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苗运强 图:来自网络 气温越来越高,麦穗一天天发黄,再过两周,一年一度的麦收大战即将开幕。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油然想起当年交公粮的场景。 今天,就让大家随着我的文字,重温那段历史,让我们一起回顾从前的岁月,从而,也可以让我们的心重新回归原处。 我在农村长大,如今已过不惑之年,但在我以往的生命过程中,有二十多年就是在乡下度过的。那段岁月,虽然我大多是都在学校读书,但在麦假期间,我一样参与了麦收的整个过程,深知农民生活的艰辛。 麦收季节,是当时农村中最繁忙的劳作,白天顶着骄阳将麦子收割、捆扎、运送,夜晚要忙着脱粒、晒谷、进仓,通常情况下,一个麦季,前后时间贯穿起来,几乎要近半个月的时间。 当某一天,全家齐心协力把麦子收回了家。不久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吆喝着社员们交公粮了。 我至今对第一次交公粮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是我跟着父母第一次去粮站。交公粮的头一天,父母就将晒干扬净的小麦装袋,然后再放在平车上,为了能早去早回,那天,我们半夜三点钟,就动身上路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好不容易到了粮库,发现那里已经黑压压的一大片了,从全公社各大队赶来的交公粮的人,将粮库大院挤得满满当当。就连粮库门口之外,也摆了有百把米,居然还有比我们起得更早的,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早上8点钟之前,天气还显得有些凉爽,父母拉着平车一点点地向前挪移,我则坐在平车的粮食堆上,不时望向前方,可是,由于没有任何的遮挡,随着气温的渐渐升高,我不一会功夫就汗流满面了。 路边,站着满脸大汗等着交公粮的村民们,他们手里拿着草帽,一边扇着,一边埋怨,焦急地等着,期待着早一些轮到自己。 交完公粮的人,大多眉开眼笑,一手拿着收条,一手推着架子车,收好自己的绳子,有些小孩跟在后面,总希望父母能为他买根棒冰或几个包子作为奖赏,但总是失望,因为那时交粮是没有钱的,能够吃上五分钱一根块棒冰,也算是一种奢侈了。 粮站的工作人员也忙得不可开交,他们一边卖力地拨拉着算盘,一边躬身于磅秤旁,旁边立着把特大油布太阳伞,也无法阻止高温的侵袭,我看到几个男同志不停地用毛巾擦汗。 对于动作缓慢的人员,工作人员大声的催促着,快到中午11点半的时候,终于轮到了我家。 父亲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从平车上把粮食袋子一袋袋搬下来,认认真真的放好,他还来不及擦汗,就忙着从上衣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了工作人员。 这时负责验证级别的女士,手里拿着个好似尖刀又似刺刀的东西,陆续往每个袋里刺进去,刺刀中间有个槽,拉出来时,槽里带出了些麦子,她熟练的往手里倒了出来,拿几颗塞到嘴里,随即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父母在一旁看着,满脸的担忧。 一分钟之后,那女士突然面无表情地对父亲说:“好了,恁家的还可以!”父亲闻听,诚惶诚恐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然后眉开眼笑地将称好的麦子,一袋袋扛着,迈向四五米高的粮囤。 父亲小心翼翼地踩着脚下的木板,颤悠悠的往上搬,我在下面看着,心里感觉有些害怕。父亲搬到上面,解开袋口,粮谷就从麻袋里倾泻而出…… 然后,他再把空口袋从上面扔下来,母亲在下面一个个的整理,如此反复,直到将十多个袋子粮食都搬完,然后再到记账处,拿张收据,这才算是真正完成交公粮的任务。 母亲说,如果粮食晾晒的不够干,还要拉回去重晒,这样如果折腾个一两次,那可就遭罪了。其实,在我们村就有好几家,因检验不过关,就拉回去了。 能够顺利缴纳公粮,对农民而言,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那天,出去粮库大门,父亲开心地带着我去了街里的包子铺,破例给我买了三个煎包。我一路吃着,幸福的无法形容。 回家拉着平车,步行回家还要走将近9里的路,我坐在平板车上面,虽然太阳依然火辣,但我的心情却很好,爸爸的草帽跟着步伐一晃一晃的,汗还在往下淌,看着儿子那幸福样,我估计他的心情应该也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 回到家,父亲早已经精疲力尽了,母亲赶紧到厨房下了面条,我去叫父亲吃饭,他躺在那里,动也不动,饭也不想吃一口。 时光飞逝,交公粮早已成为一段历史的印记,它让我们经历过的人,更懂得珍惜生活的不易。也许,只有学会忆苦思甜,才能让大家更能明白“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正含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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