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丰县人在青海: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大爷,走进了我的店里!

 愚伯的自留地 2020-07-15

文:蒋雪花

图:来自网络

思绪的潮水从记忆的门里一涌而下,势不可挡,无法阻隔。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接触过的事,又在脑海里翻腾,记忆里浮现。

这一事发生在2018年寒冬腊月的青海。在一个寒风刺骨,北风凛冽的早晨,打开店门的我,只顾着整理货物,准备一天的营业,不知什么时候,看上去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大爷,走进了我的店里,他慢慢悠悠地打量着我家的生态板。

这时的我,赶紧丢下手里的抹布,边打招呼,边走了过去。他笑呵呵地对我说:“想买几张板子,回家做个炕床。”我高兴地说:“好啊,大爷,我店里的板子花型挺多的,保证有您钟意的,呵呵!”他也瞬时绽放了脸上的笑容,一手轻轻地抚摸着板子,一边对我说:“我也不太懂的,只要结实,耐用,就行!”

于是,我就给他介绍了当时最流行的,价格最适中的板子。在与他交谈的当儿,他的音容笑貌,体态特征也在我的视线里一览无余。他身材偏瘦,上身穿了很多件褂子,里三层,外三层的,下身穿深蓝色的裤子,有点旧,不过非常的整洁干净。头发花白,眼窝深陷,额头突显,眉毛浓密,皮肤松弛,嘴唇干裂。让人很是容易靠近的一位老人。

当我正打算再给他多介绍几种的时候,他就指着其中的一种给我说:“就这种吧,买5张。”我说:“噢,好的,大爷,那我给您写个单子!”然后我又问他,大爷,请问您还要别的材料吗,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微笑着说:“没有了,就买这几张板子就行。”

他说:“你算算多少钱,我把钱给你。”我连忙说:“嗯,嗯,好的!”这时,我停顿了一下,也许是职业习惯的原因吧,总等着顾客还价。可他没有,他把攥在手中好久的方便袋,铺展在我面前的木板上,我也随手就把货单撕给了他。让他看着单子上的数给钱。

他慢声慢语地对我说:“不用看单子,相信你的。”这时,他咳嗽了几声,不一会儿,就满脸通红。我连忙递给她一张纸,急切地问他不要紧吧。他举起右手向我挥了挥,意思是,没事。他对我家老公说:“你帮我联系个三轮车,把这几张板子拉走。”

也就在这时,我店里又有了其他的顾客。于是,我把他安排进我店里的火炉房,让他坐在那儿烤会火。时间,过去了大约十几分钟,来给他拉货的三轮车到了。正好我手头上的生意也谈的差不多了,这个顾客付了钱,他说回家把车开来等会装车。这样一来,那会儿,我店里只剩下大爷他一个顾客了,自然,我也又有时间去“顾及”他了。

三轮车一到,自然立马就要装货的。这位大爷他绝不以一位老年人的身份,而放高自己的姿态。他迫不及待地帮忙搬抬。可,有我们在,哪能“劳驾”他呢。

装好车之后,我才询问去他家的路程远不远,还问他,您家的儿子呢?可以让他出来买的啊!我说这一连串的话,没有别的意思,完全是出于一种关心。因为天也太冷了,北风呼呼地吹着,路面上的灰尘和塑料口袋打着旋的转,树枝的声响,犹如一个疲惫的,即刻想罢工的棉车子,吱吱呀呀地,哼哼唧唧地叫着。

虽然,这会儿,太阳也已冒出了头,但气温低的仍然令人有点小怕。犹如在冰窖一样,一个宽阔,平坦的大街上,除了有几辆来往的车辆,还有几位扫垃圾的环卫工人,几位小学生,别的,真的再没有其他人了。

他坐在装好车的板子上,身子倚靠着前车栏。我急忙上前去说:“大爷,您要抓结实点,这板子有点滑的。”他微笑着,小声地说了声,不要紧。边说话,边搓手。这下子我才想到了我店里的手套,我赶紧叫住开三轮的师傅,等等,等等,等等……

戴上手套后,大爷只说了句:这样好多了,好多了。发动起来的三轮车因为要赶路,急急忙忙地就走了。就这样,我们送走了当天店里的第一个顾客。

有时候,透过一个人的表象很难揣摩到他的内心,也很难估摸到他的处境。

时间大约过去了俩小时,那个开三轮车的师傅,又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我的店里。身披黄军大衣,头戴火车头的棉帽,还另扎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手里摇晃着车钥匙,步伐小而匀称。见了我老公就递上了一根烟,给我的感觉是,他这是来到我店里接活的。其实,他主要是来讲那个顾客的境况的。

见到我们的第一表情就是咧着嘴,皱着眉头,摇着头。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哎呀,见过穷的人家,没见过这么穷的。这不,我这运费也干脆不要了。咋着?我惊讶地问道。

据他绘声绘色的细细描述,这一家人是这样的,如下:

一个小院,不足200平方,且不平整,碎砖头块,小石子,遍地是,如果穿薄鞋底子的话,脚都能给硌烂。围墙是土制的,像骆驼的驼峰,起伏高低,各不相同。且墙体上大窟窿,小窟窿的,爬进去一只狗,钻进去一只猫都绰绰有余。

年深日久,在雨雪风霜的摧残下,也犹如人一样,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几乎在下一秒就要倒掉。没看见他们的大门,哪怕连个竹篱笆式的也没见影。两间小土砖墙屋,矮趴趴的,刚能走进去个人,如果给姚明两间这样的小屋借宿一晚,他得把心脏气炸。

推开简陋的房门,一股油烟的味道扑鼻而来,让人几乎不能呼吸。墙体黑的放光,几个小板凳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尽管隼眼里搡着一些烂布,但还是“残疾”了。

一张破旧的床,是用两个烂凳子支撑着的。床的一头散乱的放着几件孩子的旧衣服。床下躺着几个冻的黑瘪瘪的土豆,门后面有一把歪着把的铁锨,一把三个齿的锈迹斑斑的抓钩子,再远一点的地方,有一个缠绕着很多种绳子和铁丝的畚箕。

泥土糊的灶台上还放有两个未吃完的干饼,有着饼的模样,但却有着钢铁一般的风骨。几只小碗,没有几只是完整的。要么是烂缺口的,要么是大纹,小纹的,就差用扒锔子锔了。

如此的一贫如洗、穷困潦倒、家徒四壁,这样窘境中的人家,该有着怎样的家庭变故与遭遇?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