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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齐英民 今年暑假，我在南京小住了几天，顺便去看望了我小时候的恩师——朱慕鲁老师。 朱老师今年已八十有七，身体健康，精神矍铄，自从前几年老伴去世后，一直在南京大儿子家居住。四世同堂，尽享天伦之乐。师生二人见面后非常高兴，聊了许许多多赵庄街上的往事。看到朱老师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如此之好，我从内心里感到高兴。由于祖上我们两家是世交，从我的曾祖父到祖父，在赵庄街的北首，齐朱两大姓人家关系都非常铁，交情也非常厚。 听老人们讲，解放初期我的曾祖父齐开元是赵庄街上的开明人士，是一位有名的“大老执”。在赵庄集解放前夕，经常暗暗地帮助地下党做一些秘密工作。祖父齐运堂解放初期担任过赵庄镇区的镇长，是一名老党员，“文革”之前在赵庄街上威信较高，说话也很有份量。 朱老师家住赵庄村13队，解放前是一户殷实之家。他的父辈与我的曾祖父关系特别密切。朱老师从小饱读诗书，解放初期考取了徐州师范学校，毕业后一直在外乡镇任教。“文革”结束后，为了更好地让贫下中农子弟人人有学上，按照上级政策，当时规定所有的小学都办带帽中学。所以我们的初一、初二年级都是在赵庄小学上的，然后再经过考试、选拔、录取，初三年级才能到赵庄中学去上。 1978年暑期，朱老师从单楼许庙小学调入赵庄小学，任教初一年级。他是我自上学以来遇到的第一位“吃计划”的公办老师。因为整个小学阶段，先后教过我的六位老师都是民办教师。朱老师跟班连续教了我两年语文，同时也担任我们的班主任。 朱老师教我时已46岁，身体因为长年劳累经常生病。但他对工作认真负责，对学生关怀备至的往事我至今仍历历在目。 记得朱老师在生病的日子里，对班内的学生始终放心不下，因为我是班内的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所以他让我每天上学前都到他家拐一个弯（因为我家到学校之间必经过他家胡同口），安排一下班级管理的事情和语文课的作业、试卷和作文批改情况。 每次作文课，他都把作文题目和要求提前拟好，让我到班内布置给学生，抄写在黑板上。同学们作文完成之后，收齐，让我再送到他的床前。他坚持每天一边治疗一边批改学生的作文。而对于我的作文，他总是坚持面批面改，并指导我如何批改其他学生的作文。作业布置也是如此，他精选好题目，让我带回教室，抄写在黑板上，学生做完后，收齐，再送到他的床前。 每次小测验结束后，他总是先把我的试卷当着我的面批改，指出错误和不当之处，然后让我把其他同学的试卷再批改完。发下试卷之后，叮嘱我把答案再抄写在黑板上，让同学们逐一对照，订正错误。正是这样的坚持，一个学期下来，我们班的语文成绩不但没有下滑，反而有了很大的进步。我在其中也得到了锻炼，在我以后从事的初中语文教学中，受益匪浅。 在我跟朱老师上学的两年中间，爷爷经常向他问起我的学习情况。朱老师每次总是夸奖一番，说我如何如何听话，成绩如何如何优秀等等。当然也指出我的一些小毛病，比如有时做作业马虎、不够认真之类，爷爷也总是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对我严加管教。那个时候我经常见到他们二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地说话，一聊就是半晌。 还记得有一天晨读课我迟到了，走到教室门口，看到朱老师正在领读文言文，心想，“坏了，今天一定要挨批了。”果然，朱老师只是扭头看了我一眼，没有示意让我进教室，反而继续领读他的课文。没办法，我就只能站在门口心里跟着默读，几遍下来，我很快地就会背诵了。 下课铃响后，朱老师把我叫到一边，先是让我把课文背诵了一遍，听完后他满意的笑了，没有批评我，我也没看出半点想惩罚的意思。这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角四分钱，让我趁课间时间到学校门口小商店去帮他买了一包烟，这是第一次我帮朱老师买烟，我记得买的是一盒“联盟”牌香烟，从那以后我经常在课间或饭后上课前帮他去买烟。 说起买烟之事我还真是轻车熟路呢。因为我小时候经常给大人们买烟，我的爷爷和我的父亲烟瘾都很大，小时候经常派我去给他们买烟，但那时候经济条件都不好，所买的香烟都是低价位的。 爷爷有时候烟瘾来了，手里没有现钱，就顺手拿个鸡蛋让我到街中心摆地摊的“瘸老七”那儿去换几颗零烟来吸。所以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当时的一些普通香烟的价格，联盟牌每盒0.14元，火炬0.08元，普藤0.12元，丽华0.12元，红旗兵0.2元，那时的高档烟就是大前门了，每盒要卖到0.54元，一般收入的人是吸不起的。我直到中学毕业都没有见过大前门香烟什么样。 朱老师的吸烟也是一大嗜好，烟瘾一直很大。我跟他上学的两年中间，他给同学们留下的印象就是始终手里拿着烟。今年暑期我见到他时，他仍然吸着烟。他说：“吸了一辈子了，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戒了。”我也没有劝他戒烟，只是告诫他每天少吸几支就行了。临别时，我又给他买了一条“小苏”牌香烟，并再次叮嘱他一定要坚持少吸。 朱老师是一位有福之人，五个儿女个个培养成才，都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考取的大中专毕业生。如今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都已从工作岗位上退休，只有小儿子现仍在秦皇岛工作。子女们都很优秀，这与朱老师的家教有很大关系。 朱老师的老伴也是一位小学教师，前几年因病去世了。老伴去世后，子女们担心他一个人生活很不方便，就安排他随着大儿子在南京一起生活了。目前，他两个儿子的家都在江宁区将军大道两侧。 朱老师暑期也偶尔去秦皇岛小儿子家住一段时间，避避暑。闲暇时也养养鸟，种种花草。朱老师心地善良，待人和蔼可亲，与儿孙们的关系相处的非常融洽。平时他还经常上网淘宝，与亲朋好友们聊聊微信，网上购物呢，朱老师的晚年生活过得非常充实、愉快。 衷心祝福我的恩师，生活幸福，健康长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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