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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古岸云沙 昨日与莲心聊天，恰二哥也在，我们商量着让二哥请客，二哥说晚上要去喝单位一同事喜酒，不能奉陪了。莲心说好久未喝酒了，不如来我家里喝酒，正好我孤家寡人，无人打扰，知道她是能喝的，三瓶五瓶不在话下，搬了一箱，十二瓶，做了四个菜，另有她从家里拿来的基尾虾，小菜一份，二个人一人一瓶对饮起来。二哥说他二十四小时开机，如需打120他静侯吩咐。 距上一次我们开怀畅饮，大约有三年了，其间经历了一次书店风波，我们二十几年友谊几几毁于一旦，这一方面是因为我太过固执，不想别人左右我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想清清静静想明白自己到底适合什么样的生活。莲心一直非常努力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并适应着我的变化。无论她的苦恼亦或是我的苦恼都曾诉之于二哥。曾经有一段时间二哥说我们二个人好得太不正常了，简直就象同性恋。 前一阵子看李银河《性学心得》，我对二哥说，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们不过是两个需要彼此温暖的女人，并不存在同志关系。这里面有我们共同的成长、伤痛，也有婚姻与爱情带给我们的伤，是别人无法理解与分享的。 上一次喝酒是在莲心家里，亦是夏日晚上，她老公与孩子皆不在家，我去她那里喝酒，一人喝了二瓶啤酒，居然没醉，可是我哭得一塌糊涂。那时事事不顺遂，家事，工作的事，婚姻的事，孩子的事，积在一起，好象除了痛哭再无法表达自己似醉非醉复杂的心情。 这二年，亦经了若干事，然而以博抒怀，得着许多朋友的开解，且年岁渐长，慢慢看开许多，心态竟是越来越豁达，再不似以前那样容易伤感无助了。 年青时绝没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嫁一个人就是嫁给他的家庭、他的亲戚、他的朋友、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那时候最美好的想法就是好好过二个人的日子，孝敬彼此的父母。哪里曾想到婆婆们是这般地有个性而且尖刻小气小性子呢。 莲心的婆婆尤不如我的婆婆爱一点小面子。最难过的就是伺候月子，娘们们朝歹相处，所有无法沟通的问题一起集中起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到底是无法说到一起，偏偏是那个做儿子的，又不会从中调和，只会一味地谴责自己的女人，矛盾不可避免，而且就象一层层的伤疤，旧的好了，新的又在旧的上面结出来，严重地伤害了彼此的感情。 如今这日子一晃也过去差不多十年了，孩子大了，他们老了，再大的伤害也都该忘记了，有时为了身边那个男人，就情愿装一下傻，该怎么着仍然怎么着，然而总还是有一些时候，你无端地想起来要自己烦恼一下自己。 如今莲心为着弟弟在外地买房子，把书店盘了出去，好象我们之间的过结也就烟消云散了，她又回复到二年前空虚无聊的日子里去，大把大把的时间无处释放；我的心态亦改变了不少，不再怨天尤人，也不再自艾自怜。遵从着自己的本心，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我以为，朋友之间，就是一种彼此心灵的需要。不同的朋友是不同的心灵的需要。我是莲心的需要，莲心也是我的需要。但是我们多少不同。她要强，会做生意，也喜欢做生意，而我喜欢听天由命，无所欲求。因为做生意，她的心越来越野了，对自己寄予的希望也越来越大了；我呢，安心于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上班，读书，读书，上班，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这一下子闲起来，她有点不能适应。她需要我陪她度过这段无聊的日子，我自然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 前一阵子二哥新买了车，拉我们去城外喝酒，二哥还是个生手，停车倒位的时候撞了饭店的台柱子，心痛不已。聊天的时候，二哥说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会怪他的，我先还以为老家里死了近门子或者有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说你说吧，我能够承受。他说新买了车，没有告诉我。我说我心理承受能力还可以，不会因为别人有钱就难受。 假如我有钱，我说不定会买飞机呢。他笑说我有这个气魄。二哥教育我：应该高调做事，低调做人。我喜欢和他唱反调，我要高调做人，低调做事。事都是人做的，你做了，不说，也许别人不知道，可是你心安理得就行了，何必在乎别人的感受。 二哥说我从来不知道谦虚二字如何写。 朋友之间，不在乎金钱多少，而在乎彼此的尊重与相互之间给予的温暖与感动。 二哥是我的二哥，也是莲心的二哥。上高中时，我曾极力撮合二哥与莲心。那时二哥已上班。我父亲生病时，住在二哥处十多天，二哥带我父亲看病，住院，拿药。二哥于我，不仅仅是一种亲情，更是一种恩情。可惜二哥有点矮，不到一米七，莲心不喜欢。 当年二嫂嫁给二哥时，也曾犹豫再三，我上学路上遇到二嫂，劝二嫂三思而后行。实践证明，二嫂的选择是对的。无怪于二哥说二嫂一辈子只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嫁给了二哥。二哥发短信给莲心，怕我们喝得多了，无法收场。 莲心亦把二哥当二哥看，这样很好，大家彼此之间的交往仅限于此，反而少一些负累与折磨。人太亲近了，容易彼此折磨，这样淡淡的交往反而更容易长久。 我们的话题无所不谈。从婚姻里的伤，到爱情里的痛，再到教育孩子的无奈。在这样的长夜漫漫中一点点消解、倾诉、夸大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 不知不觉喝得高了。 由七点到十点半，二个疯狂的女人，数一数瓶子，一箱啤酒还剩二瓶。 真喝多了。 也许人这一生里就需要这样大醉一回。让你体味这人生百般复杂的滋味。 这一次，居然没有哭。 心里还很清醒。 原来都说醉酒的人，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醉心不醉，今日果然体会了。 我只想睡觉。 莲心一直在说话。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半夜醒来，不见了莲心，发现她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一壶水喝干了，我还记得自己是主人，迷迷糊糊去厨房烧了一大壶水。 半夜里我们开始聊天。真是两个神经病。 老公晚上打电话听说我们在喝酒，气得挂了电话，说是二个徐娘半老的女人，简直就是在自寻烦恼。 在自寻烦恼吗？天知道，我们是在消解烦恼，释放烦恼。 男人哪里真正懂得了女人的心？！ 一早温了大米粥，喝了二碗。我去上班，莲心回家。 困得要命，好象酒劲儿还没有下去，一上午看到办公室沙发，只想倒头就睡。到底还是趴在桌子上小睡了一会。 简直太难受了。 上午接老公电话，又深受其重重打击。 简直惨无人味。发誓再也不喝酒，人说一醉方休，做到这一步太难了。 休不得。 生活还在继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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