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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礼让 图：来自网络 煤油灯那如豆的灯火，在我生命的历程里，似乎一直闪耀着。 当我来到世间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应该就是那神奇的煤油灯火。因为那个年代，整个夜晚都似乎处在漆黑里，只有那盏煤油灯，才是照亮眼前那个世界的唯一。 上小学了，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我们都是在煤油灯下完成的。几个小同学，组成一个学习小组，晚饭后聚集到一家里去。等家长把桌子收拾干净，我们便围在上面开始做作业。那时，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少，我们一般是很快就会完成的。然后，就玩耍了。 听半个小时小喇叭里的评书连播，是我们最好的精神享受；月光明亮的晚上，我们会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玩躲猫猫之类的游戏，热闹刺激，百做不厌；如果有一个晚上，听完了小喇叭的评书连播，天空又没有月亮，那我们就围着桌子上摇曳的灯火，缠着大人讲故事，同样听得心醉神迷。 升到初中学习后，晚上就得在学校里上自习了。吃过晚饭，我们每个人手里都会端着一盏煤油灯，匆匆往学校里赶。初中的晚自习，已经很正规了，有严格的作息时间限制，不会像在家做作业那样自由了。 上自习时，每个人的面前，都点着一盏大同小异的煤油灯，灯火一闪一闪地发着亮光。一间教室里，大约有三十多个学生，自然就有三十多盏灯在亮着，现在想来，那也是一道星星点灯一样的风景，温暖而通明。 冬天的教室，四面透风，这不仅让教室异常得寒冷，关键的是：如果外面的风稍微刮大了一点，就会吹灭我们的灯火。这时，我们就会急忙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卷成筒状，套在煤油灯上，当灯罩用，以抵御从四面八方的墙缝里吹进的冷风，还真是中用不小。 我们的晚自习，一直就是这样在煤油灯地照亮下过来的。 已经到了能看大部头小说的年龄了，白天上课，晚上自习，都捞不着看，只有在下了晚自习以后，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躺在被窝中看。床头上还是那盏煤油灯，忠实地为我放着亮光，就着它，我往往看书看得如醉如痴，不能自拔，有多少次，都能把煤油灯里的油熬干才罢休。 夏天，在床上看书，就麻烦了。把灯放在蚊帐外，煤油灯光本来就不好，隔着一层蚊帐，看书就更模糊了；而把灯放在蚊帐里面，灯光好了，可危险也来了，往往看着看着，灯火把蚊帐点着了，那还了得。这样的事故发生一两次，那大人们就绝对把你看紧了，不会轻易让你在蚊帐里看书了。所以，夏天的晚上，我们应该是看书很少的。 那个年代，因为穷，家家户户做的煤油灯都很简陋，基本上都是用墨水瓶之类的小玻璃瓶自己制作的。但庄里也有很好的煤油灯，那就是马灯和汽灯，这两种灯当然都是买来的。马灯光不但亮，还防风，每个生产队里有两三盏，平时晚上喂牲口用，麦收或者秋收时，打谷场上要用。 那汽灯，比起其他灯来，就气派多了。它个头大，灯泡使用一种特种小编织袋，得给打足气，才能点亮。但它一旦点亮，那夜晚立刻变成白昼，出奇得亮堂。当然，这种灯，全村庄也就只有两盏，又因为它烧油多，一般情况是舍不得用的，只有每年的正月庄里唱样板戏时，才舍得用几晚上。 因此，那时候，晚上看样板戏，除了戏的故事吸引我外，我对汽灯有一个情节至今记忆犹新，那就是：高挂在那里正雪亮的汽灯，忽然渐渐地开始暗下来，此时，就会有人拿着个高凳子匆匆跑过去，迅速地为汽灯打气，连续打几下，那汽灯便立刻就明亮如初了。一个晚上，这样的动作要反复几次，才能让戏演完。 就这样，我在煤油灯的灯光里，上完了小学，上完了初中。等我和我的几个伙伴一齐考入县城一中的时候，才真正享受到了电灯的明亮。又在电灯下，我寒窗苦读完成了高中学业，并顺利步入了大学的殿堂。从此，在我以后的工作生活中，就再也没有煤油灯作伴了。 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照亮了我人生最初岁月夜晚的那盏煤油灯。因为没有它如豆灯火的照亮，就不会有我以后电灯的明亮大世界，它那摇曳通红的灯苗，将会永远在我的心灵深处点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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