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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讲的故事（二） 父亲把我们带到了战壕所在地，那战壕虽然经历了四十多年风雨的侵蚀，但战壕的轮廓依然存在。传说中这个地方阴森恐怖，倒还真的不假。 小潘挽着我的手，斜靠在我的身上。我都闻到了她身上那少女特有的香味。但我的心情，依然非常沉重，特别是目睹那长长的战壕，我的心似乎飞到了父亲所说的“国难”时那烽火连天的岁月。而父亲正是从那个岁月走过来的。只听父亲说： “自从东洋人来了以后，他们在那儿修了炮楼。” 父亲用手指向那个山坡，又继续说： “我们这个山锋是最高的，远处可看到县城梅川（解放后县城迁到武穴），近处可看到周围的那些山顶。你伯父是看《三国》的，懂的比我们多，他说这个地方是战略要地。那年中国军队来了一个营，就是在这里跟东洋人打了一仗，那日只听到这里枪声大作，偶尔还有炮声。 听说这一仗死了不少人。过后不久，这里的东洋人就不见了，而那炮楼就成了中国军人的营房。从此这里便成了当地人，看作是阴森可怕的地方，百姓们砍柴都不敢上这儿来，所以这个地方的树木，比其它地方都长得好，而且怪事得多。 其实，东洋人没有来之前，这里是个好地方，从来都没有人说这里阴森可怕。 当年你母亲十七岁时嫁过来不久，为了让她快乐，在映山红盛开的季节，我也经常陪她上这儿来摘摘花的，她也爱挽着我的手。” 说到这里，他老人家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云，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忽然想起，父亲说这个地方常出怪事，便问：“你说这儿常出怪事？” “是啊，那还是七十年代初的那一天深夜，我和你大伯打这儿路过，忽然空中一道闪光，好象掉到那个树林子里，就不见了，还有一股强劲冷风从我们身后吹过，那毛草纷纷向两边倒伏！” 父亲说到这儿，我也觉得后背心凉丝丝的。 小潘有点紧张，也顾不得父亲在场，把我抱得紧紧的，把头埋头我的怀里。 “那时候，大伯替我们解释，他说那是天上的星宿殒落，朝中必有大官逝去。” 父亲接着说： “还有那年的三月初三的晚上，我和她母亲就在那坡边，偷偷开荒种豆子，忽然发现这壕沟附近亮起了鬼火，一闪一闪的，太多了！她母亲吓得跟我挨得紧紧的，我虽然也害怕，但还装成不害怕的样子，宽慰你母亲说不怕不怕，只有鬼怕人，没有人怕鬼的，何况我们又没做过亏心事！” 听到这里，小潘吓得把我抱得更紧。 我又问：“您干吗跑到这里来开荒呢？” “因为这里阴森，放牛娃和打柴的都不敢上这儿来，种下的东西准能保收呗！” 至于为什要偷偷开荒种植，关于这个问题，就不用问了，在那个年代，缺衣少食的，只有偷偷的开点荒，种点易种易收作物，家里人，才会多吃一两餐饱饭。 这个时候，天空中，遮住阳光的那些云朵全散开了，阳光灿灿的，只见壕沟这一带，松杉叠翠，小鸟喳喳，显示出一派生机。 父亲说：“小邓，我们该回家了吧？” 小潘忙过去牵着父亲的手诡异地说：“他是邓组长，您该不是叫错了？” “你这个鬼丫头，你都牵他一上午了，还不允许我叫他一声小邓！”  大家都笑了，那小潘笑得更美，更甜！我的心，更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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