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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说） 我们村里的“牛百岁” 文/冯晖 小女儿张金凤终于把可怜的“牛百岁”接到深圳去了，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心爱的土地；离开了他亲手创建起来的家；离开了他喜爱的苹果园；离开了他深深喜欢的父老乡亲。他一步三回头走了…… 要知道他的故事，话还要从头说起。“牛百岁”他不是电影中的“牛百岁”，是我们村里的一个普通村民。 他出生在偏僻王家咀，三岁就殁了母亲，六岁父亲就去世了，母亲是个矮个子，按理说是不能生育的，后来怀了他。能生下他就是奇迹了，生他的时候就失血过多，伤口愈合不好。勉强活了三年。父亲也个子不高，也是个瘸子，左腿残疾，右眼失明。后来患病身亡。他六岁就成了孤儿。 他被村上一位好心的奶奶收养。在村上老奶奶家生活了四五年，老奶奶也去世了。他父母没文化，都给他没起名字。后来老奶奶给他起个“狗牛”，因为他本身姓牛，叫“牛狗牛”不好听。人们就叫他“牛狗蛋”。 他十岁时每逢集的时候，就去给摆摊的人帮忙，混口饭吃。谁家有事他就去帮忙，所以说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他没人管，但他从不学坏，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他经常自我安慰说:“咱没钱，能赢起输不起。”他父母都是矮个子。但他吃百家饭，长了一米八的大个头，身材魁梧长相帅气。 他稍微长大后，就啥活都干，下煤窑、扛麻袋、当土工。挣钱养家。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给自己盖起了三间瓦房。 在同龄人都有孩子的情况下，他还是一个人。也有相中他的姑娘，人家家里都嫌他一个人，家里太穷。他人长的蛮帅气的，就是没人帮他成家。三十多岁了还是光棍一条。 1983年，我们村里张寡妇的男人因病去世，家里有三孩子。老大才六岁，老二也三岁，最小的还吃奶。家里为死者的病花完了钱财，还欠了外债。在这种情况下牛狗蛋走进了这个家。 狗蛋进门就没黑没明的干，才使荒芜的二十多亩土地重返青春。庄稼年年丰产，才还清了债务。 就在狗蛋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张寡妇因脑溢血没救下去寻她男人去了。 可怜的狗娃三十多年没摸过女人，和张寡妇在一起不到两年，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以前张寡妇人很精神，风里来、雨里去。他一来张寡妇就周身是毛病。现在还撇下他走了，临走的时候，她把狗蛋叫到跟前断断续续的说:“三个孩子拖给你了……我知道委屈你了，这是我造的孽，让小女儿跟你姓吧！拜托……拜……托……”没说完就咽下那口气。家里还给他留下三个幼小的孩子。大的不到十岁，小的才两岁半。 村上人众说纷纭 她王姨:“人都说牛狗蛋卖老张家孩子里，你把喔儿子给你买下，喔大了，好管了，不知不觉就长大了。” “是真的吗？那我晚上去问问，这真是个好事。” 在身边的刘嫂说:“我给我把那碎女子留下，等我不能动了她就能伺候咱么。” 就这样村里人们议论着。 有人说:“这些孩子与他有啥关系啊？以前守老婆，现在守啥呢？” 有人说:“孩子姓张，人家姓牛。人家走是应该的。” 有人说:“肯定把孩子卖了，连地方一卖，还能娶个老婆！” 有人说:“窝是个害货，快借这个机会把喔害货赶走，不然以后村上以后就不安宁了？” 有人说:“别在背后议论别人，人家吃你的了，喝你的了，这样不好吧？” 这时候牛狗蛋真的在张寡妇墓前大哭了一场。他哭自己福薄命浅，连个老婆都守不住。哭自己从小就诚心待人，但老天不诚心待他。 安葬了张寡妇第四天，牛狗蛋就让儿子领着大女儿去上学，他自己缝了一个背带，背着小女儿背上去田里干活。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回答了村人的种种说法。 牛狗蛋一个堂堂男儿，表面上看上去五大三粗，但他干起活来比女人还精细。他把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几个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家里一切比张寡妇在时都干净。他白天忙地里。晚上在灯下为孩子缝补衣服。他本来想让邻居的女人帮忙，但他怕人说闲话。就自己学着做，后来就学会了针线活。 他不光干好自己的家务，还经常帮别人干活，村上的几个“五保户”成了他照顾的对象。村干部派不出去的活他就主动承担。他常说:“咱出门在外，能帮助别人是咱的荣幸！是别人看得起咱。”就在这时候，村上放《我们村里的牛百岁》这个电影，他就像电影中的人物“牛百岁”，人们就叫他“牛百岁”！ 1993夏收的季节，百岁送走了上学的孩子，他拿上镰刀去收麦子。他有三亩小麦已经成熟眼看就要落在地里了，他去地里连半亩地都没割完，就有人喊他说儿子张小琦晕倒在教室里，老师已送往医院。百岁一听，连镰刀都扔在地里撒腿就跑到医院。一直陪了儿子在医院一个多月，回来的时候，那三亩多地的小麦都落了不少。多亏他平时不停的给别人帮忙，乡亲们都自发的给他把麦子收了回来。 在医院陪儿子期间，百岁对儿子百依百顺，照顾的细致入微。儿子想吃啥他就给买啥，不管跑多远都要给买到。给儿子换洗衣服特勤。儿子挂针的时候，他给儿子擦脸降温。儿子也“爸爸”的叫着。比亲父子还亲。人们从来看不出他们是继父子关系。他要照看儿子，还要经管两个女儿上学、生活。一切都让自己为难，都不让孩子短精神。 实际上小琦以前对百岁也是百般抵触。不接受他，让他走。这时候百岁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真的想放弃走人，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虽然答应他妈了，但现在不怪他，他也没办法啊？他去她的坟上大哭一场。他哭自己的可怜，哭张寡妇的狠心，把这么重的担子抛给了他。 他哭着哭着突然明白了，人不能太自私，如果我真的屁股上土一拍走了，这个家就散了吗？咱没人管，落了今天这么个下场。还让小琦他们走我路吗？他擦干眼泪，依然坚定走回家去，我要他们健康地成长！ 百岁回家后，已是早上八点多了他们还睡着，他把小琦拉起来就打，他开始手下没留情，小琦开始还强脖子。他一咬牙狠狠揍他，他边打边说:“从今天起，我就是那你们的家长，家里一切有我呢？你们都给我好好上学，谁逃学我打谁？你妈把你们托付给我，我就必须管你们。不信你就试试，你天天不上学，我就天天打你们，赶紧起来给我上学去，两个女儿吓的赶紧起来穿上衣服去上学，小琦停了一会也极不情愿的去上学！”从那以后，孩子们再也没有逃过学，也知道这个继父不容易，都好好读书。个个都是三好学生。这个继父也起早贪黑为这个家忙碌，从来没让孩子短精神，吃穿用都比别的孩子们好！只是苦了他一个人了。家里的十几亩土地，八亩果园都是他一个起早贪黑干的。土地年年丰产，果园管理细致，年年买个最高价，大都卖了商品果。家里家外把百岁干的腰圈头低，没有了当年的帅气，不到四十岁的人，成了六七十岁的老头。孩子们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有空都尽力来帮助他。用努力学习来报答他。他们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印象，就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父亲来看待。整天爸……爸的叫着。 三个孩都上完大学和研究生，也花光了百岁这么多年的积蓄。他真的成了一个老头子了。他不光干自己的活，这几十年来，从没停止帮助别人。村上的好多五保户都是百岁为他们养老送终的。在他的帮助下老人们都是含笑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都高兴的说:“当年都说你是一个祸害，要把你赶走，多亏你没走，你走了我们能享这福吗？”说完都高兴的流下激动的热泪！ 就在儿子快当小老板的时候，都准备结婚的前夕，一场意外的车祸夺走了小琦的性命。这对百岁一个致命的打击。他一夜变成了白头老翁。一个帅气、魁梧的百岁一下子不见了，屋里躺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他实际上才五十多岁。两个女儿很懂事，都辞去了自己心爱的工作，回来左右不离的昼夜陪伴在百岁身旁。让他吃，让他喝。她们个个都很漂亮！来回都把百岁搀扶着，给他喂饭。都给他说安慰话:“爸:我哥不在了，还有我们呢？我们会给你养老送终的，爸你相信我们吧！你要是走了我们咋办呢？我知道你伤心，我们更伤心啊。这样能换回我哥吗？能的话我去换他回来！爸……”说完父子三个抱头痛苦…… 一个月后，百岁显得更老了，他强打精神从炕上下来，看到两个女儿也瘦了许多，他更心疼了。他对女儿和他们的男友说:“你们都回去上班吧！我再不能耽误你们了。你们放心的走吧！你们放心，我没事，我还想给你们看孩子呢？你们快回去上班吧！不然我就成了罪人了！” 他强带笑容地送走了孩子们，苍老的他又忙他的田间地头了…… 半年后，百岁给两个女儿分别完了婚，他没要一分彩礼。热热闹闹让孩子们完婚。两个孩子都是哭着嫁人的。 再过了几个月，两个女儿回家，强制的把家里的果园和土地转包给别人，给百岁说了好多好话，百岁才决定跟上大女凤英儿去北京生活，本来小女儿在深圳家庭更好，回来的时候姊妹俩就说好让百岁去深圳生活。百岁觉得他在北方生活惯了，在南方去生活不习惯。让他先去深圳过了这个冬天再回北京生活。他终于跟着女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编辑：Cy 人人都有自己的家乡，家乡是生养我们的地方，我们长大成人后，无论是坚守家乡还是远离故土，无论走的多远、多久，家乡的记忆都永远在心中，时不时地魂牵梦绕，久久不能散去。此号兹在为每一个热爱家乡、怀念家乡、记录家乡的人们提供一处抒发之地和追忆之地。 一、征稿内容： 文学(散文小说诗歌等），书法，绘画，摄影，视频等，以描写和抒发家乡“风土人情韵味趣闻”为主。 二、投稿要求： 1、具有一定的文学趣味性和艺术性，弘扬正能量。语句通顺，自我校对。 2、原创内容，文责自负。 3、文学作品字数一般控制在300字以上3000字以下，小说可做连载。若有图片更好。 4、 4、投稿：邮箱3092573179@qq.com 或微信y18628575997均可，文档标题请注明：体裁+作者姓名+作品名称。投稿可附上作者简介生活照和联系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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