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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的记忆

 魔弹文化 2020-07-15

让思想成为一种且行且远的力量

在我的家乡——内蒙古东北的一个小镇,端午节不是最隆重的节日,但却是最有趣的节日,所以对小时候的我来说,除了盼望过年,可以有新衣服和好吃的东西,其次就是盼望过端午了。

提前的准备自然是去山上折山杏树的树枝回来(后来变懒了,和邻居要了杏树的树枝,再后来为了过端午,自己家也开始栽杏树),然后在去集市上买来五颜六色的纸,之后的工作是全家人一起叠葫芦,记忆里老妈的技艺是最好的,我爸只负责准备纸,把纸裁成小块,妈妈可以叠很多花样,单只的,双只的,并排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单只的那种葫芦的叠法,往往在我们表示对妈妈的钦佩时,老妈就用“这算什么”的骄傲神情和我们讲她小的时候过端午节的事情,据说在十岁的时候就自己缝了香包,甚至给我的表姐缝了彩色的一串小小的辣椒香包,但现在不流行香包了,我由此也一直没有见识到老妈的高超技艺,但是我从未怀疑过,因为在我的心中老妈是无所不能的。

然后是把葫芦绑在杏树枝上,插在屋檐下,本来灰突突的屋檐一下子变得华丽起来,绿的杏树枝叶,各色的小葫芦,葫芦下点缀的长长软软的飘带,那时候镇上的每一家都是这么插的,但在小小的我的心中还是自己家的最漂亮。

现在都有卖制作繁复的葫芦,也比较精致美丽,再也没有谁像以前那样亲自动手制作了,但是看久了,还是喜欢自己叠的那种胖胖的葫芦,大约是抱来的孩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亲的感觉吧。

一大早我们醒来的时候就会很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手腕和脚腕上多了美丽的彩线(就是把各种颜色的尼龙的彩线拧成一股,之后绑到手腕和脚腕上),是妈妈趁我们睡着的时候绑上的,虽然真的很喜欢惊喜的感觉,但我每年的端午节早上都刻意的醒的很早,为了知道妈妈是什么时候和怎样把它绑在我身上的,但是每次都是醒来后发现已经绑在手上了。印象中好像只有一年,脚上有绒线滑过的痒痒的感觉,然后额头上有气息拂过,传来被亲吻的感觉,但是因为太困了,没有睁开眼睛,于是现在也不知是否是梦。

刚起床就要和老爸一起去山上采艾草,天才刚刚亮,踩着露水,找到了就由爸爸采下来,当时我感觉自己是陪同的身份,是很重要的存在,现在想想,我连艾草都认不出来,原来我的身份叫做跟班。但那时是不知道的,每年都会去(也每年都忘了艾草长什么样),我也忘了是自己要去还是爸爸一定要我去。回到家后把艾叶泡到水中全家人用这水来洗脸,我觉得应该是辟邪的作用。

早上一定要吃鸡蛋的,各种吃法,有我不太喜欢的水煮蛋和荷包蛋,邻居也会送来自家的鸡蛋之类的,我不知道是传统还是因为我们家没有养鸡的事,西院的大婶说的好像是山东话,她每次在墙头那喊,递上来一个很大的盆,里面会有自家产的一些农产品,说一堆话,但我永远只能听懂她喊的我的名字,然后我们相对的笑笑(我是因为听不懂的尴尬的傻笑,她大概是觉得我听懂了很欣慰的笑)然后我拿了她送的东西飞快跑回来,汇报一番后,妈妈总喜欢回送她一些零食和糖果或做的比较精致的点心之类的,大概是因为她家的孩子多,这些比较受欢迎吧。然后换我趴在墙头大吼,但我从来只叫她家孩子的名字,生怕把她叫出来又和我聊天。

上学的时候就是互相炫耀手上的五彩线的时间,真的各种样子的线都有,还有很简约风格的就两种颜色的,会被我们嘲笑很久(真的很丑),我每次都觉得自己的最漂亮,有时上课也盯着它走神半天,大概是那时候没有手链脚链之类的东西,这是唯一的装饰品吧。在下雨的时候我们就把它们剪断扔掉了,传说他们应该化身为五彩的蛇顺着水游走(这一点忘了是我的想象还是真的有这种传说),基本上到下雨的时候也玩腻了,剪掉也不会心疼,没有人会指望一个小孩子长情的,能维持一天的热情已经很不错了,我们马上又开始被别的东西吸引,然后再抛弃.........

粽子是一定要吃的,我喜欢吃大枣的粽子,不喜欢豆沙的(会让我想到豆包),肉粽肯定是南方的东西,因为老妈没做过。

端午节的记忆真的很多,气息拂过的亲密感觉是印象最深的,感动于每个节日的早起,轻手轻脚的细致,把最普通的东西也能变成让我们惊喜的宝贝的那份心思,谢谢你,妈妈!

还有清晨的露水沾到脚上的感觉,前边总有高大身影的安全感觉,谢谢你,爸爸!

- 作者 -

沈磊,美女一枚,毕业于北京科技大学数学与应用数学系,现为解放军报长征出版社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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