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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丁可 卖瓜的人 卖瓜的人是个60多岁的老头 每天他从市场批发来西瓜 在这个路口再卖 满满一三轮车箱西瓜好像都是老伴生养的 固定车把上的小喇叭 像老伴掌控的喉舌部门 录放的也是老伴的声音 “可甜可甜啦” 那呼狗唤猫喊儿叫女的嗓音 一遍遍强调着西瓜的品质 不容置疑 仿佛每一个西瓜 老伴 都进去了解过状况 站在三轮车后面 他不时抚摸一下瓜皮 反复的被夸赞 西瓜们仿佛也不好意思起来 没有树荫 瓜车在太阳下直晒 他蹲蹲 站站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不舍得自我验证西瓜的优秀 老伴的声音 引他一次次喝塑料瓶里的水 太阳快落的时候 还有不少西瓜没有得到赏识 他开车离去 留下几十个瘦小的烟蒂 小鸡之死 是儿媳买来给女儿玩的 两元一只 一只是红色 一只是黄色 卖鸡人涂抹掉了 它们从蛋壳出来时的颜色 才半天 小鸡就被孙女揉搓得有些赖 我把它们安顿小纸箱里 两只小鸡怯生生的叫 像小鸟 撒了些细米 它们也知道啄 我让孙女的手不要再伸向它们 只看 我估计它们此生不会有下蛋 或去呼唤黎明的经历 一夜凄惶的叫声里 我们睡去 第二天清晨发现它们 偎在一起 已没有了呼吸 在春天里出生 带着涂抹给它们的颜色 活过 这么快又死在春天里 死在童年 给了另一个还不知道什么是伤害的童年 短暂的快乐 而更多的鸡蛋却浑然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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