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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情,回忆隐隐作痛

 魔弹文化 2020-07-15

让思维成为一种且行且远的力量

 

那年,久远了

那月,是冬季

那日,飘着雪花

路上有积雪,与她默默地走在湖边小径上,两人心头似乎蒙着层薄雾。刚才站在喜雨亭前,没有说话,立在石碑前,只是静静地读上面的碑文《喜雨亭记》,那时她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湖边的柳树好像还是那样,苍老却坚韧,满头乱发在寒风里摆动着。她拉住他的手停住了脚步,望着身边的柳树,轻轻地说:“记得你说过,你在这上学时,常跑到湖边,听它说话,”她顿了一下,又问:“你听懂它说什么吗?”

他有点诧异,脑子里搜寻这是什么时候说过的话,一时没回答她。

“你忘了,”她幽幽地说:“那是你跟小吴第一次去我们宿舍玩,闲谈中说的。”

“我.....我.......”

她打断了他:“你那时可是口若悬河,我只是你的听众。”

他恍然大悟,她原来说那次。小吴和他一个宿舍,小吴谈了一对象,一次他拉他去他对象的宿舍玩,去的时候,宿舍里除了小吴对象还有另两个女孩,那次他们几个相谈甚欢;也在那次,他认识了一个有双大眼睛,有点羞涩,文静地坐在一边,很少插言,只是微微笑的女孩,也就是现在的她。

他有点不好意思,说真的,那次他说的话,已经不大清楚是哪些话了。

“我就知道你忘了,”她松开了他的手,转了下身。

“生气了?!”他往她身边靠了靠,说:”看你,为这生气,值吗?”

“生气!?我生气?”她低了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他突然瞥见她那双大眼睛里有丝晶亮的东西,心头一震,揽了她的肩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叹了一声,推推他说:“咱走吧,你看,还有那么多地方没转。”

他默默地点点头,从她的肩头放下手,她却一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

进了湖区的门,走在曲廊上,有层薄雪,踩在上面,软软的。湖面结了冰,笼罩在雪雾里,朦朦胧胧,他与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任凭雪花飘在头上、脸上、身上,她扬了另一只手,接了雪花,看它在手心融去,默默的出神;他不忍打扰她,望了她的眼睛,也默默的出神。

到了鸳鸯亭前,她停了脚步,抬了头,望着亭上的匾,轻声地问他:“你见过鸳鸯吗?”

他摇摇头,她盯了他一眼,似乎是自顾自说:”我见过,在电视上,在画册里,那是种美丽的鸟,都成双成对。”

他有点困惑地望了她。

她笑了,却是苦笑:“咱们是对苦鸳鸯!”

他心头一沉,刚想开口,她又接着说:“还好,咱们现在还在一起。”

“我........我........你是想.......?”他词不达意。

她把身子依在他胳膊上,说:“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随口说说。”

过了鸳鸯亭,拐上一段石砌的路,前面有一桥,桥名“晓镜桥”,桥上有亭,谓之“宛在亭”,据说为苏轼所创修,诗曰:“伊人宛在,秦诗也,秋水方盛,凤人睹物生情,思贤人君子欲得而见之也。”

与她在宛在亭中停留片刻,他指着不远处的桥和亭,说那是断桥和断桥亭,是........,没等他说下去,她却接了他话尾,问他是不是仿西湖的“断桥”,他诧异她的反应,忙点头说是,并解说那是苏轼修东湖后,又疏浚杭州西湖,后人为纪念这一史实,仿西湖“断桥”取名,供游人缅怀。她后来说西湖那里的断桥可有段美丽的传说,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和她在湖区逗留的时间不长,便出了东边的湖区门,拉她想去东湖的最高景点,她却说让他带她去他常提起的那所学校看看,他犹豫了,真心来说,虽然他怀念那三年的时光,那些念叨至今的同窗好友,但是对那所学校好象没那么深的感情。

她见他犹犹豫豫,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便又说让他带她到校门口转转也可以,他再也不好说什么,点头答应,向左转,是条小石子铺成的路。

来雨轩过去没多长路就站在了那所学校的面前,他停住脚步,她没说什么,望着面前的几十级台阶,沉默了一会,才说这校门真大,让人感觉很肃穆;他没有吭声,因为他的心里有一团说不清的滋味在翻腾。

在校门口(实际是在校门口几十级台阶下)他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她在注视校门,他在注视门边的树。里面有清脆的铃声在响,不知是上课铃还是下课铃,这铃声对他来说,兴许已经陌生了。还是她打破了沉默,“你真的不进去了?”

“嗯,”他顿了下,说“不去了吧,免得........,”他这时不知用何词来解释。

“那.......那咱们就走吧,”她拉拉他的手说。

踩着台阶,一级一级上去,上面有一亭,名曰“一览亭”,此亭是东湖最高景点。站在亭上,北看便是那所中学,紧靠亭下的是几十亩田地,雪已盖住了田里的一切,但不知那些奶牛还在?东望是大片村庄,隐隐传来犬吠声,有烟罩在村上,是烧热炕的烟吧;西瞧就是东湖内、外湖的景色,雪天的湖色便有了另一番美丽。

她哼起齐秦的《大约在冬季》: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水拭去,漫漫岁月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

他理解她此时的心情,他知道她的苦衷,她为了和他在一起,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就像好多人说的,他与她本就不门当户对,他乡下人,她城里人,他临工,她工人,他长相平常,她漂亮美丽......就连他的几位好友也不看好他与她,劝他放弃,他心里的斗争也是万分的激烈。

这次来东湖,也是她提议的,因为他常说要故地重游,但是时时耽搁,他是想来又怕来,心里十分矛盾。是星期天,她与他相约,早早从各自宿舍出发,会于车站,搭了去雍州的车,陪他游东湖。

他爱听她唱歌,她也会唱那些年流行的歌。在歌声里他的心情会放松,而且那也是种享受。

他和她这时立在亭子的南边,往南远眺,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着,飞舞着,在天际间,大片大片的田野披上了银装,终南山隐去了,隐在了雪雾的那边吧。

她的头靠在他的胸前,一只胳膊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喃喃的说:“这景色太美了,我想和你永远这样。”

“在这怕要冻成冰棍。”他说。

“有你,不怕。”她动动头说。

“咱们又.......又不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他抚摸着她柔柔的黑发说。

“是呀,咱们是凡人,要不能有这么多悲欢!?”她低语到。

他低了头,无语。

“有时真不知说你啥好,”她语气有点试探性地说:“你总优柔寡断。”

他承认,这是他的最大缺点,他总想改变,但是收效甚微。

她见他没有吭声,继续说:“你在咱们的事上,如果还是这样,可........可让我伤心。”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抱紧了她,他不想让她看见他眼里的泪,那是感动的泪,她在他们的恋情上能够始终如一,那他——一个男人难道就不能够吗?!!在游东湖这一路上,他实际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见他好久没有说话,怯怯地问:“你咋啦?是我什么地方说错了话?”

“我会陪你永远的。”他只是轻轻地说。

她的身子一颤,那只抱他的胳膊更紧了,脸贴在他的胸口,压压的。

那年,久远了却记忆犹新。

那月,是冬季却有暖意在心头。

那日,飘着雪花却温馨美丽如画。

- 作者 -

海峰,客居城市的乡下人,忙生计的同时爱好文字,一纸闲愁,一腔真情,于红尘里品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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