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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何文琴 图：来自网络 一些人，一些事，总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今天读一位老师的文章，儿时浓浓的回忆满满，于是，在有限并且愈发珍贵的时间里，把电脑展开来，把有关于记忆的快乐和忧伤一起码进文字，放进灵魂的深处。 时间真是好东西，它带走了太多，也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回忆经过岁月的沉淀，永远定格在了记忆里，历久弥新，重新翻起收藏在心底那些泛黄的记忆，在久远的岁月里，那些记忆如昨天的雨滴，打湿在心头，久久未干。 小学四年级开学的第一天，还记得那是在一个阳光暖暖的秋日的早晨，面容清瘦的老校长扶着镶着金边的近视眼镜，用他一贯严厉的讲话语调，把一位同他一样面容清瘦但很年轻的老师，隆重的介绍给我们，成为了我们的班主任，他就是荣老师，主教我们语文和数学。 在那时艰苦的岁月里，老师这个伟大而光荣的职业在后来的日子里，曾让我们一度怀疑过他是否和校长是亲戚，因为他们看上去都那么面容清瘦，且又那么刚正不阿，而事实证明，我们的猜度是错误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荣老师走进我真正的记忆里，且不止走进我一个人的记忆里，好多年后，当同学们聚在一起忆及有关于他的事情时，才发现他已经植入我们的心目中，成长为高大而光辉的形象。 我们的小学建在一个小村庄，我们班学生不多，20多个，荣老师当上我们的班主任后，发现我们的语文基础特别差，一些学生，也包括我在内，读起课文来毫不夸张地说，音调能跑出村子外。 也正因此，荣老师便让我们每个学生借来一年级的语文课本，白天正常教课，利用下午下了课以后的时间，给我们补习一年级的语文基础，常年如一日，那时有一些家长不理解老师的做法，荣老师就一遍遍的解释给家长听，直到家长弄明白了，理解了，我坚定地认为，我后来的语文成绩有很大的提高，跟荣老师的辛苦分不开。 儿时的记忆，像遍地开花一样植满心间的每一处空隙，蓝天、绿草、花果飘香、白雪皑皑的日子里，很长一段时间，以至于在长达几年的时间里，每天朗朗的读书声响彻整个校园：“天气凉了，一片片黄叶从树上落下来，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啊，秋天来了”。 儿时农村的学校就是一所生活的大熔炉，每月的五月份是插稻秧的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特别珍惜这几天，赶着把秧苗插进稻田地里，于是铺天盖地的热闹场面便开始了，有的一家老小几口人一起劳作在田间、有的左邻右舍互相帮忙。一次周六，我们一帮同学主动给荣老师家里插稻秧，说是插稻秧其实倒不如说是玩儿。 因为经我们插过的一行行稻秧参差不齐，歪歪扭扭不说，还有的太稠密，有的太稀疏，每每这个时候，荣老师总是一脸微笑的说，“挺好，挺好”，偶尔有同学在稻田地里打着玩儿，悠扬的嘻闹声，就这样载入我们快乐的记忆中，成为以后岁月里难得的回忆录。中午干罢活后，荣老师让老母亲给我们做了糖饼，可能是那个年月吃食艰难的缘故，那次糖饼的酥甜至今令我记忆犹新。 愉快而忙碌的学习就这样伴着我一路成长，我们也和荣老师结下了厚厚的友谊。 学期期末结束的时候，荣老师到学生家进行了家访，那是一个接近晌午的时候，我回家隔着窗户就听到母亲的大嗓门，“小荣老师，你有对象没，想找个啥样的，婶儿给介绍一下”那时我懵懵懂懂的了解了对象的大概含义，隐隐感到荣老师听到母亲话后一阵沉默。 再后来，就听村子里的大人们说小荣老师娶了媳妇，对媳妇可心疼了，回到家第一件事总要先看看媳妇，陪媳妇说说话，再去干农活，这话在村子里传的神乎其神，甚至还有比这更夸张的。 在荣老师的带领下，我们在艰难的日子里一路小跑，一路成长着。 转眼间，到了六年级，那位面容清瘦的校长退休了，这次在一位个子高高的，年纪看上去不是很大的校长的主持下，我们班又被调换了新的班主任老师，是个老头儿，满脸皱纹。 有一次，用一只粗大的满是老茧的手，暧昧地抚摸着我们班最漂亮的一个女生的脸蛋，我们好多女生私下里都称呼他“老流氓”，这个糟老头子不但抢了班主任的位置，而且还担任了数学课，荣老师只负责教我们语文课。 这么多年来，荣老师的临时教师身份，从来没有改变过，听说有一次，学校里有一个转正名额，安排荣老师转正，善良的荣老师却把这唯一一个机会让给了同校的他觉得比他更有资格的女教师，由此他和他生命中唯一一次机会失之交臂，那时他的工资从一开始担任老师的七十多元涨到了一百多元。 后来传出消息，就因为荣老师的身份问题，所以才让年老的，比他更有资格担任班主任的老头抢了去，此后，荣老师在班里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只有语文课的时候我们才能看到他。 孩子们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天真，对此事，我们不服气学校的安排，上数学课的时候故意整出阵阵骚乱，以抵制这不公平的安排，老头儿抖动着架在鼻梁上的花边眼镜，义正严词地发出气喘吁吁声：“你们不能只尊重小荣老师，要知道现在我才是你们的班主任”。 说罢，继续他自认为“精彩”的课堂，后来他惩罚了我们班几个带头闹事的男生，这场风波表面平息了下来，但其实已经转变成了敢怒不敢言的对立局势。 几年后，荣老师辞掉教师的工作，也许是现实生活所迫，也许是不愿苟同世俗。他找了一份工厂的工作，闲时干地里的农活，他的勤劳使他的日子在村子里红红火火。 长大后我一直在外面读书，后来参加工作，成为人妻。 一天，我接到同学的电话，说荣老师在一次下班途中，被可恶的半挂汽车给撞了，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那年他46岁。 当时我刚结婚，按照习俗，不能参加葬礼，所以只能委托同学跟荣老师做了最后的道别。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有的人在短暂的一生里，却精彩地活在的人们的记忆中，荣老师教会了我很多，教会了我们许多人很多，他虽然离去了，那些难忘的记忆瞬间却时常闪现在我的脑海。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这么多年了您在那边可好，可否还记得我们，曾经惹您生气又那么可爱的一群孩子们。 今日，我又想起您了，想起敞开着的教室里飘出的夹杂着淡淡花香的朗朗读书声：“天亮了，公鸡叫，早上空气多么好，小学生，上学校，排起队来做早操。”“小猫看见了，把小鱼种到地里。它想收获很多小鱼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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