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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陪侍母亲的日子里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吴中芹

图:来自网络

母亲今年已经92岁了,但身体还很硬朗,去年冬天,虽然患了一次脑梗,经过住院治疗,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老母亲便在我们姐(妹)弟六家,轮流居住。由于年龄原因,加上兄弟姐妹家,有的居住在楼上,她上下楼梯不太方便,因此,自去年起,母亲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其生活起居,均由我们六人轮流陪侍。

今年三月初,我从省城来到肖县陪侍老娘,每天早饭后,只要天气好,母亲就要推着手扶车,我紧随后边,去户外活动。我们居住的地方附近,还有几个和母亲年龄相近的老人,她们相约在一起,聊天议事,同叙家常。老人们在一起,特别开心。而我在旁边,也不时插话,讲一些有趣的故事,直逗得老人们哈哈大笑。

每天晚饭之后,老娘就要督促我给她准备热水,她坚持天天洗脚,已经几十年如一日,即使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全家下放农村参加劳动,每天晚上,她依然像在城里一样,要洗脚后才上床休息。

当时,有几个邻居经常晚饭后来我家串门,见到母亲正在洗脚,她们讲我老娘还这么讲究天天洗脚。当时那个年代,在老家农村,不少人对个人卫生真的不太讲究,很少有人能坚持天天洗脚。老娘至今有句口头禪:不洗脸,也要洗脚,洗了脚,上被窩,还是被窩暖乎多。

由于年岁太大,老娘晚上很少看电视,但是让她睡的太早也不行,我就在她入睡之前,同她聊天,以此,促使她的大脑思维。

老娘就从她的身世谈起,外公外婆也是山东单县人,上世纪初,从老家逃荒来到黄口,在黄口火车站附近,开个小饭馆,主营杂烩汤,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母亲和大姨当时年仅十多岁,平时跟着外婆学做针线活,生意忙时,就帮助外公切菜,烧火。日本鬼子扫荡来到黄口时,外婆带着大姨和母亲,就躲到乡下避难了好多天。

老娘说她一生没有进过学校门,连洋字码都不会写。当我问她,小时候为什么不去读书呢?老娘说,外公封建思想浓厚,他认为女孩子长大结婚之后,嫁到别人家,供她读书没有什么用,在外公的八个子女中,四个舅舅相继入学念书,四个女儿中,只有小姨才进入学校学习,而且入学时年龄都十岁了,并且是在我母亲的再三催促下,外公才同意让她上学的。

当谈到自己没有文化的苦衷时,老娘给我讲了一个故事,那是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江苏丰县,山东鱼城等地的灾民,纷纷来到黄口车站,扒火车去外地逃荒。母亲为了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她就烧稀饭,用罐子盛着去火车站叫卖。稀饭是四分五一碗,也就是二碗九分钱。

有一次,几位灾民共喝了九碗,付钱时,母亲怎么也算不出要收多少钱,她只好到车站对过的一家旅店,找一位熟人帮忙计算一下。这件事情过后多年,那位帮助算账的叔叔,见了母亲还提及此事,开玩笑地说,你看着这么聪明的人,九碗稀饭的钱都算不清,直说得母亲脸通红。几十年前的这件事,老娘一直未曾忘记。所以,她特别希望我们要好好上学读书。自己苦点累点,也心甘情愿。

老娘对外公外婆,特别孝顺,由于我们和外公家同住一个镇上,平时,老娘三天二头,去其家中,买些糕点让二老食用。外婆性格倔犟,同我大妗子这婆媳关系,搞的很僵,经常吵架生气。

由于大舅在部队服役,外婆一气之下,要去部队找大舅诉苦说理,母亲出于对外婆的孝敬,她唯恐外婆一人出门不安全,当时怀抱着我的小妹妹,陪着外婆乘火车去了山西,几经碾转,才到了大舅部队的所在地。安顿好外婆后,母亲怀抱着妹妹就返回了黄口。

对此,大妗子对母亲耿耿于怀,致使和大舅一家产生了严重的隔阂。老娘聊到这里,深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情确实做错了,不应该参与外婆与儿媳之间的矛盾纠葛。

在陪侍老娘期间,只要我出门,她总是盯嘱我,衣服穿厚点,别感冒受凉了,虽然,我即将临近古稀之年,但在母亲心里,我仍然是个小孩子。而我此时与老娘共居一室,两张床相连,依偎在她人家身边,心里感到十分温馨,喊一声娘,娘的脸上瞬间绽露了笑容。

家有一老,如同一宝。娘在,家就在。我们姐(妹)弟六人,陪侍老娘,同有孝心,愿老人家健康长寿,颐养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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