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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轶事:想起了当年“尿床”的二军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吴中芹

图:来自网络

自从我作为知青首批下放农村之后,接着姐姐和同住在镇上的小舅也陆续下放和我在同一个生产队。至此我们爷仨在一块生活。平时,姐姐负责做饭,舅舅负责烧火拉风箱,我则不需要干家务。


舅舅很会烧火,他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哼着小曲,吹着口哨,炉火烧得很旺,炭胡也烧得很净,姐姐没有下放之前,家里烧饭都是由母亲一人承担。

偶尔时间姐姐也会帮着母亲干点家务,下放来到农村,姐姐先从最简单的饭菜来做,早上红芋稀饭,然后熘上昨天贴的锅饼。中午白菜,萝卜,粉丝一锅出,上面贴一圈杂面锅饼。晚上则是豆杂面条,豆杂面条,活面较费劲,面软了,面硬了都不行。有时候,我也会跟着姐姐学活面,擀面条。虽然是粗茶淡饭,但也吃得津津有味。


住在我们西边的一个黄姓邻居,其有二个儿子:大军和二军,平时都喜欢到我们住处来玩。大军比较老实,那时正上小学,二军七八岁了,还未上学。他走路一歪一歪的,说话还有点口吃,人也长得比较憨实。

这家伙特别调皮,有一次我们中午烧的咸汤,舅舅有点事让他拉一会风箱,趁我们不注意,他顺手抓了一把盐放进锅里,害得我们汤咸得也无法再喝。事情过去几天,小家伙嘻皮笑脸的告诉我,此事是他干的,被我狠狠地熊了一顿。


那年冬天,由于连降大雪,天气十分寒冷,二军几次提出要和我睡在一床,给我暖脚。我心想也行,小家伙七八岁,火力旺,他睡在我的脚头,一定能增加温暖,我也就同意了。

果然,是比一个人睡的暖和。但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有天晚上他竟然尿了床,把被褥都尿湿了,半夜里,我只好找些衣服铺在他尿湿的地方,将就着睡到天明。

第二天,我把被褥拿到外面晾晒,被褥上的片片尿花,特别刺眼醒目,还恐怕让人瞧见,怀疑是我所为,弄得我哭笑不得。二军也感到不好意思,好几天都不敢见我。他的母亲提出要给我拆洗一下,被我婉言谢绝,我只说,小孩的尿不臊。其实不然,那留在被褥上的尿臊味,整整熏了我一冬天。
     

在我们下放的第三年,小舅首批招工回城参加了工作,自此,做饭烧火的工作就由我来干了。二军自那次尿床之后,冬天的晚上再也没有让他给我暖脚,而白天只要我们收工之后,他依然来到我的住处,问一问我今天干的啥活,累不累?有时临该做饭时,他也会来到锅屋(厨房),帮我拉会风箱。由于上次他故意在我们汤里撒了盐,我又再次告诫他,千万不要再胡来了,他点了点头,傻笑了一下。
      

每当二军家煮了红芋,或者是蒸了野菜,他都要让他妈盛上一碗送来,让我们品尝。而我也经常给他买点糖果和花生,并且时常给他讲些童话故事,逗逗他,挺好玩的。
      

二军大概快到10岁时,才入校上学,放学以后,他也是丟下书包,就到我这里,每当做饭时,他只要有空,还会帮我拉风箱。那时候,学校很少布置作业,有作业时,晚饭后就要来到我家,在煤油灯下,我看书,他做作业,和小家伙彼此相处得很好。
     

几年后,我也被招工,离开了农村,临走前,我叮嘱他要好好读书,他眼睛里含着泪花,依依不舍地和我招手告别。

十多年后,我从生产队的老乡那里,获知他因患病,医治无效,仅20多岁便离开了人世。听到这个消息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二军那憨态可鞠的形象,不时地在我脑海里浮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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