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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南丰后人 图：来自网络 30多年前，我在浙江金华读书。上第一节课时，班主任到课堂上为新同学点名，当点到“Huang Liang Mu”时，我站起来“到”了一声，身后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隐约的哄笑声。 课后，一位新同学为我解疑释惑：原来，他们的家乡有大量的“黄杨”苗木出售，正愁销路呢。 其实，黄杨木属黄杨科常绿灌木，别称有小叶黄杨、瓜子黄杨、豆瓣黄杨、山黄杨、乌龙木等。黄杨枝多叶小柔圆，树姿美观谦秀，是绿化城市、装点庭院和制作盆景的好材料。 黄杨木最大的特点是生长极其缓慢，俗话说“千年不大黄杨木”，据说有一棵黄杨树，树龄700多岁了，但胸径（乔木主干离地表1.3米处的直径）只有30厘米。 民间有“黄杨厄闰”之说，大文豪苏轼解释道：“俗说黄杨岁长一寸，遇闰退三寸。”戏曲家李渔称黄杨木有君子之风，在他的《闲情偶寄》中记有：黄杨每岁一寸，不溢分毫，至闰年反缩一寸，是天限之命也。黄杨木因“天限”而贵，难怪古人有道“鸟中之王称凤凰，木中之王为黄杨”。 明代国子博士袁宏道更是赋予了黄杨的禅意，他在《别无念》中写到：“五年一会面，一别不惨然。只消三回别，便是十五年。念我志参学，黄杨木子禅。百遍听师语，终不破纠缠……” 就在前不久，我随团到四川峨眉山旅游，在万寿寺景区内，我与黄杨木不期而遇，那是一簇齐人高的绿色景观，上挂“黄杨木400年”的标识，我拾步上去合了影，像似找到了老祖宗似的。这距离第一次在金华首知黄杨木已过30多年，比袁宏道的15年多了一倍多，真有“禅中一日，人间千年”的感觉。 前几年，我到乡下一位叫老虎的朋友家吃饭，他指着屋后的一颗直径如脸盆大的树说“这棵树和你同名，也叫Huang Liang Mu。”我顿时惊讶，以为这是他说祖传的江西南丰腔和我开玩笑的，不然，千年长不大的黄杨木怎么会这么高大粗壮。其实，是我自己孤陋寡闻，那颗树原是黄连木，只区别一个字。 直到最近，我清晨在老家的塔山公园散步，走在“豁然亭”旁的石板踏步上，突然发现，在右边一片密集的树林中，有一颗大树下明显摆放着树牌——“黄连木 油漆树科 黄连木属”，我方才知道，眼前这棵合抱之粗、仰头才可望顶的大树真名就叫“黄连木”，我在它的树下端详许久，它却笑而不语。原来，世界上除了精巧的黄杨木，还有挺拔的黄连木！ 后来查询相关资料，得知：黄连木，别名楷木、楷树、药木、药树、黄楝树等，属于漆树科落叶木本油料及用材树种，树高可达25至30米，其树冠开阔绽放，入秋时节叶色变得鲜红或橙红色，宛若香山红叶一般。 据悉，在衢州孔氏家庙思鲁阁神龛中，那两尊古老又神圣的孔子及亓官夫人楷木像，就是用黄连木雕刻而成的。国家林业总工黎云昆教授在“咏黄连木”诗词中赞道“雄姿挺立耀晴空，材质直逼铁力同。子贡倾心雕圣像，孔陵植木起高风。凭纹堪作诤臣笏，拄杖能为矍铄翁。结子榨油驱动力，他年还立柱石功。” 在我看来，无论是“黄杨木”还是“黄连木”，虽然一个是灌木，一个是乔木，但它们都是中华大地上的宝贵树种，在它们的身上都有一种共同的精神——那就是默默奉献的精神。 有一种精神，本来就叫树木精神。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树木与人为善，和谐相处。它们不追名逐利，不蝇营狗苟，不见异思迁，即使遭受砍伐雕琢之痛，雷劈火烧之难，也毅然决然地燃烧自己，化作春泥去护花，默默地奉献自身的一切。 比如黄杨木、黄连木，它们既可护绿观赏净化空气，又可以制作盆景家具，更有药用之功效，无时无刻都在为人类奉献着。春天万木峥嵘，夏时英姿飒爽，秋季景色宜人，冬来风骨不改，它们扎根基层的精神、务实进取的精神、积极向上的精神，说到底就是为了人类更美好的奉献精神，永远值得我们学习效仿。 早先，父母亲在世时告诉我，当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命里缺“木”，就给我的名字中取了个“木”，我想，这里面也寄托着父母的一番苦心：要我多多学习树木的精神——“多向善，少索取”！不然，坐吃山空，树之不存，人将焉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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