子小的人都伤不起，然而吃喜酒去，看到放鞭炮的，我会情不自禁的给孩子捂上耳朵，分贝大，怕震到孩子。 我不怕吗？不怕了。为什么？因为我是宝妈啊。 我有时也问过妈妈这样的问题:妈妈，你说我以前那么怕的东西，现在怎么就不怕了呢？ 妈妈说:有了孩子就不知道啥叫怕了。 妈妈对我说:记得你哥小时候，有次冬天深夜发高烧，你爸又不在家，我背起孩子就往医院赶。 我问妈妈，你不怕黑吗？深更半夜的？妈妈说:怕啊，但是你哥生病了啊，得给孩子看病，也顾不上怕不怕的了，就想着赶紧把病看好。 我们那里是淤泥，下着雪，不能骑车，骑车更滑。可以想象出妈妈深一步浅一步的，背着我哥艰难往前挪步的样子。每一步都代表着爱，不是吗？ 是啊，孩子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 哭了，找恁妈妈去。 饿了，找恁妈妈去。 屙了尿了，找恁妈妈去。 …… 我们宝妈都是神，每天也不用睡觉，都有一口仙气吊着。 “好累啊！” “累啥，都是这样过来滴” “好烦啊” “烦啥，又不用下地，就光在家带孩子” “好想出去走走啊” “出去干嘛去？孩子咋办？” 我的自由去哪儿了，我的梦想又去哪儿了？谁能告诉我。 “我想上班，” “上啥的班，等把孩子缠大再说吧” 又是等…… 我可想上班了，我可想像城市的宝妈那样，每天孩子送到托儿所，我们是双职工，这样孩子每天都能看到爸爸妈妈，那样不缺父爱也不会缺母爱…… 我宁愿抱着孩子坐自行车上笑，也不愿在宝马里哭。我给宝爸说我不需要那么多钱，够花就行，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每天在一起就好。 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留守儿童。真不知道他们的童年没有爸妈的陪伴会不会也很开心？ 终于，我还是如愿以偿上班去了，因为前提条件是孩子上学了，我貌似自由点了。 孩子爱好学习，不到两岁半我就把孩子送学校去了。开始了我的梦想之旅。为人师表，传道受业走一走，哈哈…… 我不能表示有多开心，但每天几乎都是笑着入睡，笑着醒来，就好似梦想实现了一般。是的，我从小学写《我的理想》，再到以后写《我的理想》，今天终于等到你。 教书的那段时间我是快乐的，最多的感谢校长还有同事们对我的认可，还有学生们对我的喜欢。每天被喊着“贾老师好，贾老师好，……”我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了。 那时每天下班回到家做饭，洗衣服，白天没时间洗，就等晚上孩子睡着了再洗。并没觉得多累。累并充实着吧。 往往梦想总是被现实打败。 理想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 有次听到孩子哭着对我说:妈妈，我不想让你上班去，我想让你做好饭在家等我，我想让你接送上学。 学校老师也反应，孩子在学校的时候，上课走神，哭一阵，喊一阵:老师，我妈妈去哪了？我想我妈妈。 我知道这些，我的心酸了，什么梦想，什么自由，都统统见鬼去吧，我要在家陪我的孩子，孩子的童年，我不想错过，也不能错过…… 现在对我来说，孩子就是我的梦，我的第二青春。 我的梦没有被孩子绑架，依然在，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我想我是女儿，是妻子，是妈妈，依然还是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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