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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丰县王沟镇的韩庄闸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漂泊的船

在丰县大大小小的河流两岸,分布着数十座排水闸。寻找丰县大地上的这些“闸”,其实不仅是一种怀旧。它们作为前辈人在那个时代创造的建设奇迹,为后代留下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并且源源不断,灌溉并滋养着这片土地。

提起王沟镇的韩庄闸,丰县城西边区域的不少人可能都知道。

从韩庄闸一直往北走六七里路,就到了321省道。往南走大概五里路 就到丰王路。也就是原单楼乡驻地的单楼集东边。公路两边的人们去单楼和赵庄镇赶集上店,韩庄闸是必经之路。

1978年以前,韩庄闸是有由几块水泥板拼成的“桥”,两边没有栏杆,没有翻水功能。

1978年闸修建韩庄闸,又拓宽了白衣河上 ,白衣河是东西走向,韩庄闸就跨在河的两岸,连接起南北走向的乡间公路,极大的方便人们的出行。

据说,刚修好闸时,有人提议叫“刘菜园闸”,因为离刘菜园村近些。而拓宽白衣河的时候,那一段挖的韩庄的地比刘菜园村的地多,修的闸也是用的韩庄的地,顺理成章的就叫了“韩庄闸”。

“闸”顾名思义就是要控制水流量,调节水位。具体负责在农民需要用水灌溉庄稼的时候把水翻倒南北的河流分支。主要用于抗旱以及防涝。在风不调雨不顺的光景时,韩庄闸对于周边的村庄的安全,对于我们十里八村的庄稼的丰收功不可没。

身为80后的我,在90年代初刚上小学,在春天来了,蒌蒿满地芦芽短时,和真真,阿莲我们三个经常结伴去韩庄闸东侧提茅根吃。那茅根吃起来软绵绵,甜丝丝,味道可真美。

韩庄闸西侧的北岸,都是用水泥和石头铺成的,还起了一步一步的台阶。玩腻了掿土鸡蛋,摔泥巴的我们,看见干净的石头和水泥地面,欣喜若狂,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韩庄闸顺利成章的成为我们放了学经常去的地方。

我们上小学时会有麦忙假,假期一般都是半个月。那时候我几乎不能在家,要去姥姥家帮忙。姥姥家的村子离得不远,过韩庄闸往东沿着河堤走大概一里路,转到堤下面的小路。再走大概一里多路,就到姥姥家了。河堤下边就有姥姥的一亩桃园。

我大一些了去姥姥家时,都是妈妈把我送过去闸坝,她就赶回家干活,我自己再步行去姥姥家。我在姥姥家看着表妹,表妹比我小八岁。在她六七个月大的时侯吧,姥姥和妗子要手工割麦子 ,舅舅在外地不能回来,我就尽自己的能力帮忙看着表妹,看着家。

表妹不想在屋里,一在屋里就哭, 我只好抱她出来溜着玩。有一个三个轮子的小车,表妹也不坐。我也是无聊,有时候就特想家,听见姥姥村里有公鸡报晓的时候,就以为是妈妈在拉着长腔喊我名字。

假期终于结束,姥姥家的麦子也收的差不多了。姥姥送我回家,从自家桃园里给我摘半袋子桃,叫我背走,我两只手上下抓住袋口,往背上一扛,姥姥会送我走到大堤上,站在大堤上 看着我过去闸坝,她再回去。因为到了闸坝,就到了庄头上,闸坝上很多我们村的人,姥姥也放心了。

暑假的时候,弟弟喜欢和小伙伴去闸西侧游泳,练狗刨。在路上都能听见“澎”“澎”的水声。他们也不怕有小虫子和蚂蟥。我和小伙伴有时候也会在闸往南北走向的河沟里翻水的时候,看那汹涌澎湃的河水,滔滔不绝的翻滚着。看着河水就想像看到了大海。

秋天田地需要灌溉的时候,也会翻水。过后经常会有一拨鱼。早早知道的村民们会在村里吆喝,“上鱼啦”!于是 全村男女老少,拿着馍筐,端着盆。有的赶紧去单楼集去买鱼捞子,用长棍绑上,方便捞远处一点的鱼。

有的用汽车胎弄成一个小船在河心里捞,有的弄个大撒网。在河心和用撒网捞的,鱼都比别人逮着得多。那时,就连周边村子的人都去捞,远处看,河的两岸密密麻麻都是人。就连闸的栏杆上都趴满了看热闹的。

爸爸妈妈也去捞鱼,他们一个人拿一个鱼捞子,看见有个水花,就赶紧下手,有时为了够远一点,走到齐腰深的水里,全神贯注注视着水面,我大部分是跟着拾鱼,用搪瓷盆盛起来,有时候蹲在水边,看水里小小的虫子游来游去。有时间候也能看见个死鱼。有时候我和小伙伴蹲在一起,妈妈一喊我我马上跑过去捡。爸妈在岸边捞到的鱼大部分是10多厘米长的。很少逮着过太大的。

那一拨鱼过去后,大家各自带着战果回家。捞的鱼大部分都是我来杀。然后,妈妈喜欢用面拌一下放油炸,炸的鱼骨也酥酥的,自己捉的鱼吃起来就是香。

小的时候天气特别冷,白衣河的水会结成冰,弟弟他们成群结队去闸上逛。有胆子大,体重轻的小朋友在冰面上滑着玩。我们也会在冬天白衣河枯水期的时候,去韩庄闸的翻水的洞里去看看。里面也挺吓人的有砖头有玻璃。看不大一会儿 ,就赶紧跑出来,怕万一翻水,来不及跑。

后来我要到单楼上初中,可以住校,初一住了一夜,哭的稀里哗啦。从小到大很少离开妈妈,住校不习惯。后来就把住校的床拉回家。每天骑车子上学放学,中午饭也回来吃。除了假期每天从韩庄闸经过最少四次,我骑车子比较慢,有时候看看闸又翻水了,有人捞鱼了。从村里到学校两公里的路程我都要骑半个小时。因此我经常迟到,可没少挨批评。

后来下了学,婆家在韩庄闸南边不远路东的一个小村庄。第一次相约去丰县拍照片,他就在韩庄闸南边等我,等从丰县回来他也不跟着我回家,他只是把我送到闸北边他就回去了 。就一次跟他晚上在韩庄闸南边说话,还没说几句,在闸北等我的闺蜜老是喊我走。现在想想如果韩庄闸听的清,看得见的话,会不会捂嘴偷笑,笑话我们青涩的年纪,有点傻乎乎的呢。

结婚那天 ,婚车从他家出发从韩庄闸直接往北去,走到庄子最后边的路,到了我家。出来时直接绕到村子最前边的路走,又经过韩庄闸。2006年3月份韩庄闸 重新修建,在闸东垫高了一部分土,好让村民走路,那一段时间我回娘家都是从东侧的河底走。那时感觉没有这个闸真是太不方便了。大概半年多的时间吧。韩庄闸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女儿,儿子相继上学了。孩子的学校也是在韩庄闸北边。孩子在老家上学时每天最少经过八次。直到去年孩子到我们这里来上学。

如今,我们一家人回老家时总是从北边的321省道过来,先去爸妈家,跟爸妈说说话,给爸妈一些我从外地带来的特产。再经过闸回家。

从韩庄闸经过的人们依旧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由80,90年代步行、骑自行车到2000年左右逐渐增多的摩托车。到现如今高档漂亮的小轿车和爷爷奶奶为接送孙子上学买的封闭电动车。

韩庄闸可能会记得走在她背上的人,多了谁,少了谁;谁又为了生活脚步匆匆,谁又如闲云野鹤般自在;谁当初经过她背上时风驰电掣,到如今又步履蹒跚;谁又是漂泊在外,只有在过年时才能从他背上踩踩……关于韩庄闸,每一家都有他自己的故事。

站在闸上,凭栏望。再没有几个女孩子扎着羊角辫一蹦一跳在河堤下方提毛根,叽叽喳喳比着谁的多谁的少;家里都有太阳能热水器,也没有成群的小男孩在河里游泳洗澡,比赛练狗刨了;河里好像不怎么上鱼了,即使上鱼,也不会有人愿意拿着捞子在水里站半天,盯着水面等鱼吐泡泡。

村民们也无暇顾及,因为一天的工资,远比那些鱼值钱的多得多。偶尔有钓胜于鱼的垂钓者;外出谋生的我几乎都是在过春节的时候回家几天,回家时看见冬天的水现好像不怎么结冰了,两边栽的绿植倒是一年四季郁郁葱葱……

韩庄闸是一个时代的息息相关的参与者,也是老百姓生活越来越好的见证者。和韩庄闸有关的记忆永远不会被抹去。那些往事,如同昨日的梦,沉淀在时光隧道里,刻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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