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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农村这样“抢救”吃了农药的小土鸡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白云飞

图:红艳

小时候,家里养些鸡,是每个农村家庭的标配。

食品匮乏,为了改善生活,保证孩子们的营养,有多的就换点零花钱。

姥姥养的小笨鸡,都是长在树上,几棵树枝桠之间,架上长长的棍子。鸡们每天傍晚太阳落下的时候,就会扑闪着翅膀,一路沿着树干飞上去。

鸡在高高的树上,贼是想偷也偷不到的。黄鼠狼也会去偷鸡,但是姥姥睡觉很警醒,要是晚上有动静,就马上会出去看看。家里养了狗的时候,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那些土鸡,白天就树林里散跑着,捡草籽,刨虫子吃。当然,也会撒一把麦子或者棒子,它们就像百米冲刺似的过来了。一阵风卷残云地急速啄,就把地上给捡得干干净净。

小狗看到它们抢的欢,也跳过来凑个热闹,一看是棒子粒或者麦粒,就扫兴地走了。但是给狗食盆里偶尔倒点残羹剩饭,一定要多倒点水进去,不然它们一大群冲过来,除了骨头和刺,也会迅速给捡个一干二净。如果小狗子不服,鸡们直接给啄得跑开,狗子长大了它们不敢那么放肆,也是很不客气地和狗子争,好像它们是家里得大功臣一样。

的确,每天中午,她们就趴到鸡窝里去了。里面有姥姥放在里面的引蛋,她们歪头打量一下四周,如果没有人注意,就嗖地一下,跳进鸡窝,趴着不出声了。我有时候好奇,就会跑去看,看到次数多了,她们就不满地跳出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有时候姥姥就会在麦秸垛里找到一窝鸡蛋,跟我说,你不能看她们,不然到处落蛋,你就吃不上了。所以后来我就老老实实听着,我听到“咯咯咯咯,咯咯打”鸡叫时,便会第一个冲到鸡窝前,快速的用小手捧着那还带着温度的鸡蛋给姥姥。

姥姥会放起来,然后拿一个头几天的鸡蛋,给我烧面子水的时候放锅里,因为放了几天的鸡蛋煮了好剥皮。等攒够一定数量,姥姥也会就会将鸡蛋用盐腌起来,一个月后,我们就能吃上咬一口流着红油的咸鸡蛋了。

鸡们能窜能跳,的确是好事,但是有时候家里来客,想抓只公鸡杀吃,那可太费劲了,大人小孩一起上阵,把鸡追到满世界飞。有的鸡聪明,直接上树了,我们就望尘莫及。也有倒霉蛋,一看这么多人追,吓得直接钻柴火堆里去了,自然就成了娘娘的一道菜,辣子鸡的味道,现在也难以忘怀。

某年某月某日,请原谅我小朋友不记得那么精确。突然发现有只母鸡在院子里打转,我跑过去,发现它也不跑。再看看它,嘴里还有白沫。一时间我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大声叫姥姥。姥姥出来看看,说毁了,吃了拌药的粮食了。姥姥把鸡掂在手里,看了看,说,给它把嗉子剥开看看能救活吧。

姥姥进了堂屋,去拿针线筐子和剪子,让我打盆水,把胰子拿过来。我们就蹲在地上开始给鸡动手术了。姥姥先把鸡脖子下面的毛给揪了几下,露出鸡皮,然后我用手把鸡嗉子给捏住,姥姥把鸡皮扯起来,一下就剪开了,露出嗉子。还好没有怎么出血。

姥姥接着用剪刀尖把嗉子给划开,里面的麦粒都露出来了,而且有一股难闻的农药味道,姥姥将那些麦粒用手掏出后,让我用清水反复的冲洗,然后又用胰子水洗了洗,最后又用清水冲了一下。鸡已经奄奄一息,一动都不动了。

这时候姥姥让我去抓把米,又塞进鸡嗉子,开始用白线把鸡嗉子给缝起来,接着把鸡皮给缝起来。说得迟,那时快,应该几分钟就结束了。姥姥把做好手术的鸡给放到麦秸垛旁边的草窝里,还放了一盆水在旁边。

鸡虽然奄奄一息地躺着,但是看起来比较平静。等我出去完了一圈,发现那只鸡已经不是躺着,而是趴在草窝里了。

过了两天,这只鸡已经开始在院里跑来跑去。又过了几天,又开始飞檐走壁上树去了,不过毛倒是脱了不少,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它又开始长齐了毛,接着下蛋了。有时候看农村俗语,觉得特别有道理,人家说不死也要脱层皮,看来鸡没有脱层皮不知道,但是脱了一次毛是真的。

这些小笨鸡,世世代代呆在农村,陪着农民们,调剂了农村的生活,增加了孩子们的营养,成了家庭主妇们的小银行。

随着时代变迁,新农村里没有地方养鸡,它们这些小生灵们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孩子们要去动物园看这些鸡鸭鹅猪羊牛了。这种趋势到底如何,我也不去评判,只是想起有鸡陪伴的童年生活,还有姥姥给鸡动过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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