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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的头发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章爱君

图:来自网络

“身体发肤,受之与父母”,头发是父母赐给我们的原始森林。

小时候,不大注意个人卫生,那片绒黄的森林,常有虱子之类的小兽出没,常常是白天黑夜的抱着像鸡窝一样的头发抓挠,把头皮抓破,生成了疮。有时虱子跑疮里面,非常贪婪的撕咬,痒地我无论何时何地两手挠头呲牙咧嘴。

有一天外婆小脚颤颤的,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抓住我,把我的小辫子取开,放到温水盆里洗了又洗,嘴里不停地唠叨“这头发得勤洗,洗干净就不生虱子了,你妈也没空管你。”然后抓把蒸馍的碱面子撒到头皮上揉搓抓挠,头皮又热又疼,我疼得直蹦要逃走。

外婆责骂我“一头虱子不杀死,咋行,再忍忍”我疼的眼泪直流,嗷嗷直叫。外婆给我洗干净,又用篦子进行大规模的搜捕,一匹匹小兽被缉拿归案,“啪啪啪”声声脆响变成了鲜活的动词,外婆一边捉,我一边数。

抓完虱子,外婆又用棉线把篦子挤紧再给我清理虱子卵,那些虱子卵都粘在头发上,白花花的很难消除,弄地我很疼,疼得我眼泪“哗哗”,我坚决要求外婆别弄了,外婆也心软了,给我商量把长辫子剪掉吧,我虽然不舍,也没有办法,一头虱子和疮很疼很疼。

外婆“擦擦擦”把黄毛剪短了,又把生疮地方的头发也剪光了,掀开疮盖,里面的虱子都撅腚咬呢!外婆心疼的骂我妈妈,又小翼翼的捏出来,一头疮被我抓地鲜血淋淋。

外婆踮着小脚颤颤地跑去医院买了几个黄药片,压碎用香油调成糊状给我涂头皮上,一片片的黄色格外耀眼,很远就闻见香油味,由于头发很短,像男孩子,头发盖不住黄疮,小朋友都不给我玩,孤立我,还送我外号“花老虎”。

我孤独极了,就追着他们跑并大喊“你不给我玩,我不玩,我去家北盖屋玩,盖了屋,去城里,城里有个剥牛里,剥里你们光油里…”他们听见我骂,就用坷垃扔我,追我到外婆家,外婆德高望重,大人都敬重她,何况孩子,他们看见外婆在大门口站着,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如今,一晃外婆走了十余年了,可她为我捉虱子的画面,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她对我的教诲像头发一样植于心头。

长成大姑娘后,本人也不甘落伍,为体现时尚,把头发有时烫成大麻花,有时烫成方便面,有时又烫成挂面,容易打理。记得周六为赴朋友喜酒,特地去美发院把头发烫成挂面状。电夹子一夹几根头发,用力往下拽,感觉美发师在用头发荡秋千,电夹子不时把头皮耳朵烫地“滋滋”响。几次想站起来搧她耳光。

人家笑态可掬,假睫毛一闪一闪的,脸蛋像个调色盘,艳红的嘴唇不时地夸赞我皮肤白,发质好气质佳。我闭上眼睛默念“苦尽甘来,苦尽甘来。”我的头发被她整整拽了三个小时十二分六秒,痛地我呲牙咧嘴,为了明天有道亮丽的风景,付出如此悲惨代价值了!

当然头发的秀美还要勤梳洗养护。有的头发意志薄弱在岁月的拷问下,吓得哆哆嗦嗦!那些早早举起白旗的头发,无疑是一种叛徒,是它出没卖了我们,说这家伙老了。于是染发成了热门。老年人为了年轻染成黑发。年轻人为了成熟时尚染成奶奶灰,有的头发被染成五颜六色,也体现了个性的解放。

头发也有历史性,文革期把那些“牛、鬼、神、蛇”剃成阴阳头关在牛棚里,让他们怒发冲冠狂啸吧。

还有的人看破红尘,剃发为尼,剃度为僧等。还有一些人的头发早早“病退了”,就像葛优聊以自慰。“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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