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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凤存 “江湖”应该是个时髦词，从过去到现代，一直很时髦。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是真实的江湖；“哥已不在江湖，江湖依旧有哥的传说”是理想的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永远的江湖。 庄稼人距离江湖有多远？永远很远。 庄稼人不可能走进江湖。江湖人不食人间烟火，从不在乎地里的收成，也不在乎鸡鸭鹅、牛羊马是否进窝入圈；江湖人永远是儿女情长，对月长叹、临水落泪、见花伤感、借酒浇愁。 庄稼人没有时间闯荡江湖。庄稼人春种秋收，夏天挥汗如雨，秋天累成狗，冬天窝在地窖里，编筐编补篮，一年四季没有空闲的时候。江湖人永远闲的哼哼，为了看一个故人，每年都会在同一个时间聚会、饮酒、比高低，或则为了喝一碗腊八粥，不知要杀多少人。 庄稼人的生活和锅碗瓢勺连在一起，缺少诗情画意。江湖人只需手持一把宝剑或纸扇，翩翩地走在旷野上，到了茶馆就喝茶，到了酒馆就饮酒，到了饭店就吃饭，到了客栈就下榻，只需把宝剑或纸扇往桌上一摆，自有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来问：“客官，需要点什么？” 庄稼人太邋遢，终日蓬头垢面、不修边幅。江湖人衣玦翩跹，即使打斗掉进泥坑，第二日必定容光焕发、衣着鲜亮地重新登场；江湖人肩挎小包袱，里面有无穷尽的宝藏，想要什么有什么；江湖人的大襟或衣袖里有用不完的银两，并且大方地不用店小二找零，似乎开了“给小费”的先河，不知要比外国领先了几个世纪。 庄稼人撒尿屙屎放屁打喷嚏。江湖人永远完美地如诗如画，他们不挖鼻孔，不掏耳朵，甚至连屁都不放一个！想一想，一个武功盖世的绝色佳人，如果在剪脚趾甲或者用篦子刮头上的虱子，那将会多么大煞风景！ 庄稼人放不下那二亩坷垃头子，丢不小猪圈的猪羊圈的羊，忘不了老婆孩子热炕头。江湖人可以为了一本秘籍，数十年如一日地在少林寺打扫卫生，可以抛家弃子遁入深山老林，可以走火入魔，可以物我俱忘。 庄稼人胆小怕事，“各人自扫门前雪，物管他人瓦上霜”。江湖人爱管闲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时刀还没拔出，自己已经血流满地，但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庄稼人不能闯荡江湖，因为江湖太险恶；庄稼人只能去打工，毕竟打工面对的只是一个老板；闯江湖则是面对的整真个社会。 其实，江湖人的苦，只有江湖人心知肚明。想想吧，整日抛头露面，洗个热水澡都难；人生地不熟的，语音不同，饭菜难咽，交通不便，闯江湖就是现在的旅游，“上车睡觉、下车撒尿、景点拍照”，江湖人不过是“客栈睡觉、荒野撒尿、景点打闹”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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